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10點鐘。

所有人都快要忙瘋了的時間段裡，周醫生踱著步子，從搶救室裡走了出來。

他將帶的手套丟到一邊，自己又了帽子，再用酒凝膠手，擡眼就看左慈典神恍惚的從不遠的清創室出來了。

“102牀的病人出院了？”周醫生雖然做事，但對急診中心邊邊角角里的事，都能打聽個七七八八。

左慈典疲憊的點點頭，他的年紀比同組的醫生大多了，從早上五六點鐘一直工作到現在，幾乎都要撐不下去了。

要是前陣子，他有一半時間是做些前談話之類的事，還比較好熬時間，可今天大部分時間都是手，就覺得腦袋尖尖都要疼起來了。

周醫生也是察覺到了左慈典的狀態，不一笑：“102的病人沒結清住院費是吧？”

“人家確實沒錢。”左慈典嘆口氣。

“醫保報的不多？”

“他們戶口都不是雲華的，又用了自費藥啥的，報銷比例到不了一半。”左慈典也是竭盡所能的幫忙減費用了。像是護理費，換藥費這種，能夠勾畫掉的費用，他都儘可能的勾畫掉了，但比起這些，外地戶口的低報銷比例纔是要命的地方。

“手前都不上來錢，手後就更不上了。”周醫生沒跟左慈典扯什麼心理或哲學的問題，就是描述了一下現實。

左慈典也知道的現實。

“你給補錢了？”周醫生順著左慈典的表過去，用掌心都知道左慈典鎖骨下面想的是什麼。

“還沒。財務那邊在算，這邊拖拖，估計兩三個月以後纔要補的……”左慈典的表僵的回答。

周醫生：“那還行，財務的孫子們當了回人。補多？”

“到我這裡，小幾萬吧。我也說不上，到時候還看科室能補多。”

“科室的賬，不是你說了算的？”周醫生說到這裡，自個兒反應過來了，嘖嘖兩聲，道：“不好意思監守自盜？”

左慈典搖搖頭：“沒必要。咱也不是沒錢，就是生出幾萬塊，想起來有點疼。早知道買塊黑水鬼不香嗎？”

周醫生呵呵的笑兩聲，並不羨慕左慈典的豪奢。左慈典有錢是跟著凌然做飛刀做出來的，而爲了有時間做飛刀，凌治療組的醫生起早貪黑的，幾乎都是住在醫院裡的，這種生活，可不是他想要的。

再看一眼左慈典，周醫生淡定的問道：“你是準備把黑水鬼的錢賺出來吧？”

“凌醫生都給開後門了，咱不能不識好歹。”左慈典說的是牀位和病源。

在任何醫院裡，牀位都是非常俏的，凌治療組尤甚。

對左慈典這樣的低階醫生來說，他們想要主刀做手，不是有想法就可以了。首先是得有病源，其次就得有牀位。

相比病源來說，牀位的稀缺要強得多。

左慈典自掏腰包給病人做擔保以後，凌然就臨時給左慈典放了5個牀位。

這五個牀位可不是5個病人，而是一個病人離開，就是補填一個病人的持續的牀位。

左慈典全部用來做克里斯骨折，病人的平均住宿時間只有三天左右，一週多下來，他也是做了好些個病人了。

尤其是這些手，經常還有凌然幫襯，乃至於做助手指導，左慈典的技能點刷的也是蹭蹭的。

比起直接而明確的收，這種自掌握的技能的增長，其實更讓左慈典安心。

周醫生也看出來了，亦是一笑：“你還有點因禍得福的意思？”

“我不過是名卑微的住院醫而已。”左慈典這時候出一心知肚明的微笑。

周醫生對老左是有點悉了，不由高看他一眼，問：“你這個骨科的技能，都做到可以自稱卑微的程度了？”

“只是克里斯骨折而已。”

“要是各種骨折都讓你搞定了，你豈不是可以開個骨科診所了？”

左慈典一愣，轉瞬自嘲的笑了起來：“倒是個退休後的好營生，可惜我是做不到了。”

……

同一時間，剛剛結束了一臺手，正在撕扯手服的凌然，腦海中傳出“叮”的一聲響。

“等會。”凌然皺皺眉，後服這麼爽的事，他不太願意被打擾。

正準備出任務的系統，瞬間僵直了起來。

待凌然撕乾淨手服，將之丟垃圾桶與手套同眠，又一路走出通道，在單獨的淋浴室裡乾淨裡面的洗手服，再舒舒服服的沖洗起來，系統才又放出一個降八度的“叮……”

“恩。”凌然打著沐浴點頭。

系統立即在凌然面前，放出任務來：

任務：調劑

任務容：你的下屬左慈典想要學習多種骨折技巧。在進行復雜手期間，更適宜學習一些簡單手以調劑。每傳授一項技能給下屬，並達到專，即可解鎖下一項骨折技。

下一階段任務獎勵：Latarjet式（大師級）

凌然點著頭，沖洗著沐浴，就算是接任務了。

接著，系統再次發出一個降16度的“叮”：

任務完：調劑（1）

任務獎勵：Latarjet式（大師級）

凌然甩開臉上的泡沫，直接問道：“左慈典的克里斯骨折的技，到專了？

“是。”系統倒是依舊回答的很言簡意賅，特酷那種。

“手沒白做。”凌然倒是有點滿意。

左慈典雖然沒什麼手的天賦，但他做事還是很的，也很知道珍惜資源。總的來說，左慈典練出克里斯骨折的專，固然花費了不的時間，看要深究起來，用去的病牀數等等，並不算出格。

再者，凌然分配病牀出來，也不是以天賦爲先的。

真說到天賦，如呂文斌等人在，天賦都不是特別出衆。

而凌然就算想要挑選天賦出衆的年輕醫生，其實也很困難。

現在的年輕人，有選擇的時候，很首選醫學院的。而醫院的篩選機制，也不是以天賦和頭腦爲首選的，能不能熬得住工作，神能不能熬得住領導，纔是最重要的。

就凌治療組目前的規模，凌然如果要以天賦出衆爲挑選標準，也挑不出幾個人來。

特別是出衆的定義，凌然的判斷標準也是相當不標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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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然快速洗完澡，拿起手機，直接撥給左慈典：“今天開始留心Latarjet式的適應癥的病人，明天開始給你教。”

“是！好的！”剛剛躺到牀上的左慈典放下手機，眼淚不覺順著臉上的塹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