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因為這個錯誤, 我以為這個世界的你,跟我一樣大,都是師大的碩士畢業生。”魏輕語靠在季瀟的肩膀上, 回憶道,“所以我也按照這個線索撒下了網, 托人找了畢業生名單,還有紀念品的購買名單, ‘季瀟’找到了好幾個, 但哪一個都不是你。”
那一次的肩而過,化了房間里的一聲嘆息。
輕盈而沉重的落在季瀟的心上。
“原來我撒錯了網, 白找了那麼些年。”魏輕語又道。
季瀟握了握魏輕語的手, 搖頭道:“是神開的玩笑,不怪你。”
魏輕語聞言,輕笑了一下:“那這個神, 還真是嚴苛。五年半, 一點不多一點都不。”
季瀟聽到這個漫長時間, 想起了什麼:“其實我很好奇, 我離開后,你也立刻就過來了嗎?”
午后窗外的變得愈發耀眼,魏輕語的眼睛里閃過了一不易察覺的。
又往季瀟的懷里靠了靠,借著作掩飾的心緒:“沒有, 我在那邊呆了幾年才過來的。”
“幾年?”季瀟又問道。
魏輕語依舊選擇回避, 只道:“我過得很好, 不用擔心。”
而后了枕在季瀟手臂上的腦袋,道:“有點困。”
季瀟哪里看不出魏輕語在有意不讓自己知道在上一個世界的經歷。
規避的態度了一眼就能看出的答案,讓人覺得心疼。
如果過得很好,又怎麼會一味地選擇岔開話題呢?
季瀟看著已經閉上眼睛的魏輕語, 作輕的幫整理著垂在脖頸的長發,順著方才的話,道:“那睡會吧,我陪著你。”
話音落下,房間就重新歸于了安靜。
溫熱的地暖將薄荷的香氣充斥在這一方空間,季瀟攬著魏輕語的腰,也跟著睡了過去。
清風推著人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樣輕盈,季瀟的意識也逐漸清醒了過來。
只是當睜開眼睛,卻發現周遭的環境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天空漂浮的云彩近在咫尺,下方青綠的草地卻遙不可及起來。
迷路的鴿子撲閃著翅膀飛過,還不等季瀟躲閃,那純白的軀就穿過了的。
季瀟發現自己如同靈魂一般,漂浮在空中。
而在那青綠的草地上站著的渺小人群里,就站著魏輕語。
渾都被黑籠罩著,瘦了一大圈的子勉強的撐起綢緞。
那只自己曾經拍給的玫瑰針被戴在前,黑發之下是一雙目渙散的眼瞳。
季瀟著魏輕語的悲傷,幾乎瞬間就明白這是怎麼了。
——就在那人群的最前方,豎著一塊剛剛刻好的嶄新石碑,而自己的照片就在那上面。
原來是自己死后的世界。
季瀟看著視線里魏輕語那的削瘦的背影,忍不住想要過去安。
卻只是掀起了一陣風。
神讓季瀟化作風化作雨,靜默無力的注視著魏輕語在離開后所經歷的一切。
葬禮在無言的悲痛中很快就結束了,房一鳴幾人迅速走到了魏輕語的旁。
“輕語姐,待會要不要來我家,我這一個月都放假,可以陪你。”
“來我們家也行,我跟淺淺最近在研究鮮花蛋糕,你來嘗一嘗。”
“對啊,輕語。吃點甜品,會讓人覺得開心的。”
“不然跟我出國散散心吧,郝慧懷孕后總是覺得寂寞,你來陪陪。”
……
