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并不理解,我認為拋棄了我。”蘇晚青抱著膝蓋,聲音很輕,“可我并沒有想過,也是一個害者。”
事已經發生,除了醫院象征賠償的十萬元,結果無法改變。
可能查琴之并沒有想要拋棄的想法,認為只是改個姓氏而已,蘇晚青不該在意這點,畢竟,只要滿足蘇向群的要求,周繼勝的麻煩就能迎刃而解,蘇晚青可以去更好的學校上學,還有,也能親眼見見自己的親生兒。
想見見自己的親生兒。
這并沒有錯。
蘇晚青以為自己想得足夠明白,可那天,在湖山區別墅看見了蘇量依的車,難言的悲傷還是將席卷。
在某個瞬間,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變了十年前的那個小孩,無能為力地看著自己的命運被他人左右,變一個兩邊都多余的棄子。
蘇晚青說完,眼圈再度泛紅,偏偏角又撐出笑容,“你不知道,我在這種顧影自憐的緒中沉浸了很多年。”
第一次和別人說這些。
大學的時候和楊沅沅提起自己的世,也只是客觀說了一下事的起因經過和結果,關于那些年的心理掙扎,聞宴祁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你不是沒人要的小孩。”他出食指,微屈著湊近眼下,將一滴未落的淚刮走。
聞宴祁至今也還記得,當李泉將那份資料放在他桌子上的時候,他有多漫不經心,甚至連看都不想看上一眼,直接讓李泉口述的,關于蘇晚青那些年起承轉合的生活,他聽完,第一反應就是合適。
年齡相仿,長得也是能糊弄住老太太的漂亮,小門小戶,父親蘇向群懂事,自己看起來也很拎得清,只要能說服答應,結果看起來沒有任何后顧之憂。
還是李泉,在放下文件時慨了一聲,蘇小姐可憐的。
可憐嗎?
聞宴祁當時并沒有什麼覺。
年不幸的人太多了,這世界上有個最無賴的邏輯就是,每個人都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可憐,但聞宴祁見過太多可憐的故事。
如今再想起,那些漠視像一個耳狠狠地甩向他。
他喜歡的孩,被養父母忽視,被親生父親無視,在最敏也最無能為力的年紀,看著自己作為籌碼被易,顧影自憐是對的,可依舊沒有恨任何人,就這樣獨自長大,變了一個真誠善良,堅毅果敢的人。
越來越獨立,越來越優秀。
聞宴祁心弦也難平息,抱著,許諾一般鄭重,“從今以后,你再也不會是多余的。”
蘇晚青跟他對視,在線并不明亮的房間,聞宴祁眉眼清冽,直直地著,眼底是篤定的安,相信他的,由此,又生出幾分后知后覺的愧疚。
“就是因為跟你在一起太開心,開心到我差點忘記了。”
蘇晚青張開雙臂,抱住了聞宴祁,把頭埋在懷里,聲音很輕,“可是我不該忘記的。確實不夠理解我,可我也沒真正地理解過。”
“現在也不晚。”
聞宴祁地抱著,側臉在頭發上蹭了蹭,嗓音溫潤,“你想做什麼都行,我陪你。”
“真的嗎?”蘇晚青仰起下看他,“那你周末陪我回家吃飯,可以嗎?”
聞宴祁挑眉看,“為什麼不可以?”
蘇晚青彎起笑,“他們不知道我們是假結婚,你是新姑爺,說不定會被挑病哦。”
聞宴祁把進懷里,從腔發出一聲輕哂,“在你眼里,我是有多拿不出手?”
“當然不是,你超級拿得出手的。”
蘇晚青手臂收,抱他抱得了些,無意帶起寬松的管,小上的傷疤宛如蜿蜒的枝丫,在眼前一閃而過,聞宴祁又起來蓋上了。
“已經好了。”他托著的臉,似乎是怕又哭。
蘇晚青沒哭,就是話說得像是囈語般,“聞宴祁,我是不是從沒跟你說過喜歡?”
聞宴祁面微怔,幾秒后,勾起角笑,“你現在說也不晚。”
蘇晚青按著他的手,上半微微起來,是鄭重其事的語氣,“我喜歡你。”
在和聞宴祁認識之前,認為自己是個瞻前顧后的人,畏首畏尾源自于心的不確定,沒有安全,直到聽見聞宴祁說喜歡,好像終于被堅定地選擇了一次,潛移默化地,的心好像重新盈了起來。
“非常喜歡。”
熒幕散發著幽微的藍,茶幾上的香氛蠟燭靜靜燃燒,滿室馨香。
不需要再多的話,后頸攀上一只手,聞宴祁俯,心甘愿地迎上了那片溫。
作者有話說:
第一,親生父親不關心主,但主其實也從未把他當家人過,支持罵親生父親,但是不可以說主哦,因為主也不在意這個所謂的父親,倆人在這方面是另一種形式的雙向奔赴哈哈。
第二,主到的傷害全都是來自于養父母,因為在心里,養父母才是的家人,認為養父母給改姓是一種背棄,因此怨了養父母很多年。但其實,雖然養母給的不是全心全意的,但這件事卻是真心的,養母既,也自己的親生兒。主這里的原諒其實不算重修舊好,因為主已經獨立了,愿意重新和養母恢復聯系,只是為了給自己的人一個回應。
就算倆人恢復聯系,也不會像真相揭開之前那樣相。因為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需要媽媽的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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