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十點半,時間不算晚。
墨錦棠坐在書桌后,若有所思的擺弄著沈薔薇的手機。
幾分鐘后,一條附帶地址的簡訊發了過來。
修長的手指點開,掃了一眼就將簡訊刪除,並拉黑這個號碼。
擱下手機,他靠在椅背上,長長久久的出神,眉目深寂,眼底著無邊的落寞。
右手無意識的挲著腕錶的表面,視線慢慢看向停了的時間。
兩年前修過的表,再度停止了秒針的走。
開始和結束,一切像是命中注定。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手將表摘下,拉開屜,將它擱在了角落。
強求了這麼多年,墨錦棠赫然才驚覺,有些事,並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改變。
或許……
他六年前就應該放跟沈贊去芬蘭。
這樣的話,會生活的更加無憂無慮。
……
隔天。
薔薇是中午的飛機,差不多九點多的時候,墨錦棠去臥室醒了。
昨晚睡得還算不錯,人難得沒有因為被吵醒而發小脾氣。
閉著眼睛,將腦袋枕在他的上,含糊不清的問,「幾點了?」
男人抬手輕輕順的長發,「九點四十,起來洗臉吃早餐,再收拾收拾去機場,時間剛剛好。」
薔薇打了個哈欠,懶懶散散的,「我不吃早餐,再睡會兒,行不行?」
他這邊毫無商量的餘地,「不行,你有低糖,不吃早餐會難。」
驀的睜開眼,「你真的好啰嗦。」
他淡笑,「乖,起來吧。」
薔薇盯著他寵溺溫的臉,忍不住手,「錦棠哥哥,我這次很快就回來。」
「嗯。」
他抓住的手,將扶了起來,「去洗漱吧。」
張開手臂,慣的理所當然,「要抱。」
墨錦棠盯著看了幾秒,輕輕鬆鬆的將抱了起來。
洗手間里。
薔薇坐在洗臉臺上晃著,拿著電牙刷懶懶的刷著牙,如瀑的黑髮散在後,襯得掌大的小臉盈白似玉。
他就站在一步之遙的地方凝視著。
已經二十七歲的人,被他慣得依舊像是十八歲的,天真明艷。
只要一想到,莫一天,有人將取代自己這個位置去寵,慣,心臟就像是破了個,不斷的往裡灌著冷風。
他難以承的咬了牙關,卻怎麼都制不住這痛。
跟心的截然不同的是,他臉上的表始終淡靜。
洗漱完,薔薇站在鏡子前,將梳子遞給一直在發獃的男人,笑盈盈的說,「某人不是練習過扎丸子頭,本小姐今天心好,給你當一回模特。」
「……」
深吸口氣,墨錦棠接過了梳子。
指間的長發宛如最上等的綢緞,男人拿著梳子仔細溫的梳理。
好看的手,穿過的長發,最後一點點收,將長發束丸子狀,再拿皮筋固定,清爽的丸子頭大功告。
薔薇晃了晃腦袋,一臉驚喜的說,「還不錯嘛。」
比偶爾失敗的樣子強多了。
轉過,抱著他撒,「是不是私底下背著我一直在練習啊?」
他低眉看著,眸深邃。
幾秒后,他牽起的手往外走,淡淡的回答的問題,「沒有一直練習,上次幫你扎,留意了下,就找到了方法。」
薔薇晃著他的手,「我要是有你過目不忘的腦子,上學那會兒肯定也能是學霸。」
「……」
學霸?
墨錦棠沒說話。
腦海里想起上學時期,每天賴床遲到的壞病。
高一下學期,因為曠課太多,上課的時候連教室都走錯了,被全校笑話,然後,隔天死活不肯再去上學。
那次,沈贊哄了很久都不肯去學校。
最後還是他發了一頓脾氣,才乖乖聽話。
他鮮對真的發火,那次也不知道怎麼就把罵哭了,哭著背起書包,可憐的去了學校。
他以為會生氣,結果,等他回到家,看見的卻是討好的笑容。
【錦棠哥哥,我今天上課很認真的聽講了,還對了老師的名字,所以,你別生氣了,行不行?】
這個傻瓜。
他哪有資格生的氣。
墨錦棠從前一直以為是他慣著長大。
直到此刻,回想起往事,他才驚覺,其實被慣著的人,一直是他。
用無限的包容,焐熱了他冷的心,慣得他在面前生出了不該有的病態佔有慾。
睨了眼面前的人,往事像是巨石在心頭,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一直到吃完了早餐,墨錦棠都陷在沉默里。
他向來沉靜寡言,今天更是一言不發,周的氣很低,令人而生畏。
沈薔薇以為是要走,他心裡捨不得的緣故,頓時也被分離弄得難起來。
吃了早餐,他去幫收拾行李。
原本是沒有要收拾的,也不需要帶,但是在超市買了太多有的沒的,不收拾都不行。
盤坐在床上,咬著個棒棒糖,看著男人清俊的影蹲在地上,有條不紊的幫收拾。
人好看,做事都好看。
雜的零食,很快就被他整齊有序的擱進了行李箱。
合上行李箱的拉鏈時,薔薇的心忽然痛了下。
這麼快就收拾好了?
這麼快就要走了……
咬了咬瓣,起去帽間將最大的行李箱拿了出來。
墨錦棠看了眼,「還有什麼東西?」
搖搖頭,將行李箱推到他面前,手抱住了他,「我想把你帶走。」
墨錦棠,「……」
想推開的手,最終越收越。
恨不得將扣進懷裡,融進骨。
……
機場。
保鏢推著行李跟在後面,墨錦棠牽著的手往裡走。
薔薇不想讓他這麼快離開,就拉著他去吃了碗面。
面很難吃,慢慢吞吞的吃著,最後實在是吃不下了,才擱下筷子。
邊的男人一直極有耐心的等著。
抱著他的手臂,依依不捨的問,「幾點了?」
他抬起手看了眼腕錶,「你應該要進去了。」
「……」
薔薇注意到什麼,忽的皺起眉心,抓住他的手,「怎麼換手錶了?」
那枚的送手錶,他除了洗澡會摘下,連睡覺都不會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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