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表白方式夠老土的啊。”◎
翌日清晨, 蘇晚青在睡夢中被醒,睜開眼,房間充斥著強烈的天。
聞宴祁把窗簾拉開了, 并且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床前。
“做什麼呀?”
翻出手機看了眼,才不到九點, 放下手機就轉了個繼續睡了,帶著鼻音嘟囔了一句, “今天是周日啊。”
聞宴祁冰涼的手向的頸側,“起來, 帶你去個地方。”
蘇晚青怕冷,把頭埋進被子里, 語氣帶著幾分薄怒, “三點半才讓我睡覺,現在才幾點,又要折騰我!”
“什麼折騰你?”聞宴祁俯過來,帶著幾分惡意的逗弄, “昨晚不是你自己主的嗎?”
蘇晚青閉著眼裝死。
沒錯, 昨晚好像是主的,但是人不能, 至不應該!
得寸進尺, 沒完沒了。
明明是三支裝的盒子,一晚上就用了。
聞宴祁看沒有反應, 屏了屏氣息, “我是想帶你去趟墓園, 讓我媽見見兒媳婦長什麼樣。”
空氣寧靜了幾秒, 蘇晚青果然掀開被子, “你不早說!”
聞宴祁歪了下頭, 角虛勾,“現在說很晚嗎?”
蘇晚青不搭理他,急匆匆地下床,趿拉著拖鞋就往衛生間走,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后就一屁坐到了梳妝鏡前。
聞宴祁原本還站在床邊等,看拿出了瓶瓶罐罐,干脆從書桌前拉了把椅子坐到旁邊,兩條大喇喇岔開放,漫不經心地問,“你不是不化妝的嗎?”
蘇晚青隨意用鯊魚夾把頭發夾起來,出一張素凈的臉蛋,看向鏡子里的聞宴祁,一本正經道,“重要場合化妝以示尊重,而且——”
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淡淡痕跡,細眉擰起來,“這些不要遮的嗎?就這樣去,像什麼樣子?”
聞宴祁角輕掀,懶散地笑了聲,“我才28,還年輕氣盛,我媽能理解的。”
“......”
蘇晚青在鏡子里瞪他一眼,了幾滴華在掌心化,想起什麼,問他,“怎麼突然想起來去看阿姨了?”
“早就有這個打算了。”
自從知道就是當初那個穿雨的小姑娘之后,聞宴祁就開始迫不及待,可他沒打算和蘇晚青說這個巧合,有些事不必反復贅述,他也不想再把發霉的心事重新拎出來抖落出灰塵,畢竟在一起之后,蘇晚青變得越發哭。
了哭,傷心了哭,弄疼了也哭。
每天幫眼淚就夠麻煩的了。
聞宴祁轉過,看了眼不遠床頭柜上的相框,起拿過來,擺到鏡子前,“待會兒把這個帶上。”
蘇晚青輕輕地拍打著臉,瞄了一眼,隨口問,“帶這個干嘛?”
聞宴祁出一張紙巾,在玻璃上了,話說得莫名其妙,“讓認識認識你。”
蘇晚青撇了撇,“我人在這兒,看照片干嘛?”
“我媽喜歡胖一點兒的,抱著敦實。”聞宴祁虛勾起一側角,想出手一下,可剛涂上華的臉蛋溜得很,本不住。
蘇晚青在鏡子里看到他郁悶的臉,笑得十分囂張。
-
從家里出來,兩人先去吃了頓早飯,又去花店買了束向日葵,才驅車前往莊林墓園。
今天是個好天氣,雖然是隆冬節氣,離春節還有半個月,但毫沒有肅殺冷厲,溫和煦,照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下了車要步行一段,蘇晚青一只手抱著向日葵,另一只手被牽著,迎著正南的,半瞇著眼睛,亦步亦趨地跟在聞宴祁的后,來到了一墓碑前。
蘇晚青站直了,眼就是一張極好看的笑臉。
之前腦補過鄒月的形象,以為是那種長發飄飄的溫阿姨,可如今一看簡直大相徑庭,照片上的人留在齊肩短發,四六分別在耳后,整個人都不是溫婉那一掛的,狐貍眼,細鼻梁,氣質是銳利的,所以笑起來也格外明艷張揚。
“你媽媽......”蘇晚青愣了會兒,“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聞宴祁接過懷中的花,放到了碑前,“這是結婚前的照片。”
當初也是挑中的這張,作為了像。
“很漂亮。”蘇晚青真心地說道,“看起來很好相的樣子。”
聞宴祁蹲在地上,聽到這話回首看,“要是還在世,你倆確實能相得好。”
蘇晚青也在他旁邊蹲下來,“為什麼呀?”
