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面鐵青的離開正院, 好似非常憤怒的樣子,可一回到他們的小院,就換了一副神。
陳婉娘見他回來, 焦急的道,“如何?老爺答應把那套金楠木家給霜霜嗎?”
二爺嗤笑,“他當然舍不得, 只不過老大先跳出來了而已, 老大說讓自己的庶嫁過去, 反正庶配庶子嘛,衛家即便不滿,可事已定局, 也不會再說什麼。”
陳婉娘當下焦急起來, “那怎麼行,要是這樣, 我的霜霜怎麼辦?”
原本就被退了一次婚, 再來一次,霜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以后要怎麼嫁人?
二爺拉住, “好了,無事, 你放心吧, 我已經計劃好了,等這次事了, 就離開桐城,帶你們母去上海,到時自會給霜霜找到更好的。”
“可是......”陳婉娘還是遲疑。
“沒有可是,”二爺強勢的道,“霜霜還小, 要是去了上海,說不定還能送去學醫呢,不是喜歡嗎!”
陳婉娘一向對丈夫言聽計從,聞言雖然心里擔憂,還是聽話的去安兒。
霜聽完,只覺得匪夷所思,這家說起來自己是書香門第,重視規矩。
可要說,最不重視規矩的就是他們,表面看起來風霽月,里各個自私自利,沒有一個人是真的在乎家族如何,眼里只看到了那丁點利益。
這樣的人家不落敗,都是奇事。
不過這不關的事,再三向陳婉娘表示,自己無事,也不會傷心難過之類,總算把人哄回去了。
等人走了,寫了一封簡單的信,讓花紅送到衛其軒手上。
信里把前因后果簡單說清楚了,讓衛其軒見機行事,迎親的時候揭出來,家要面子,怕當場鬧出去,肯定會打消庶代替的想法。
晚飯前花紅回來了,說信已經送到了衛公子手里。
霜聞言點點頭,洗漱過后,安心的去休息了。
第二天霜早早的起來,和爹娘用過早飯,就在屋里等著,可外面的消息遲遲沒有傳來。
他們這個院子就好像與世隔絕了一般,外面熱熱鬧鬧,里面卻安靜如。
二爺老神在在的算賬本,陳婉娘心神不安的一會兒看手里的針線,一會兒看院外,說不清是期待有人出現,還是不期待有人出現。
而霜正聚會神的看醫書,對于衛其軒,百分百信任,只等著當新娘了。
沒多久,有下人過來回稟,“稟二爺,兩位姑爺已經到門口了,老爺讓您和二夫人去禮。”
二爺面平靜,拉著陳婉娘起,“走吧。”
霜要起跟著,被那下人攔了,“老夫人說了,那樣的場合,閨閣姑娘出現不合適。”
二爺聞言,似笑非笑的看著那人,只看得冷汗直冒才作罷,“霜霜,既然有人不愿意你出現,那你就待在院子里好了,省的有人懷疑你故意破壞姐妹的‘好親事’!”
霜聞言笑笑,“好的,爹娘你們慢走,我先回房了。”
見二爺一家輕易答應了,那下人還有點驚疑不定,出去的時候一再回頭,確定二小姐是真的回自己房間了,才快走幾步,追上前面的二爺和二夫人。
二爺和陳婉娘到正院的時候,其他人都到了,老爺和夫人坐在上手,大伯夫妻坐在左邊第一位,三叔夫妻在他們下手。
兩人向老爺和夫人行了禮,便在右邊第一位坐下。
老爺見他們進來,什麼都沒說,夫人開口警告道,“你們最好安分一點,這大喜的日子,不要橫生枝節。”
二爺聞言,又見大哥警惕的看著自己,冷哼一聲,懶得再多說什麼。
很快,外面傳來回稟,“衛二公子到!”
