跟著出門算賬這事,本就是楚云梨的目的,聞言地答應下來。
于父早上確實頭疼,他也有些被嚇著,剛好那位老爺傳消息說今日不得空,也省得他找借口推辭夜里的宴席。
接下來半日,于父好為人師,幾乎是手把手的教楚云梨算賬,于是,學得更快了。
回家的路上,于父邊的笑容就沒歇過,大概是太過高興,他還說起了外頭的閑話:“你剛回來的時候什麼都不會,看人畏畏,好多人都說你隨了你娘。如今看來,還是隨我多些!”
提及那個改嫁的丫鬟,楚云梨試探著問:“當年算計了您?”
在兒面前說這事,于父有些尷尬,輕咳嗽了一聲,道:“夫人年輕的時候遇上子不方便,就會讓邊的人伺候,我大半的時候都是拒絕的,那一次是因為喝了酒……這大概是天意,在你哥哥走了之后,老天爺又把你送到我邊。”
聞言,楚云梨暗中吐了一口氣。
于新蘭這份確實尷尬的。
不過,若是夫人安排的,又能稍微好點。
酒樓離于府不遠,一刻鐘后,馬車就了府,于父直接帶著去了正房。姜氏已經準備好了晚飯,聽到外頭有人請安,臉上已經戴上了恰當的笑容,當看到男人后的子時,面頓時就僵住了。
而于父已經看到了屋中形,除了夫人之外,姜風也在。
姜風今年二十六歲,看著年輕,一白襯得他風度翩翩,有幾分濁世公子的味道,不像是個商人,倒像是個讀書人。
他面從容,沖著二人一禮:“見過姑父,見過表姐。”
楚云梨隨意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走到姜氏面前一禮,不待喊起,就自顧自坐到了桌上:“還真。”
姜氏頗有些不滿:“新蘭,你的規矩呢?”
楚云梨一臉驚訝:“我方才已經給夫人行過禮了啊,難道夫人要給我立規矩?”試探著道:“我聽說大戶人家的夫人不喜哪個晚輩,就會讓人一直屈膝行禮,直把人曲得雙打,夫人難道也要這般教訓我?”
姜氏:“……”
倒是想,但當著老爺的面不能這樣說。有些尷尬:“就是覺得你這禮太敷衍,該好好學學。”
于父心疼兒,一下午算那麼多的賬,鐵人都不住。再說,對于一個會做生意的子來說,規矩那些本就不重要,他揮了揮手:“先吃飯。”
姜氏臉愈發僵:“老爺,慣子如殺子!”
于父沉下了臉:“我心里有數。傳立是我一手養大的,也沒被養紈绔,他……他走了后我時常后悔沒有多慣著他。規矩禮儀這些都是其次,主要是讓孩子自在,免得以后后悔。”
提及兒子,姜氏心中痛極。
若不是兒子出了事,于夫人的位置穩穩當當,也沒有于新蘭一家回來辣眼睛。
屋中氣氛凝滯,姜風很有眼,招呼幾人坐下,又抬手給幾人盛湯,第一碗先送到了于父手中:“姑父,您在外頭辛苦一日,該壞了。這湯開胃……”
楚云梨“噗嗤”笑了出來,本來屋中氣氛不太好,這一聲笑打破了屋中寂靜。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姜氏正傷神于兒子的離開,回過神后就沉下了臉。
于父比較溫和,問:“你笑什麼?”
楚云梨端起面前的湯碗:“表弟到了這里,像主人似的。”
聽者有意,姜風面微變。姜氏本就有自己的打算,聞言心虛不已,急忙低下頭喝湯。
于父看了一眼姜風,道:“你表弟常來,不是外人。”
這話算是把夫人的面子兜住了,姜氏面緩和。親自伺候于父吃飯,他不習慣,道:“你吃自己的,不用照顧我。”
一頓飯吃得心思各異,姜氏本來要跟男人提起讓侄子幫忙的事,但有方才于新蘭那話,倒不好說了。
姜風也看出來今日不巧,用過飯后,關切地詢問了幾句于父早上頭疼的事,很快告辭離去。
楚云梨也沒有多留,今日看到了賬本,對于父的生意也有了些了解,打算回去細想一二。
屋中只剩下夫妻倆,于父沉下了臉:“夫人,我早跟你說過,我手底下有那麼多得力的人,不需要風兒。你若執意把他往我跟前送,別怪我不給你留臉。”
姜氏被他這突然的怒氣給嚇著,男人對一直都耐心,今兒不就是讓侄子來吃了一頓飯麼,多大點事。
“我……我還不是怕你熬壞了子。”
“我若真的病重,就會把手里的生意出去,大不了這生意不做了。”于父沉聲道:“我此生最恨別人算計,我們這麼多年夫妻,你別做那讓我討厭之人!”
語罷,拂袖而去,出門時還道:“今日我睡書房,夜里別等我了!”
