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空
顧媽媽接了銀票,便趕著回侯府,剛到了后面下人出的小門,便見一個小丫頭子急急的迎上來:“媽媽怎麼才回來,可急死人了。”
顧媽媽一看,這是院子里做看火煮茶之類廚房差使的小丫頭青竹,因青竹的娘是顧媽媽娘家遠房親戚,又十分會得奉承,顧媽媽便把這小丫頭也安排進了甘蘭院。
顧媽媽便說:“這是怎麼了?我不過出去這一會子,又出什麼事了不?”
青竹拉著顧媽媽站到墻后的影中去,悄悄的說:“您老剛出去沒多久,瑪瑙姐姐就急急的了我,我在這等著您,把這個給您。”
說著就遞來一張紙:“瑪瑙姐姐說了,您出去之后,夫人墨煙姐姐帶著玲瓏姐姐和珊瑚姐姐去庫里核對東西,清理出來這麼些,只因天晚了,大爺回來了,便沒去回夫人,只放著打算查完了一概回,瑪瑙姐姐說,聽玲瓏姐姐的意思,是要一點不的回的,便趁玲瓏姐姐出去的功夫,悄悄把那單子抄了一遍,我遞出來給媽媽。瑪瑙姐姐說了,媽媽想必心中有數,如今這個樣子,只怕瞞不住,不如趁如今一發把東西送回去,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
那顧媽媽氣的兩手發抖,青竹說完了話,不敢久留,忙忙的就走了。
顧媽媽如何不知道自己手里頭到底有多虧空,如今鄭明珠發狠要查,說不得就是姑爺的意思,這七八日姑爺都宿在甘蘭院,鄭明珠那樣的兒,讓姑爺略哄一哄自然就答應了。
若只是鄭明珠,還敢仗著太太與說話,可如今眼見得背后是姑爺,連太太都輸了一陣,如何敢犟?
可是那些東西,拿出來,又不心如刀絞。
在后門那里躊躇了三四刻的樣子,顧媽媽終于長嘆一聲,跺跺腳,又重新出去了。
這番靜自然有人報給陳頤安知道,陳頤安聽了,就對鄭明珠笑道:“這些奴才,本就是仗著主子給臉面,才敢拿大,越是縱著們越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如今略嚇一嚇,便就老實了。”
鄭明珠聽懂了他的意思,不過是怪平日里約束不嚴,倒讓個奴才爬到自己頭上去了,可是心中也是說不出的冤枉啊,真是……關我什麼事!
不得已,只得低了頭,輕輕說:“大爺說的是。”
陳頤安笑道:“說起來,今日這事,從他們繳了賬簿進來到你發落人,不過一天工夫,你是如何瞧出不妥的?”
早知會有人懷疑,鄭明珠心中早擬好了說辭,笑道:“是這些奴才膽子太大了些,心也太貪了,那回繳銀子進來我就覺得不對了,前年那鋪子有近五千兩的息,去年竟才一千兩?便是我再不懂,也不免奇怪,只是因我不懂,當時不好問的,后來我正好見著了王家二。”
鄭明珠見陳頤安出疑的神來,忙解釋道:“王家二便是鄧家的大姑娘,我們年歲相當,做姑娘的時候便是極要好的。”
陳頤安明白了,這鄧家便是經營寶宜票號的大皇商,鄧家的大姑娘想必很懂得這些。
鄭明珠繼續說:“我們本是無話不說的,那日我便把這疑說出來,琳姐姐一聽便說這里頭必是有不妥,因見我不懂,便留了心,替我打聽了,又告訴我怎麼辦,只沒想到這些奴才膽子這樣大,琳姐姐也沒料到他們竟然還留了真帳,且簽名畫押一不差,的許多安排還沒使出來呢,就已經了。”
陳頤安點頭,他聽了小廝的回報也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些奴才到底是怎麼依仗的,才敢把這些事做的這樣毫無忌憚?把鄭明珠視作無。
若不是這樣,想必也不可能這樣快就置下來。
陳頤安釋然了,又對鄭明珠說:“雖說是好姐妹,這到底是家里的事,今后若是有什麼不懂的,還是多請教母親才是。”
鄭明珠忙笑著應了,又解釋說:“原本是沒想到那樣多,只是心中有些疑,才隨口問了問,只琳姐姐熱心罷了,也是我年輕,不懂厲害,今后自當請教母親。”
其實這件事,陳頤安并不介意傳出去,岳母也是欺人太甚,拿他武安侯府不當回事,鄭明珠如今是他武安侯府的夫人,豈能憑算計?他只是想著擔心今后府里有了什麼事,鄭明珠也隨口告訴別人,卻是需要囑咐一番。
此時見鄭明珠溫順的答應了,便就不再多說,只是站起來:“也不早了,睡吧。”
這才天黑多久?