幾個人都想方設法的邀請著魏輕語,盡可能讓覺到自己是被人需要的。
可是魏輕語還是搖了搖頭,嗓音低沉的拒絕道:“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家里待著。”
“那我去你家陪你吧。”喬倪主請纓道,“你看你家那麼大,晚上一個人太寂寥了。”
“不用。”魏輕語依舊搖頭,“我不是一個人。”
那聲音輕輕地,像是最容易破碎的玻璃。
所有人都知道魏輕語這話的意思,就連一向驕縱的喬倪都對魏輕語的再三拒絕沒有半分脾氣。
季瀟就這樣在一旁靜靜的聽著,覺得心上被劃了一個大口子。
想要去擁抱魏輕語,想要握住的手告訴自己在,可每一次的嘗試都不過是無力的徒勞。
純黑的邁赫停在了幾人面前,魏輕語同周圍人頷首道完別便上了回公司的車。
季瀟的離世在上流圈還是造了一定的,蟄伏在四周想要對曼青趁虛而的人也不。
魏輕語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在參加完葬禮便像個沒事人一樣回到公司繼續工作。
開會決策,融資上市。
魏輕語又變了季瀟第一次見到時,眼瞳里寫滿了冰冷與警惕的樣子。
失去了親人,人。
就這樣孤獨的活著。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可也不是一個人,還有季瀟陪在邊。
是星星,是月亮。
是在晚上習慣驚醒時,穿過窗戶吹拂過臉頰,重新哄睡的夜風。
不過一年,曼青就在魏輕語殺伐果斷的決策下,迅速為了業首屈一指的龍頭。
那些原本想要趁魏輕語痛失人時,瓜分曼青資源的人紛紛斂了爪牙,俯首稱臣。
炎熱的夏季又一次到來,寫字樓隔絕了室外的蟬鳴,清涼的空調吹得人直覺得舒暢。
作為娛樂八卦中心的茶水間,又有人議論起了這件事。
“你說魏總怎麼就這麼厲害?一年還不到,咱們公司就首屈一指了。”一個新職的Alpha慨道。
為公司老員工的Alpha不屑的笑了一下,“你這就覺得厲害了?那你是不知道當初怎麼從季青云手里把曼青搶回來的。季青云多麼一個險狡詐的人,沒點手腕能行?”
“不是說魏總的老婆就是季青云的兒嗎?”一個Omega了進來。
新人Alpha端著咖啡杯的手頓住了,滿臉的失落:“老婆?我的大人有老婆了!”
老員工Alpha拍了拍的肩膀,“要不說你是個新來的呢?”
“有的,但是已經去世了。”Omega解釋道,“據說是為了保護魏總,不小心中彈大脈出過多,當場死亡了。”
“也是可惜,聽說那個子彈只要偏一點,就不會是大脈破裂了,撐到救護車來還有救呢。”老員工Alpha出了惋惜的表,“咱們魏總也是長,上次我去送資料,就聽到晉總勸魏總開始新生活,我站在外面瞬間就覺到空氣冷了。”
“什麼長啊,說不定就是沒看上的罷了。”一陣哂笑從門口傳來,一個打扮妖艷的Omega站在了幾人中間,
季瀟聽著忍不住蹙起了眉頭,正在聊天的幾個人也紛紛向投去不滿。
可那個Omega毫沒有收斂,繼續對新人Alpha講解道:“小朋友,你還是不要喜歡魏總這樣的Omega,就是那種專門吸人家運勢的掃把星。克妻克父才換來了這麼一世的……”
“啊!”