聞宴祁撥開地上的枯草,淡淡說道,“我人生聽到的第一個笑話就是跟我說得,很冷,當時沒聽懂。”
“真的假的,阿姨也喜歡說冷笑話?”蘇晚青噙著笑看他,“你還記得是什麼嗎?”
“夏天,一只綿羊怕熱去剃了,之后就再也睡不著,因為它失綿了。”
蘇晚青捂著笑了會兒,然后拍拍他的胳膊,“我最近也剛聽個冷笑話。”
聞宴祁斜眼睨,“非說不可嗎?”
蘇晚青重重地點頭,“高個子和矮個子一起過河,高個子選擇趟過去,矮個子選擇游過去,你知道為什麼嗎?”
聞宴祁下頜輕抬,邊勾起無奈的笑意,“為什麼?”
“因為矮love游啊。”
聞宴祁怔了幾秒,邊溢出淺笑,“蘇晚青,你這表白方式夠老土的啊。”
“誰跟你表白了?”
蘇晚青握著拳砸了他一下,然后慢騰騰地湊近墓碑,看著照片上的人,長長的睫了幾下,然后出聲,語氣認真又可,“阿姨,以后的冷笑話,都由我來說給聞宴祁聽吧,他要是敢不笑,我就家暴他!”
......
兩人在碑前待了將近二十分鐘,才起離開。
從墓園出來,聞宴祁就說下午要去趟公司。
蘇晚青坐在副駕上,想起昨晚仍心有余悸,以為他是要去理這件事,于是小聲開口,“趙杰盛的傷真的沒大礙嗎?”
聞宴祁看著后視鏡,作方向盤掉頭,“沒大礙,有小礙。”
“那怎麼辦?”
“你是在擔心他,還是在擔心我?”
蘇晚青瞪大眼睛,“當然是擔心你,打人是犯法的!”
聞宴祁把車子倒出來,一腳油門開了出去,散漫地笑了聲,“昨天晚上翟緒說了句話,我覺得有道理。”
“像他那種人渣,我打他就是天降正義。”
蘇晚青還有有些憂心,“他老婆真的不管他嗎?如果他報警呢?”
“他不敢。”提起趙杰盛,聞宴祁的眉眼就浮現出一冷戾,“如果這個世界真的變他想要的樣子,是非對錯不重要,只能拿份和地位說話,那他也該想到自己會有今天。”
無視人人平等的規則,同時也是在榨自己的生存空間,這世界上永遠有比你更有權有勢的人,無視法律,破壞秩序來作惡的代價就是,回旋鏢總有一天會扎到自己上。
“他不是喜歡用權勢迫人嗎?那他也該會一下求告無門,打落牙齒只能吞的覺。”
蘇晚青聽著這句話,心震了幾秒,語氣有些淡淡的失落,“我其實并不想用這種方式。”
“你相信的公平和正義也不會讓你失的。”車子開上主路,聞宴祁偏過頭看,“我讓李泉去查過了,害者不止你一個,他換公司以后也沒老實過,上個月有個21歲的孩從匯汀離職,因為申請了勞仲裁,李泉注意到,去接了一下。”
蘇晚青眼前一亮,驀地想起又有一個孩到傷害,這并不是值得高興的事,于是穩了穩神問道,“有什麼結果嗎?”
