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共侍一夫這種事, 無論何時，都會淪為別人的談資。

　這天底下的男人會守著妻子安心度日的幾乎沒有。鄧家華從未想過自己會獨得男人的寵，尤其想嫁的人還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就更未奢過夫妻相濡以沫恩有加, 只要男人愿意給屬于嫡妻的尊重就可。

　已經接了自己男人會有其他人, 但不代表那個人是自己妹妹。

　尤其鄧如月一直都是他后的小跟屁蟲, 就跟個丫鬟似的，如今突然反咬一口，痛得肝腸寸斷。如何接得了？

　越想越氣, 鄧家華心中怒火難以制，好在還有兩分理智，知道, 六皇子已經承諾過會接鄧如月過門后，父親一定不允許對其手。

　“爹，兒已經快十七，您打算怎麼辦？”

　國公爺了額頭：“婚姻大事不可著急，選不好那可就關乎你一輩子，得從長計議。”

　鄧家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爹，兒還以為……還以為您不疼我了……”

　“傻話！”國公爺在幾個兒中，最疼的就是嫡。

　羅氏有些欣，道：“事已至此, 家華，六殿下那邊, 你得死心了。”

　鄧家華很不甘心, 但母親都這樣說了，只得委委屈屈答應下來。

　這邊一退讓，國公爺心中便生出了幾分歉疚來。羅氏趁機道：“雖然如月了六殿下的人, 但算計親姐，跑去自薦枕席，如此膽大妄為，還是得教訓一二，不然，真讓去了皇子邊還這般隨心所，到時別說幫國公府的忙，怕是還要拖后。”

　聞言，國公爺深以為然，他向來不手后宅之事，且這一次的事確實是鄧如月不對，當即擺了擺手：“你看著辦就是。”

　羅氏心下微松。

　說實話，兩個庶接二連三和皇子攀上關系，醫躍過了兒的風頭。關鍵是兩位皇子都對國公府有利，害怕國公爺因此對自己有了想法。

　“妾明白。”

　國公爺沉了下，又囑咐道：“做事要有分寸，別讓對我們生了怨氣。”

　羅氏：“……”

　過去那些年里，這后院中的所有人都任由扁，兩個庶在面前只有低眉順眼的份，想怎麼教訓就怎麼教訓，聽到國公爺這話，有些委屈，卻也只得答應下來。

　楚云梨起：“既然事已了，我就先走了。”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羅氏方才太過氣憤和擔憂，都沒太注意這個庶。

　國公爺皺了皺眉：“如玉，等你三妹去了六皇子邊，你們姐妹要互相扶持，互相照顧。”

　楚云梨嗤笑一聲：“爹，方才你都知道讓母親收拾鄧如月的手段溫和一些，別讓生了怨氣對付國公府。怎麼到了我這里，你就變了態度呢？”

　國公爺一時間有些不明白這話：“把話說清楚。”

　“先前陸家上門提親，母親因為疼如月，直接就奪了我的婚事送給，鄧如月后來還跑到我跟前來炫耀。只這一件事，我就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楚云梨似笑非笑：“想讓我照顧，下輩子吧。”

　語氣里毫不掩飾對鄧如月怨憤，國公爺沉默下來：“之前的事是我們不對，也不關如月的事。哪怕是他先了念頭，最后拍板的是你母親。”他側頭看向羅氏：“只是你做錯了，給如玉道歉。”

　可鄧如玉接的那些又豈是區區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

　楚云梨心里嫌棄，不想要羅氏的道歉。

　那邊羅氏聽到這話，瞪大了眼，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口問道：“國公爺，我給道歉？”

　“哪怕為長輩，錯就是錯。”國公爺一臉正直，提醒道：“夫人，過段時間，咱們再看見如玉都得沖行禮。”

　說不準還得行跪禮。所以，一句道歉真算不得什麼。

　羅氏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不止沒有接，反而愈發憋屈。鄧如玉是幾個姑娘里最討厭的人，如今要對其俯首低頭，只想一想就覺得渾難。

　不過，男人鐵了心讓道歉，再難也只能忍著，委委屈屈上前，作勢要行禮。

　行禮的作緩慢，明顯是等著楚云梨手去扶。

　楚云梨偏不手，就這麼冷眼看著。羅氏心下暗罵，一咬牙屈膝福：“如玉，你就原諒……”

　“原諒不了。”楚云梨一臉嚴肅：“如果不是我不認命，跑到郊外機緣巧合認識了殿下。現在我還留在陸家。對了，若是我過門的那天陸海南沒能醒過來，現在我已經了寡婦，日子過得水深火熱。那般凄慘，你讓我如何釋然？”

　羅氏惱了：“我一個長輩，都與你行禮道歉了，你還要如何？”

