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幾天之后，無人機就到了。

　廿七說：“你好好學學怎麼作。學會了教我。”

　大章還沒玩過這麼先進的無人機呢，有點激：“哥這個多錢？”

　“不知道。”廿七說，“你嫂子給買的。”

　傻妞嗎?

　村妞雖然村,但是很有錢。大章猜家里可能是農業大戶？或者養豬大戶那種？據說現在搞農業和養特別賺錢，國家有好多補。

　雖土但富。

　廿哥這麼帥,一定把迷死了。

　(阮卿:有點對，不完全對。)

　大章平時就鼓搗這些材什麼的，還自學剪輯,二十四五的年輕人，玩這些東西上手很快。

　他鼓搗練了，跟廿七說：“我沒問題了。”

　于是找了個兩個人都沒有工作的日子，約好了去郊外山里。

　說好了開車來接大章,大章一早就等著了。

　先接了個電話，廿七說：“你嫂子也來。”

　啊,野……不是,村妞嗎。大章還有點張。

　他想好了，廿哥現在還吃著飯呢，他不能給廿哥拖后。待會見著村妞,哪怕真得長得想野豬,他也要用三寸不爛之舌，把夸一朵花！

　及至車子來了，副駕駛下來個姑娘。

　皮雪白，面孔致，雖然裹著外套,依然看得出來纖秀玲瓏的材。

　一看就是“今生娶不到”那一掛的。還很熱：“大章,我們給你帶了早餐。”

　帶了咖啡和三明治給他，熱騰騰的,還一直問：“夠不夠啊。”

　大章：“……”

　從此知道他廿哥的話只能聽三分，別全信。

　大章老老實實：“謝謝嫂子。”

　阮卿頭一回被人嫂子，笑得不行，還對廿七說：“大章可真靦腆啊，都不說話。”

　廿七：“……”

　不，這家伙平時碎得煩人。

　路上阮卿就說：“咦，是不是下雪了？”

　還真下雪了，才十一月，今年這雪也太早了。

　等他們開車到山里，已經白茫茫一片，雖然雪還薄，但是好看呀。

　大章還有點擔心安全問題：“要不然改天？”

　阮卿也擔心。

　只有廿七不擔心：“不用。”

　他說：“你們倆跟車上待著就行，讓無人機跟上我。”

　地上有雪太，就不讓他們倆跟著上山了。

　兩個人也知道他們要上去就是累贅，老實留在車里。

　大章戴上了飛行眼鏡——沉浸式無人機，戴上類似VR目鏡的飛行眼鏡，可以用頭部的轉控制飛行的轉方向。

　阮卿也打開筆記本電腦，和他聯機，直接可以從筆記本上看到大章從飛行眼鏡里看到的畫面。

　“哇哦，哇哦，哇哦！”大章從戴上眼睛開始就一直吱哇

　廿七按了按耳朵里的藍牙耳機：“別喚，效果怎麼樣？”

　大章激：“效果絕了！”

　要不然我喚什麼。

　廿七的電話跟阮卿的手機通著，車載藍牙免提。阮卿也說：“特有覺。”

　從無人機的視角看過去，就是白茫茫一片，空中還飛著雪。

　廿七的黑飛魚服在白雪中簡直絕。

　阮卿給他買的是冬裝，夾棉帶絨，還滾了邊。他的長發在風雪里拂，好看死了！

　阮卿問：“冷不冷。”

　下車之前給他前心后背都了暖寶寶，生怕他凍著。

　廿七笑道：“現在條件這麼便利，怎麼會冷。”

　很薄的裳，就能抵寒冷。小小的一片紙包，能在上發出熱量。

　廿七喜歡這些科技的東西。

　他戴好黑的口罩：“大章，跟上我。”

　說完，他人了起來。

　他們選的是野山，而且今天不僅是工作日，還下雪，山里除了他們三個，本沒人。

　如果有人在現場，只會看到廿七黑的影子在雪中一閃而過就消失了。但大章和阮卿是無人機視角，不僅有人作，而且機本有捕捉和追蹤的功能。

　只看到雪山里，那個黑的影違反了重力定律。

　他躍下高巖，踩過樹梢，飛過澗。

　他還出刀……

　阮卿及時制止：“不能砍樹！不能砍樹！不能砍樹！有森林法！”

　每一棵國土上的樹，哪怕種在你自家院子里的樹，都法律法規保護。

　好吧，廿七及時止刀。

　然后他看了看被他驚飛起來的野鳥。

　他又出刀……

　阮卿：“不能殺鳥！不能殺鳥！不能殺鳥！有野生保護法！”

　不定哪一只不認識的鳥就讓你很刑了呢。

　廿七：“……”

　大章也是冷汗；“哥咱別來，咱拍的可都是要發到網上去的。”這要拍下來，證據都有了。

　廿七郁悶收刀。

　現代社會雖然便利，但約束也很多。

　他四下看了看說：“跟著我。”