“那姑娘年紀小沒敢報警,只是提了離職,但也留了個后手,拍下了姓趙的在車上大的視頻。”聞宴祁淡淡地說完,又道,“空我會找人去跟通一下,如果自己能想通,愿意報警,我會全力協助。”
聽起來還是有希的,蘇晚青放松下來,又想起了一些舊事。
在剛職的頭兩年趙杰盛還不是這樣的人,轉變是從他第一次的婚姻結束開始,蘇晚青無意撞見了他和市場部的一位員工在消防通道調,從那以后,他就好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越發放飛自我的同時,道德底線也變得越來越低。
斂起思緒,嘆息道,“希他趕被繩之以法吧。”
聞宴祁笑了聲,“你還真是遵紀守法。”
“遵紀守法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蘇晚青一本正經地說完,握上他的手,“而且你以后也不能隨便打人了。”
聞宴祁眉尾上揚,委屈似的,“我什麼時候給你這個我很打人的錯覺了?”
蘇晚青撇撇,想起翟緒在微信群里形容昨晚的場景,當時要不是電話打得及時,趙杰盛恐怕就不是“小礙”那麼簡單了。
聞宴祁注意到的神,開口解釋,聲調有些沉,“我當時剛看到那段監控視頻。”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相較于他手腳給我帶來的傷害來說,看到他逍遙法外不用付出毫代價更讓我覺得痛苦。”蘇晚青又反過來安他,目瑩,語氣溫和,“不過還好,現在我看到希啦,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正義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說完這句話,聞宴祁低哂一聲,大約是笑無厘頭的樂觀。
蘇晚青了他的手指,開始轉移話題,“你還記得你之前說過的話嗎?”
“什麼話?”
蘇晚青抿笑,模仿出他慣常懶散且不耐煩的腔調,“我是那種會為了人跟別人大打出手的人嗎?”
聞宴祁別過頭,被揶揄得角彎了幾分,“就說過那一遍,你要提幾次?”
“你自己說出來的,還怕別人笑話啊?”
“不怕笑話。”聞宴祁回握上的手,廓分明的側臉又流出游刃有余的灑,“為老婆沖鋒陷陣,絕不丟臉。”
......
車子抵達市中心,蘇晚青才意識到不對勁,他沒有把送回家。
正前方已經能瞧見國際金融大廈的頂端,晃了晃聞宴祁的胳膊,“你帶我來公司干嘛?”
“你回家也就是看書看電影,”聞宴祁徑直把車開進了地庫,“不如在我旁邊看,陪我加班。”
第一次去七合,蘇晚青有些沒由來的張,見過在書房打電話的聞宴祁,認真工作時他有自己獨特的氣場,之前從未詢問過他的工作,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聞宴祁能領著到他的公司去。
“你公司里的人知道你結婚了嗎?”
“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聞宴祁垂首看了眼戒指,“但也許是知道的。”
電梯門開,他牽著走出去,李泉收到信息一直在門口等著,看到蘇晚青的一剎那還是愣了兩秒,蘇晚青笑容疏闊,跟他打招呼,“李書,恭喜你啊,當爸爸了。”
李泉回過神,也出笑容,“謝謝太太。”
蘇晚青角一僵,什麼太太不太太的,“你還是我蘇小姐吧。”
“好的,謝蘇小姐。”確實該謝,蘇晚青前腳給他點完贊,后腳聞總看到,就給他發了個大紅包。
等這倆人聊完,聞宴祁才出聲問,“孫繼晨來了嗎?”
李泉又一秒進工作狀態,“孫經理已經在會議室等您了,晴朗app上線遇到了一點兒技問題,主創團隊今天也來了。”
聞宴祁想直接牽著走進會議室,蘇晚青停在走廊上,“你開會我進去干嘛,搞得你好像很不專業的樣子,我還是去辦公室等你吧。”
“那也行。”聞宴祁抬手,隨意將鬢角的碎發別到耳后,“讓李泉帶你去,我大概一個多小時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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