　“你這份禮，很貴重？”楚云梨嘲諷道：“你自以為高高在上，看不起我，事實上，你我份早已調轉，往后在尊位的是我。”

　羅氏方才經男人提醒，才發現這個事，此刻又被提醒，臉都黑了。

　“到底是我養大了你，你為皇家長媳，該為天下子作表率，若是傳出你不孝的流言，對你怕是不太好。”

　楚云梨嗤笑：“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做這個長媳是因為才德品行似的！”

　羅氏噎住。

　鄧如玉能夠做上三皇子妃，并不是因為家世容貌才華，只是因為有旺夫命，能讓未婚夫起死回生。

　“但若是你名聲不好，日子久了，皇家也會嫌棄你的。”

　楚云梨眼神古怪的看著。

　羅氏被看得很不自在，手了臉。

　楚云梨忽然笑了：“你讓兒去自薦枕席，堂堂國公府的姑娘就跟個青樓子似的，這名聲好聽？六殿下就算是認了，那也是不得不認。回頭外頭對姐姐是個什麼傳言，你我都清楚。你拼了不要兒名聲，也要讓做六皇子妃……如今我好歹名聲沒毀，怕什麼嫌棄？說直白點，這尊貴的份薅到自己頭上，屬于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且不用管。”

　話不投機，幾人算是不歡而散。

　楚云梨這一次回到國公府，沒有人再為難。走出門時，能夠覺得到路旁下人對的敬畏。

　而正院中的夫妻倆臉都很不好看。羅氏氣得推了一把桌子：“國公爺，你就不管一管？”

　國公爺剛才親眼看到母之間爭鋒相對，這才發現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矛盾已經如此之深，他有些后悔自己以前對后宅的忽視。眼看羅氏發脾氣，他也怒了：“好好的閨讓你養了仇人，哪來的臉讓我管？人家哪句話說錯了？”

　羅氏瞪大了眼。夫妻多年，哪怕偶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國公爺都會好言好語提醒。且這些年來，提醒的時候并不多。自認這個國公夫人做得不錯，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他指責。

　“國公爺，我……”

　國公爺揮了揮手：“你先歇著吧！不用等我了。”

　羅氏退了兩步，男人卻頭也不回。

　沒多久，就有消息傳來說，國公爺去了孫姨娘的院子。羅氏聽完之后，氣得又摔了一套茶。

　*

　翌日，楚云梨心不錯，又去摘花，做事認真，聽到周圍有腳步聲過來，連頭都沒抬。

　“二姐。”

　悉的聲帶著笑意傳來，楚云梨循聲去，一眼就看到了花叢中亭亭玉立的鄧如月。

　此刻鄧如月臉上蒙著面紗，遮擋了的傷，形婀娜，確實是個人。

　楚云梨不想搭理，繼續手里的作。

　鄧如月含笑上前幫著摘花，想要放進楚云梨想籃子。

　楚云梨抬手一讓：“別我的花。”

　直白的嫌棄讓鄧如月變了臉，勉強扯出一抹笑來：“姐姐，以前是我做得不對，妹妹知道錯了。在這給您道個歉。”

　說著，屈膝一禮。

　楚云梨不看。

　鄧如月到的忽視，再次上前：“姐妹之間沒有隔夜仇，往后你是三皇子妃，我是六皇子的妾室，咱們同為皇家兒媳……”

　楚云梨嗤笑，打斷了的喋喋不休：“鄧如月，你一個妾，算什麼兒媳，往自己臉上金了。”

　鄧如月從小就得嫡母喜歡，始終了二姐一頭。并且，從未想過自己會與人為妾。如今哪怕是給這天下尊貴的男人之一做妾，心頭也還是有點別扭。此刻被人直白地指出來，臉上有些掛不住。

　“姐姐，說話別這麼難聽。”

　“我還有更難聽的呢。”楚云梨將手中籃子遞給邊上丫鬟，笑著道：“你該不會以為了六皇子的人就能高枕無憂吧？那對母可不是好相與的，你搶了人家碗里的菜，想好好吃下去，怕是不太容易哦。最近小心自己的吃食，別還沒過門，就了一抹冤魂。”

　鄧如月也知道嫡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這兩□□食住行都格外小心，咬牙切齒地道：“多謝姐姐好意。”

　“這可不是好意。”楚云梨笑：“我在這兒等著看你倒霉。”

　鄧如月：“……”

　發現這人轉了子之后，變得特別討厭。說話句句都往人的心口。

　“姐姐，母親也不會放任你過好日子。”

　楚云梨揚眉：“我是皇子妃，敢對我手，那就是謀害皇室，全家九族盡誅。不會那麼傻的。”

　鄧如月再一次深切地認識到了妻和妾的區別，心下妒忌不已，忍不住口道：“得意什麼，你不過就是運氣好而已！”

　楚云梨神采飛揚：“我就得意，你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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