　他從樹上跳了下去。

　無人機跟著下降。大章一低頭，無人機的鏡頭也自上向下俯視。

　一片潔凈白雪中，黑曳撒旋轉，擺像花一樣散開。

　廿七出，將地上的一片枯枝都踢飛上天，他出刀了。

　阮卿和大章只看到刀在雪地里閃耀了一個圓之后，枯枝紛紛碎裂，落了一地。

　藍牙耳機里很安靜。

　廿七還以為沒信號了，按住：“喂？喂？聽得見嗎？拍到沒有？”

　許久，大章問：“哥你拿的真刀啊？”

　廿七說：“是啊，就是上次打磨好的那柄。”

　耳機里聽見車里阮卿弱弱的聲音：“我、我顧著準備服和吃的了，刀是他自己拿的，我沒注意……”

　然后就是兩個人商量的聲音：“那就打上‘所用為影視道，請勿模仿’的字幕。”

　“那肯定以為就是假的啊。”

　“假不假視覺效果出來就行，總比視頻被下架強吧。”

　“你說的對。”

　廿七：……好叭。

　很快大章的聲音響起：“哥你找個地方再來一遍，我拍個低視角的好剪輯。”

　影視視頻就是這樣，你看到的幾秒的東西，可能是從不同角度拍好幾遍才能剪出來。

　大章說：“下次我還是得跟著。”

　總之后來又換不同的空地，找干凈的雪把這個鏡頭拍了第二回和第三回，取的素材才讓大章滿意。

　耳機還聽見車里那兩個人開始聊上天了：

　“我覺得你就該干這行。怎麼跑去干武行了呢？”

　“因為從小就進武校啊姐。我們那種農村家庭，學武是條出路。武校雖然苦但學費低，學費高的我們上不起的。我這剪輯還是自己賺了錢之后報班學的呢。”

　就改口姐了。

　嫂子是別人家的，姐才是自己家的。

　“哥，你看到那邊那個高了沒有？像個小懸崖那個。”大章指揮，“咱過去。”

　廿七過去了，站在懸崖上凌風而立。

　“哥你要是不冷咱就站一會兒？”大章說，“就想讓你腦袋和肩膀上都有點雪。”

　阮卿反對：“會冒的。”

　不是你男朋友你不心疼是吧。

　廿七倒是沒事：“我可以。”

　阮卿直接打開購網站：“我下單個人造雪噴罐。下次就不用挨凍了。”

　雪這時候變得更大了。

　廿七抱著刀在崖上靜立。

　大章：“哥，閉上眼，閉上眼。就做出冥想的那種樣兒。”

　廿七閉上眼，聽見耳機里阮卿：“嚶！”

　然后聽見幽幽地嘆氣：“……算了，太冷了。”

　大章：“？”

　大章一直是戴著目鏡的，只能看見廿七，看不見阮卿。沒頭沒腦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廿七心里雪亮。

　必定是這場景了什麼幻想。

　大概率是雪地激一類的。但是太冷，放棄了。

　話說，的幻想真多啊。還都讓他喜歡的。

　其實冷點他覺得沒事，雪地也刺激的。

　要不然生堆篝火……

　大章不知道他廿哥抱著刀站在懸崖上閉目冥想一副高人模樣，其實腦子跑的全是要被掃黃打非的綺念。

　雪下得大了，一會兒他肩膀上和頭頂都有了白的雪。

　“絕了，哥！絕了！”大章戴著目鏡喊，“你保持姿勢別！我環繞拍。”

　大章繞了好幾圈：“好現在，睜開眼。”

　睜眼的作又從不同的角度，高地遠近地拍了七八遍，才放過廿七。

　“哥，飛下去沒事吧，這個高度？”大章問。

　本來就是飛上來的，能上來就能下去。

　終于，今天拍攝的素材夠了。

　廿七跟著無人機回來了。

　阮卿上去就遞過去一杯熱的巧克力：“快喝了暖一暖。”

　車上甚至帶了電的熱水壺。

　還給廿七捂手：“大章會不會開車？你來開。”

　大章吃了一狗糧，酸酸地：“我不會，我沒駕照。”

　他攢錢是為了回老家蓋房子娶媳婦。沒房之前不考慮車。

　又買不起車，考駕照也沒啥意義，不花那錢。

　大章從來都不虛榮，只務實。

　這一點上，廿七和他特別氣味相投。

　回去是阮卿開的車，三個人頂著大雪回到市區吃了頓熱騰騰的火鍋。

　大章一直在看素材，里念念叨叨的，要這麼剪，那麼剪。

　這次他剪了三天才把視頻剪出來，一共剪出了四個品和一堆十秒的小視頻。

　視頻發過來，三個人電話討論之后，上傳了第一個視頻。

　一片白雪，皚皚山林。

　懸崖上好像有一個人。

　飛魚服，長刀，風雪中飛舞的長發，閉的眼睛，肩頭覆著薄雪。

　360度環繞鏡頭，把人和環境都拍得絕。

　忽然，他睜開了眼睛。

　下一瞬，他飛下懸崖。

　鏡頭從高空俯瞰，看他飛檐走壁，在林梢飛馳。空中的雪都因他的疾速穿行被了一片霧。

　下一瞬，黑曳撒在白雪中旋轉，像一朵黑的花。

　刀鋒的芒轉了一個環。

　碎木四，破壞了無暇的雪。

　那個人倉啷一聲收刀遠去，踏雪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