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月倒是清明。
霜白的月落在粱煜的臉上,一清冷之,徒添幾分高貴。
“王爺在等我?”阿萱上前,明知故問。
粱煜眸微轉,看了德貴妃的寢宮一眼,方道,“七皇子上,只有一傷口。”
阿萱幾乎瞬間明白了粱煜的意思。
說,德貴妃是在急之下方才不小心刺中了七皇子。
可,急之下,發簪揮舞,就算是不小心刺中了心口的位置,那別的地方也該有傷。
粱煜是檢查過傷口的,那傷,說是急之下所刺,倒不如說是對準了刺的。
見阿萱不說話,粱煜便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眉心微擰,“你有事瞞著本王?”
阿萱這才對上粱煜的眸子,眉心微擰,“既然是瞞著王爺的,王爺就別再問了。”
反正問了也不會說。
粱煜看著阿萱,眸凝重,“好,本王不問,但倘若有解決不了的事,務必記得還有本王。”
他知道,早已離自己的掌控。
如今的,有太多事是瞞著他的。
心中自是有些不舒服的,可,他愿意學著接。
只要,在遇到麻煩的時候能記得,他在后就好。
便是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
月之下,粱煜的眼神甚是溫。
不由得想到了他今晚所說的那些話。
他說,他會養一輩子。
他還說,務必記得還有他。
心中沒有是假的。
可更害怕他說的這些話與上一世一樣,也是假的。
于是,勾一笑,敷衍應道,“我知道了,王爺快去忙吧!”
粱煜看著,眸越發深沉,好一會兒才嘆了一聲,“你是真的知道了才好。”
粱煜說完,便是轉離去。
畢竟,宮里尚有反賊余孽,須得盡快都找出來才行。
看著粱煜離去的背影,阿萱也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其實,今日完全可以真的殺了七皇子。
畢竟萋萋的死,他也逃不了干系。
可,要讓紫瑜郡主落泥潭,為過街老鼠,就必須要借助七皇子這顆棋子。
否則,哪怕是仲太傅,都無法全盤接手劉翁一手為七皇子創立的勢力。
可今日,只要七皇子活,就能取得七皇子的信任,從而讓紫瑜郡主落萬劫不復之地!
黑夜中,阿萱那一雙眸子迸出冷的恨意,竟是比這寒冬的北風都要冷上幾分。
七皇子那邊,還有三個時辰可以等,阿萱并不著急。
帶著金羽衛幫著粱煜將宮里上下都搜查了一遍,包括先前攔住宮門的侍衛以及將七皇子暗送進宮的太監等人也都一并置了。
等一切都辦完,天已大亮。
還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就由粱煜的人去完,金羽衛全都離宮休息。
路上,阿萱一臉疲憊,劉昌遞來一壺水,嘆道,“好好的一個年,沒想到竟是以殺戮結束,又以殺戮開始。”
昨夜那滿地的鮮,讓人頗為慨。
阿萱接過水壺,喝了一口,這才道,“是啊,若不是皇上及時放了信號彈,今日這大棠還不知會如何呢!”
“那七皇子也真是的,劉翁都已經被抓,他為何還是賊心不死!”說著,劉昌忍不住搖頭,“人吶,就不能貪心,若是七皇子不曾貪心,如今說不定也是在王家村娶妻生子了。”
聞言,阿萱不由得一笑,“見過朗月星辰的人,又豈會滿足于燭火?七皇子曾經在宮里錦玉食,讓他去做一個農家百姓,他自是不會甘愿。”
“唉……”劉昌嘆息了一聲,“這小小年紀,當真可憐。”
阿萱瞥了劉昌一眼,“若是被皇上知道你可憐七皇子,小心你的腦袋。”
劉昌聞言,當即做出一個閉的作。
卻聽阿萱問道,“你可知七皇子的尸首被丟在了何?”
“那樣謀逆之人,死后定是不會皇陵的,我估計,應該是丟到城外的葬崗去了吧!宮里若是有枉死病死的宮太監,無家人認領的,也大多都丟到那兒去的。”
話說到這兒,劉昌又是好一通慨,“出生時富貴有什麼用,誰能料到死時是什麼樣子的呢!”
阿萱一笑,“好了,折騰了一夜,趕回去休息吧!”
“好!那統領也早些回去休息!”劉昌對著阿萱行了禮,便策馬離去。
阿萱也上了馬,回府之后換了衫,這才從后門而出,朝著京外而去。
七皇子假死的時間,是在丑時三刻,如今已經快辰時,如若不能在辰時三刻前施針將人救回來,七皇子就得永遠都躺在那葬崗了。
一百姓的裝扮在街上疾步而行。
卻不料路邊一間首飾鋪里,一道目牢牢鎖住了的影。
去葬崗,要經過一片林子。
阿萱出了城就往林子里走。
后,一道小小的影隨其后。
可沒多久,阿萱的影就消失在了林中。
紫瑜郡主見跟丟了人,當下就有些急了,眉心鎖。
卻不料,轉之際,阿萱已是出現在的后。
猛然一驚,隨即卻出一副得意的神來,“阿萱妹妹,你穿著這一衫,是要去哪兒?”
“關你什麼事?”阿萱眉尾微挑,緩步靠近紫瑜郡主,“倒是郡主你,一個人跟著我來這林子,就不怕來得了,回不去?”
的語氣著威脅。
紫瑜郡主不由得出幾分慌張的神,“你,你想怎麼樣?”
“你說呢?”阿萱一邊說著,一邊拔出了自己腰間的匕首,“我想殺你很久了,你今日自己送上門來,可不能怪我。”
“你敢!”紫瑜郡主忙是后退,“我,我的丫鬟知道我跟著你來了,若我死了,我阿兄跟煜哥哥都不會放過你的!啊!”
紫瑜郡主一個不留神就被腳下的枯枝絆倒在地。
阿萱卻是笑意冷冷,“是麼?那就讓他們一起來找我好了!”說罷,的匕首就要刺去。
卻在這時,一道影出現,握住了的手腕。
“胡鬧。”粱煜聲音冷冷,眉心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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