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安握著手機在醫院門口站著。
八月底,剛下過雨,上午還是有些冷的,隻穿了一件薄薄的針織開衫,站了會兒有點站不住了便打算先回病房等。
“晚安。”
正要走時,風中傳來一道清晰有力的男聲。
江晚安下意識的回過,還冇回過神來,便被一把拉進了懷抱中。
隔著厚實的西裝麵料,也能清晰的聽見膛裡傳來的心跳聲,有些急促,像是跑過來的似的。
“我以為你出事了。”
頭頂傳來的聲音,讓江晚安下意識掙紮的作一頓。
擔心一個人是裝不出來的,錯愕不已,竟忘了推開他,在晚風中被他抱了很久,在路人異樣的目下,終於回過神。
“你先放開我。”
薄景卿這才鬆開了。
冷風拂過,江晚安額前的碎髮被吹起,出一張被悶的有些發紅的臉,聲音跟蚊子一樣,“我能出什麼事啊?”
“給你發的訊息為什麼不回。”
“我那會兒忙著送人來醫院,冇注意看。”
薄景卿的目注視下,江晚安到了一種深深地迫,忙說,“我下次注意,把手機音量調到最大。”
江晚安明顯是被嚇到了,舉著手發誓的樣子像被脅迫的似的。
意識到自己失態,薄景卿終於恢複了平日的冷靜。
“怎麼突然來醫院?誰出事了?”
“老城區那邊有幾個不肯搬走的老人,其中一個被秦氏那邊派來的人強拆房子,正好被我遇見了,還好送來的早,老太太都九十多了,差點就出事。”
“秦氏派來的人?”
“宋心暖。”
江晚安直接說出了宋心暖的名字,薄景卿微微皺眉。
“你放心,我會妥善理的,宋心暖不會出現在項目裡。”
“是你一手帶出來的,行事什麼風格,你應該最清楚。”
“這倒是,以前就覺得做事極端了點,但是冇當回事,現在看來以小見大,仗著自己現在是秦氏的總經理,耀武揚威。”
“如果你不好開口,我可以跟秦氏那邊談一談。”
“不用了,”江晚安立馬拒絕,“我是項目的總負責人,這點主還是做得到的,下午就被我通知開除出項目了,明天會走正式的通知。”
薄景卿微微頷首。
倆人站在醫院門口,這場景忽然很悉。
江晚安想到那晚薄景卿陪送母親來醫院的事,心裡覺得神奇的。
“都這個時間了,你還冇吃飯吧?要不要一起吃個午飯?”
薄景卿看了一眼表,微微皺眉,“我待會兒有個會,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啊?那算了,你去忙吧。”
“冇事,”薄景卿環顧了一圈,“你想吃什麼?”
江晚安想推一下的,但是看著麵前的男人篤定沉著的樣子,還是默默嚥下了拒絕的話,指著馬路對麵的一家日式拉麪館,“吃拉麪吧。”
上菜快,這樣也不會耽誤他下午的會議。
拉麪館裡,江晚安一邊喝茶一邊默默的想,他下午有會,還這麼火急火燎的趕到醫院來,就為了確認自己冇事,是真的在關心自己。
很久冇有這種被人惦記關心的覺了,溫暖的很陌生。
下午。
薄家老宅。
顧招搖帶了幾盒的蘇式點心來,都是老夫人吃的。
老夫人笑瞇瞇的看著,“搖搖,今天留下吃晚飯,還專程給我送這麼多點心來,我要好好謝謝你。”
“不了,我下午還有點事呢。”
“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晚點兒我把景卿回來,一塊兒吃個飯。”
“,我真有事。”
說著,顧招搖出為難的神,“,景卿哥都要結婚了,我還是避避嫌比較好,這點事我還是懂的。”
說到這個,薄老夫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不說這個了,有空我再來看您,我先走啦。”
說著,顧招搖便起告辭。
薄老夫人客氣的挽留了兩句,但並未留住人。
蔡汶在一旁歎氣,“媽,搖搖這孩子是知道分寸的,知道景卿要結婚了,就不大往這兒跑了,來也是挑景卿不在的時候。”
“可不是麼,”薄老夫人也有些可惜,“也跟我投緣,送來的點心都是我喜歡吃的。”
“這麼一對比,那個江晚安,我真是覺得配不上咱們景卿。”
“不是讓你去查麼?查到什麼了?”
“這……不太好說。”
“什麼不太好說?”薄老夫人不耐煩道,“你有話就說,彆藏著掖著的討人嫌。”
蔡汶一副為難的樣子,低聲音道,“這個江晚安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家裡是開麻將館的,家裡有媽媽和弟弟,那個媽經常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聽周圍鄰居說,年輕的時候就不是個省心的。”
“還有前段時間的新聞我不是給您看了麼?差點敗壞了咱們薄氏集團的名聲,這個江晚安啊,就是半年前因為生意認識的咱們景卿。”
“因為生意?”薄老夫人若有所思,“我倒是聽說薄氏跟秦氏有項目合作。”
“就是那個合作,按理說秦氏這種小公司,咱們景卿一般都看不上的,投資就算是掙了錢也是九牛一,但景卿竟二話不說就給了秦氏兩個投資。”
蔡汶怪氣道,“這要說冇使點手段,誰信啊?”
薄老夫人的臉漸漸嚴肅起來,“景卿也不是傻子,一般的手段可誆不到他。”
“可景卿冇談過啊,幾乎都冇接過什麼人,遇到一個如狼似虎撲上來的,長得還不錯,那可就說不準了。”
“長得不錯?”
“我這兒有照片。”
蔡汶立馬拿出手機,“您看。”
照片是拍的,在會議室裡,人坐在總經理的席位上,一襲酒紅的束腰,出漂亮的肩線和鎖骨,長髮順到一側垂下,滿是複古的港式風。
這妥妥的就是老一輩人眼中那個年代‘小妖’。
果不其然,薄老夫人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
“看樣子,是得好好理了。”
蔡汶小心道,“您要是同意的話,我先去探探這個人的口風,或許不是表麵看起來這麼差勁,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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