‘衛其軒’穿著大紅的新郎服,進到正堂,對著堂上的人行禮,然后下人把穿著紅嫁,帶著蓋頭的姑娘扶了出來。
‘衛其軒’退到一邊,讓姑娘先給自己的長輩行叩拜大禮,然后上前跪到邊,口里許諾,“一定會對姑娘好,白首不相離。”
然后就是各個長輩叮囑,說一些類似警告和祝福的話。
等到了二爺這邊,大伯幾乎坐不住,快言打斷,不讓他多說。
二爺冷冷抬眉,看了大哥一眼,輕嗤一聲,什麼都沒說。
而三叔不知出于什麼目的,搶著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了,就催促著新人快離開,“徐家公子還等著呢,可別誤了時辰。”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焦急讓自己兒行禮呢,不想耽誤時間,可在座的都心知肚明,他和老大是一個想法,不愿意二爺破,壞了這樁婚事。
二爺原就不打算干什麼,只默不作聲看他們表演。
‘衛其軒’見此,好似什麼都沒覺察,牽著紅綢,帶著新娘離開了,離開了......
又過了一會兒,徐家公子進來了,還是一樣的流程,把新娘雪接走了。
二爺全程就當自己是個木頭人,等新人離開,就帶著陳婉娘回了自己的院子。
霜在房間等了好一會兒,原以為會等到衛其軒揭真相,然后堅持娶自己。
然而時間一點點過去,什麼事也沒發生!
皺眉讓花紅悄悄去前廳打探一下,看出了什麼變故。
然而花紅帶回來的消息,讓驚詫莫名,“什麼?衛公子帶著新娘走了?”
這怎麼可能呢?
衛其軒不至于認不出新娘不是自己吧?更何況還特意讓花紅送了消息過去,清清楚楚說明了家要李代桃僵。
這事怎麼想都怎麼不對啊!
難道衛其軒那個狗男人真的移別了?
霜隨后拿起桌子上的剪刀,思考著是不是給某個人凈個,好六清凈會兒?
花紅見如此嚇了一跳,忙握住拿剪刀的手,“小姐,你要干什麼?”
霜笑笑,聲音里不帶一煙火氣,“練習一下裁剪。”
花紅驚疑不定的看著,見是真的沒有不對勁之,才放開手。
這時,二爺和陳婉娘也回來了,打發了所有下人,他笑著對霜道,“你的東西可以收拾起來了,把喜歡的都打包好,等回門禮一過,我們就離開。”
霜點頭答應,也不去問外面怎麼樣了,好似對衛其軒娶了別人,沒有任何反應一般。
之后的兩天,霜都在整理東西,把珍貴的,能換錢的,自己喜歡的都收拾好,等到了晚上,就讓二爺運出去。
兩日后,到了回門的日子,徐公子和雪一早就回來了,可‘衛其軒’和大伯庶霞遲遲沒有出現。
大伯見父親臉越來越差,不由埋怨那個庶不醒事,自己為謀了一門好婚事,居然連回門都敢遲到,果然庶出就是庶出,一點規矩都沒有。
又等了會兒,夫人不耐煩了,讓大伯派人去催催。
還沒等下人出大門,衛家的消息就傳過來了,說是衛家鬧起來了。
老爺臉一黑,以為衛家是不滿庶,在這里給自己沒臉呢,不由瞪了大兒子一眼。
大伯心虛地往后躲了躲,可還是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問來人,“發生了什麼事?”
那人本來就是衛家派來報信的,聞言就一五一十說了。
原來,之前來迎親的,并不是衛家真正的二公子!
衛家二公子衛其軒,在被人接回來的路上遭遇了綁架,被人關在郊外一破廟里,直到今天早上被上山砍柴的人發現,才逃出生天。
家所有人驚訝的瞪大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那個接人的下人呢?”
“就是他和綁匪里應外合,”來人面悲痛,“不僅如此,他們還合謀把,把......”
“快說,”老爺焦急的催促。
“把衛家搬空了!”