只是人的話沒有說完,就傳來了一聲尖銳的慘。
運作的咖啡機不知道怎麼了,對著的杯子突然加大了流量,滾燙的熱咖啡就這樣一下全都澆在了的手背上。
那被心養護的手背瞬間通紅一片,輕薄的上似乎還有水泡隆起。
這人本來就是長舌婦,在組里也不待見,幾人說著還有計劃書要寫,隨手給丟了兩個人道主義冰塊,便離開了。
季瀟坐在一側的吧臺上,靜靜的看著這個人往自己的手背上瘋狂沖涼水,眼睛里滾著的火苗無論多涼水都無法沖滅。
所有人都以為魏輕語已經強大到就連人離世都無法打敗,像這個長舌婦方才的言論也是層出不窮。
可是只有季瀟知道,自己始終都是魏輕語的肋。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在那安寂到聽不到一聲音的白小洋樓里總會傳來斷斷續續的啜泣。
巨大的落地窗倒映在地上,窗欞織,就像金籠一樣籠罩在人的上,將束縛囚。
月依舊皎潔,卻不再溫暖。
桃子白蘭地的味道隨著倒在地上的酒瓶,縈繞在魏輕語的邊。
那玻璃瓶子里的星星紙被一張一張打開,那被一字一字教出來的悉筆跡灑的印在上面。
那從未被說出的表白,含蓄而熾熱的展現在魏輕語的面前。
讓覺得自己里季瀟是那麼的近。
魏輕語就這樣握著這些紙條,看著不遠的門。
就好像那個永遠都不按套路出牌,永遠赤誠燦爛的下一秒就會推門回來一樣。
可是直到黑夜被太的線劃破,清晨的第一縷落進魏輕語手掌,都沒有等到那個已經離開們的家很久很久的回來。
兩只啁啾的麻雀停在了窗前,□□削瘦的腳背墜下幾顆清澈的珠子。
無論是這樣坐在房間里重復等了多次,淚水還是會順著臉頰下。
魏輕語緩慢的轉頭看著那個在隔壁已經上鎖了的房間,失去芒的眼瞳輕輕。
明明是一墻之隔,卻是那樣的遙遠。
遙遠到仿佛隔著兩個世界。
季瀟就這樣坐在魏輕語的旁,看著那淚珠從魏輕語的臉側墜落,穿過的手指落在沙發上。
是從來都沒有過的無力,無論怎麼樣撕心裂肺的嘶吼都無法讓注意到自己存在的徒勞。
們真的是在兩個世界。
.
那日,明。
魏輕語瞧著不遠的那棵垂下來柳條來的柳樹,平靜的眼眶微微的泛起了微紅。
看到高二開學時自己那一瘸一拐的背影,還有季瀟讓司機停下車子喊自己上車的樣子。
車子緩緩開,那在魏輕語視線里的景象在風中消散。
清楚的知道現在的生活像是一種漫長而折磨的酷刑,四都有季瀟的影子。
晉南風告訴,可以自私一點,離開這里,忘記季瀟。
可是做不到。
愿意沉溺在這種酷刑折磨中。
只要能看到季瀟。
周邊的景飛逝,季瀟乘著車子來到了在悉不過的一座墓園。
還是有人經常會帶著一束玫瑰花去見亓琪。
只不過,這個在墓前一坐就是一下午的人,變了魏輕語。
“來看你了,替。”魏輕語說著就將一束玫瑰花放在了亓琪的墓前。
而后那瘦削的手指叩開罐裝啤酒,魏輕語像季瀟那樣對亓琪喝了一口,道:“昨天又夢見了,可卻是隔了一周才夢到的。”
“我最近已經沒有那麼頻繁的夢見了,你說我會不會有一天徹底忘記啊……”
魏輕語聲音輕輕地,聲音里是描繪不出的低落自責。
那青綠的眼瞳沉沉的著天空,季瀟在里面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慌張。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害怕神有一天會讓自己忘記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季瀟,魏輕語開始像拼拼圖一樣,一點一點的拼湊起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季瀟。
從來到這個世界的契機,到在原文中最后的結局,在到那些太過詭異的意外。
魏輕語就這樣站在流水中,逆著流水將神刻意掩藏在日常中的既定軌跡畫了出來。
神可能真的如同魏輕語說的那樣,厭煩了不停地祈禱。
在一個同樣晴朗的白日里,這個偏主的神將睡夢中的魏輕語送到了季瀟所在的世界。
.
慢慢的變得和起來,飄忽的覺也逐漸收斂。
季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薄荷的香氣真實而又虛幻的落進了的鼻腔。
似夢非醒的魏輕語忽然覺得自己腰間傳來一陣收,回頭看著還閉著眼睛的季瀟,問道:“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那聲音同方才在夢中一樣,卻摻雜了許多溫。
季瀟意識到自己回到了現實世界,將自己的臉埋進了魏輕語的后背,更加用力的抱住了。
“沒什麼,只是發現我好你。”
作者有話要說:小黑屋不要想了寶子們,不然我文案上的小黑屋是怎麼沒的┓(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