鄭明珠有點疑的了外頭的時辰鐘,這才戌時二刻,怎麼就不早了?
剛回過頭來想說話,卻被一把摟住了,整個人落到了一個火熱的懷里去了。
鄭明珠先前里的話理解無影無蹤,不由的嚶嚀一聲,整個人就了下去。
陳頤安無聲一笑,一把將抱起來,到床上去,鄭明珠有點慌:“燈……燈還沒吹……”
陳頤安重重的吮吸著雪白的脖子,有些含糊的說:“讓它點著,我看看……”
陳頤安低聲笑:“這個倒比那杏黃的好看。”
鄭明珠子袒在外,還聽他調笑,十分怯,不由道:“陳頤安!”
鄭明珠聽他提起先前被墨煙打斷的那一下,更是又又急,掙了手來,直往被子里鉆,卻被陳頤安笑著捉了出來。
鄭明珠給他瞧的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最后一口咬在他肩上,卻是雙臂圈了上去,整個人閉了眼睛,怯怯的打開子,一副任君采拮的樣子。
陳頤安低低的笑,因的近,鄭明珠覺到他腔震,似乎很是愉悅,微微的睜開一點眼睛,那張俊的容近在咫尺,帶著笑意。
鄭明珠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陳頤安圈在懷里,有些不太清醒的怔忪了片刻,抬眼看過去,陳頤安依然睡的四平八穩,一也不。
鄭明珠輕輕的了,立刻覺得四肢說不出的酸無力,還帶著的疼痛覺,這種覺陌生至極,要過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昨晚了,鄭明珠覺得自己都不記得是怎麼回事了,只覺得那鋪天蓋地的熱,熱的滾燙,熱的難以呼吸。
呆呆看著陳頤安俊的下頜,慢慢的浮起一個雖淡卻喜悅的笑來。
卻沒發現陳頤安已經睜開了眼睛,看著在發呆,出一個有趣的表來。過了一會兒,陳頤安輕輕的頭發,這才驚醒了鄭明珠,陳頤安見仿佛驚的小貓一般了一下,又抬頭看自己一眼,就出了放心又害的笑容來,不由的就摟在懷里,在耳邊輕輕咬了一口。
鄭明珠不妨他有這一招,驚呼一聲,戒備的看著他,表十分有趣。
陳頤安還沒說話,外頭丫頭已經聽到了鄭明珠的聲音,掀了簾子進來,笑道:“時辰也差不多了,大爺、夫人起罷。”
見丫頭進來了,陳頤安就坐起來,鄭明珠從床尾下來,翡翠已經拿起袍子給披上,陳頤安就進了凈房。
鄭明珠就吩咐人傳早飯,早朝時辰極早,一定要吃點東西才是。
在陳頤安出來的時候,已經穿好了服,正在梳頭描妝,就算凈過面了,的臉居然還有一點紅。
見那凝脂一般的上微微的紅意,思及那樣旖旎的風,陳頤安角微微翹起,由著丫頭服侍著穿了件淺藍銀線暗竹紋錦袍,腰束玉帶,帶了紫金冠,真是俊面如玉,文彩風流。
鄭明珠便只是簡單的上了一點胭脂就站了起來,小桌兒上擺了兩樣粥,幾碟點心并幾碟小菜,鄭明珠便給他遞箸,打發他吃了早飯好去上朝。
陳頤安看起來心極好,東西也吃的不,走的時候還笑道:“今日估量著事兒不多,你等我下來吃晚飯罷。”
鄭明珠笑著答了是,送他出門,再去榮安堂伺候陳夫人。
昨日甘蘭院的靜,陳夫人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這是媳婦的嫁妝,而鄭明珠又只把事按在的院子里,用的又是陳頤安外書房的人手,陳夫人便裝不知道,并不提起,可是心中難免高興。
朱氏被狠狠的打了一次臉,也算出了一口憋悶的惡氣。
尤其是這一掌是朱氏悉心教導的鄭明珠突然出手打的,更陳夫人暢快,鄭明珠嫁過來后,滿心只向著娘家,對這個婆婆只勉強敷衍,時常托病不來請安,陳夫人不高興鄭明珠,自然也很不高興陳夫人。
這一次,可陳夫人笑斷了腸子了。
是以,今日說起話來,都著一子心好的和,吃過了飯,更是對鄭明珠說:“知道你事兒忙,你就回去罷,我這里也沒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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