“什麼?”
“怎會出現這等事?你快說清楚,搬空了是什麼意思?”
來人道,“新婚當夜,賓客走了之后,家里的主子下人都累了,晚上睡的很沉,沒想到拿起子賊人竟然趁著這當口,到了府里的庫房,連夜把庫房的東西都搬走了。第二天并沒有開庫房,所以府里沒察覺。可他們還不足興,竟然大搖大擺的留下來,拜見了老爺和夫人后,晚上又做了一次賊,把夫人的陪嫁和老爺的私房都弄走了。早上真正的二公子回來,敲門說明了原委之后,眾人才發現家里的財都不見了,就連那賊人和,小姐也不見了。”
說著他就跪了下來,“我家老爺請老爺和三位爺去商討此事,老爺說,他懷疑小姐和賊人早有勾結。”
“胡說!”老爺重重一拍桌子,“你家老爺怎能如此污蔑我家清白。我家姑娘不見了,我還沒怪你們認不清兒子,引狼室害了,結果你們倒好,竟敢倒打一把,簡直豈有此理。”
那下人也知道自家老爺這麼說沒道理,但衛家損失慘重,面子哪有里子重要,于是他不管不顧的道,“我家老爺說了,要是老爺不去的話,我們就將消息說出去,到時家的名聲可就臭了。”
老爺臉鐵青,指著那個膽大包天的下人,說不出話來。
大伯怕父親氣出個好歹來,忙上前為他順氣。
老爺深呼吸好幾次才勻,“老大,你們三個隨我去衛家一趟,其他人都散了吧。至于徐公子?”
徐公子呵呵笑兩聲,看足了家的笑話,“我這就帶著夫人回去了,我看家現在也沒心招待姑爺了,把姑娘嫁給一個綁匪,也真是有眼無珠啊!”
老爺眼神深冷,視線掃向看熱鬧還說風涼話的徐公子,把他嚇了一跳,忙整個人飛快的竄出去,連雪都拉下了。
雪施施然站起來,慢悠悠的行了個禮,才不不慢的離開。
如今的家,關什麼事!
這邊送走了客人,老爺就帶著三個兒子去了衛府。
夫人也沒心吃飯,打發了眾人離開。
回去的路上,陳婉娘僅僅握住霜的手,“差一點,差一點就出事了,還好不是你,還好不是你!”
不是陳婉娘自私,只是其他人和自己閨比起來,當然慶幸出事的不是自家閨。
霜拍拍,安道,“我這是因禍得福。”
心里卻在暗暗思量,不知道衛其軒這一出是搞什麼?
先是弄個假的衛其軒和自己訂婚,換庶后,毫無反應的娶回去,然后真的出現,假的走了衛家大部分家資。
難道他這來來回回就是為了把衛家的錢弄走?
可是以他的手段,犯得著搞的這麼麻煩嗎?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讓人眼花繚。
衛家這事一鬧,陳婉娘心里七上八下的,拉著霜不讓離開,一定要等二爺回來。
霜不好撇開,指使花紅去打聽消息,只好陪等著。
傍晚的時候,二爺終于回來了,也說了他們商談的結果。
“衛家這次損失慘重,大半的家產都被了,他們威脅老爺,必須讓霜霜嫁過去,同時還要帶著當初下的聘禮和家給霜霜準備的嫁妝。他們這是想用嫁妝填補衛家的。”二爺臉冷凝的道。
陳婉娘氣不打一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們肯定得出幺蛾子,這一出出的,是沒玩沒了了吧!”
說著他就去推丈夫,“你不會答應了吧?”
二爺搖搖頭,可還不等陳婉娘松一口氣,他又道,“衛老爺威脅,如果不答應就魚死網破,這些年兩家來往切,如果他真的要手,家也不會好過到那里去。”
“所以你們就答應了?”陳婉娘簡直想尖了,第一次恨不得錘死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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