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不看他,徑自走到剛剛組裝好的沙發上。
坐下來試了試,舒適度還不錯。
已經打電話讓林媽送被子跟床單過來,今晚應該能睡個好覺了。
剛坐了沒多久,醫生就進來查房了。
薔薇立即起走過去。
等醫生檢查完,護士小姐就將中午的葯送過來了。
薔薇看著各種各樣的藥,「護士小姐,他現在能吃東西嗎?」
「可以吃流質的食,最好是好消化的白粥。」
「好的,我知道了。」
跟想的差不多。
護士離開,隨即打電話,讓林媽帶點白粥過來。
電話剛掛斷,床上沉著俊臉的男人,就冷聲開口了,「讓你照顧我,你倒好,什麼都讓別人給你弄好了,那你做什麼?」
「我喂你啊,還是說,你想讓我回去給你煮粥,然後讓林媽喂你?」
「……」
他又不說話了。
薔薇哼了哼,回到舒服的沙發床躺著,拿出手機玩遊戲。
遊戲的音樂聲回在病房裏。
男人盯著的背影,臉越來越難看。
幾分鐘后。
他忍無可忍的將保鏢了進來,讓他們把這張礙眼的破床丟出去!
保鏢,「……」
他們自然是不敢啊,太太還躺在上面呢。
薔薇一骨碌爬坐了起來,哼笑的說,「床在我在,床丟了,我就回家睡覺,你們自己看著辦。」
保鏢,「……」
他們不知道怎麼辦。
他們只能又看向墨總,徵求意見。
墨錦棠呼吸不平,聲音沉冷,「都滾出去!」
保鏢鬆口氣,一溜煙跑了。
病房裏又剩下他們。
薔薇關了手機走到病床邊坐下,好整以暇的著他,「說吧,我又哪裏惹你不痛快了?」
他惱瞪著,「還沒離婚呢,誰讓你跟那個頭小子笑了?怎麼,下一個接手人,想找個比自己小的搬運工?」
「……」
雖然早就知道他不可理喻,但是沒想到,他會這麼的……不可理喻。
站在床邊,手著腰,沖他笑了笑,「是啊,我就是這麼打算的,到時候拿著墨總裁給的贍養費,去養幾個聽話的小狼狗。」
砰!
男人沒品的,直接掀翻了床頭柜上的擺著的裝葯的托盤,連同水杯一起碎了一地。
薔薇沒有及時避讓,水杯里的水灑了點在的拖鞋上。
水是溫的,並不燙人,卻委屈的紅了眼眶。
想到了爸爸。
曾幾何時,堂堂沈家大小姐淪落到了這個境地?
委曲求全不說,就連想去拉斯維加斯見自己的孩子,都得這麼被人呼來喝去。
並不輕易哭的。
葬禮那幾天,也以為這輩子的眼淚都哭完了。
可是現在,控制不住了,仍由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嘀。
漂亮的人哭,楚楚可憐,讓人心。
何況這個漂亮的人還是沈薔薇。
墨錦棠僵住,冷俊的臉上浮起幾分懊惱。
他隨即掀開被子下床,彎腰蹲在腳下,抬起的,掉拖鞋檢查的腳。
天冷,穿著子,他了才發現,剛剛的水只打了的拖鞋,並沒有燙到的腳。
他著小巧的腳,輕輕嘆了口氣,「現在說你幾句都不行了?」
吸吸鼻子,「反正我沒有人權,你想罵就罵好了。」
將的腳放回鞋子裏,起的時候他皺了眉心,緩了緩才坐回到了床沿。
墨錦棠握著的手,將拽到了跟前。
男人著若無骨的小手,淡淡的說,「我吃醋,你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
「……」
薔薇沒由來的心悸。
「你對別的男人笑,我心裏不舒服。」
頓了頓,他擰了眉心,「剛剛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
「……」
薔薇低頭著自己的手落在他掌心。
他的掌心有薄繭,握著手的時候,有種莫名的安全。
這種安全不是一朝一夕形,而是經年累月,一點一滴的累積而來。
剛剛才平復的緒,忽然就又難了。
如果爸爸還在,甚至,如果能見到爸爸最後一面……
他們之間大概都不會是這個結果。
薔薇心裏很清楚,就算爸爸的死跟他無關,他終究也是袖手旁觀,或者是樂見其的。
爸爸死了,他心裏背負的恨也就沒有了。
或許,爸爸死的那一刻,他曾親眼看著他掙扎,卻始終冷漠的視而不見。
亦或者,他知道蘇宛寧會去傷害爸爸,卻默許了的行為。
這些統統都是薔薇的想像。
可這些想像並不是空來風。
雖然不如他心細,但終歸不是真的一點覺都沒有。
……
時間悄無聲息的過著。
墨錦棠的傷也慢慢的癒合著。
一個星期後。
他的傷口恢復的很好,儘管還沒到出院的地步,可是下床短暫的行已經不是問題。
薔薇躺在沙發床上睡懶覺。
墨錦棠昨晚又發燒了,後半夜幾乎沒睡,一直守著他。
天亮了,他燒退了,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等補夠了覺睜開眼,卻發現病床上的男人不見了。
薔薇驚了下,倏地坐起來,掀開被子就下去找人。
病房裏沒有人,只好去護士站問護士。
護士告訴,墨錦棠在隔壁病房裏……開會。
抬手按了按眉心,轉就走了過去。
昨晚還高燒不退,不好好休息,居然還在這邊開什麼會。
帶著一點下床氣,薔薇推開了隔壁病房的門。
門一開,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瞧見是,各高層都一臉八卦,饒有興味起來。
墨錦棠咳了聲,「看夠了沒有!」
眾人紛紛收回目。
墨錦棠走到門口,帶著走出去,反手將門關上。
他盯著臉上因為睡覺姿勢不好而出現的痕,抬手輕輕了,「醒了?」
薔薇推開他的手,沒好氣的說,「你這麼不惜自己的,本就不想讓我去拉斯維加斯找阮吧?」
像他這麼折騰下去,別說一個月了,就是一年也別想出院。
真的沒時間跟他這麼耗,幾乎每晚都會想小草莓,想到幾乎晚晚都哭。
他凝視著生氣的臉,語氣淡靜,「一個月,不管我出不出院,都讓你去拉斯維加斯,好嗎?」
「……」
咬了咬瓣,言又止的著他。
墨錦棠嘆口氣,「你等會兒。」
說完他就走進病房,散了會議。
墨錦棠牽著的手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躺回病床上,他靠在床頭,手依舊握著的手,眼底著不自知的寵溺,「這樣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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