姜氏追了兩步,面乍青乍白。
*
楚云梨不知道夫妻倆吵架的事,回到了于新蘭的院子,一眼就看到了屋中的幾人。
一大桌大魚大,邊上羅大江和兩個男人喝得醉醺醺,母倆含笑看著。看到楚云梨進門,母倆急忙起。
何氏笑呵呵問:“新蘭,今日在外頭轉得如何?可有買東西?”不待楚云梨回答,又自顧自繼續道:“我還是第一回來城里,想著也去那些奢華的地方轉轉,你若有空的話,就帶我進去轉轉,不然啊,我和冬青就只能在街上探頭看一眼了,兜里沒銀,沒底氣呀。”
眼見楚云梨不接茬,只得干笑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羅冬青替解圍:“娘,新蘭出去是有正事,可不是為了玩的。是麼?”
最后含笑看向了楚云梨。
都說手不打笑臉人,楚云梨卻不樂意賠笑,上輩子于新蘭沒賠,盡心盡力的招呼,臨走前還“借”給他們好幾兩銀子,結果呢,沒落著好不說,羅冬青還送了個人到羅大江邊。
“是。”楚云梨一臉正:“我爹說,讓我跟著他學做生意,以后辰時就要起,不得怠惰。”看向羅大江:“你照顧好伯母他們。”
羅大江喝得醉醺醺,多年夫妻,他在于新蘭面前肆意慣了,聞言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哈哈大笑:“做生意,就你?”他樂道:“你可別把這偌大的于府賠個……”
這話實在不像樣,羅大伯看到楚云梨臉不對,手拍了侄子一下:“說什麼呢?”
他站起:“今兒喝了太久,已然盡興。我們回去歇了,新蘭,大江他喝了酒,酒后的話算不得真,你別跟他一般計較,等明兒他酒醒了我再教訓他。”
跟個醉鬼計較,楚云梨還沒那麼閑。起進了室洗漱,吩咐人將羅大江弄到隔壁廂房。
若是可以,還想把這男人丟到外頭去。
暫時還不行!
接下來兩天,楚云梨每日早出晚歸,有時候都見不著羅家人。
見狀,羅家人心里都各有計較,羅大伯夫妻倆得了空就勸侄子:“你既然到了這里,也該知道你的立足之本是什麼,千萬別得罪了新蘭。”
對于羅大江來說,兩人做了這麼多年夫妻,于新蘭以他為天,心。沒必要太過遷就,一揮手道:“我心里有數。”
羅冬青看不得自家堂哥捧著堂嫂,同樣是在村里一起長大的姑娘,于新蘭這運氣也忒好了。上沒說,心里嫉妒的,聞言不贊同道:“有些人不識寵,你越捧著,越驕傲。這幾天我冷眼瞧著,新蘭好像沒把大哥當一回事……”
“住口!”何氏一臉嚴肅地打斷兒:“每對夫妻之間的相都不同,你不知,別指手畫腳。”
羅冬青不服氣,也沒跟母親爭執,臨走時找到羅大江,低聲道:“大哥,你還記得如蘭嗎?”
羅大江微愣了一下,村里長大的孩子,同樣男有別,但沒有城里這般小心。畢竟,孩子稍微大點都得上山干活,在路上見是難免的事。有時候幾家人一起互相幫忙,一起干活也常有。他一開始是和如蘭在一起的,兩人雖然沒有明說,但都明白對方的心意。
可惜如蘭的家人在乎聘禮,非要三兩才肯嫁閨。這一下嚇退了村里大半的人,反正羅大江的爹娘是肯定不愿做這個冤大頭的,思來想去,這才幫他聘了于新蘭。
他定親的那天,如蘭夜里還來找他哭了。
羅冬青看到堂兄這樣,低聲道:“如蘭守寡后帶著個姑娘,日子很不好過,我聽說上個月就來了城里,還以為來找你了呢。”
羅大江愕然:“來城里了?”
羅冬青點點頭,道:“這樣吧,我回去跟曹家打聽一下的落腳地,然后讓人給你帶信。”
羅大伯一家前后住了五日,臨走時還問楚云梨借了四兩銀,每家二兩。和以前一樣,因為他們都不識字嘛,沒留借據,也沒說什麼時候還。
這幾日里,楚云梨不止在看賬上有天份,還幫著于父理了兩批貨,雖然無功無過,但在于父看來,這已經很難得。
因此,愈發用心地教導。
這日,于父早上起來又覺頭疼。
這些天他每天頭都疼,但兒每天給他送湯,喝完就有所好轉,他心里泛起了嘀咕,悄悄找了個高明大夫。
大夫走后,他一臉嚴肅地坐在桌案后,久久未回神。
方才大夫說他用了相克的藥……他雖然頭疼,但那疼痛還勉強能忍,一口藥都沒喝,哪來的相克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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