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分裂

師清漪對人突如其來的行為始料未及,震驚得臉一陣青一陣白，下意識就把出的手指使勁了。

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誰敢對自己如此輕佻放肆的。以前接過那麼多人，也就蕭言放浪形骸一些,不過他也只是上說說占點便宜而已，從來沒有真過手。

明明頂著千陌的，反而自稱「千芊」的人看到師清漪一臉不悅，笑得更歡：「得那麼用力,你這是在嫌棄我嗎？我又沒病，你還怕傳染不？」

師清漪本來就有輕微的心理潔癖，目前除了唯一的人，排斥任何別有目的的親昵,聞言皺起眉,更加不舒服了。

神突然介面：「你沒病麼？」

這話冷冰冰邦邦的,聽得師清漪抬起頭，往後瞥去。

神正抱著雙臂,墨雙眸中不見任何波瀾,泰然自若地在旁圍觀。

師清漪卻知道生了氣。

千芊從地上坐起來,慢悠悠地拍了拍服上的灰塵，向神,懶懶散散道：「你這是在罵我麼？」

神道：「沒興趣。」

千芊：「……」

神覷了千芊一眼，漠然說：「一兩魂,想是病得不輕了。」

千芊毫不以為意地反問：「這是病麼？我怎麼自個反倒覺得好。」

神彷彿惜字如金,只是盯著不再說話。

面癱著一張臉,說什麼也沒有回應，就好像拳頭全部打進了棉花里，讓千芊無端地生出一些無趣來。

明眼人一看況就知道，這是典型的神分裂癥狀。一里同時擁有外兩種人格，或者更多，這些人格為了的控制權，不斷進行激烈競爭，你爭我奪，有時候甚至比現實中的流廝殺更為殘酷。

師清漪在心裡斟酌了一番，猶疑問道：「你和千陌，究竟誰是主人格，誰是里人格？」

千芊咯咯一笑：「主人格當然是我。不過是我的附庸罷了。」

師清漪耳邊響起千陌昏過去前對自己叮囑的那句「別信」，頓了頓，低聲音道：「你撒謊。」

千芊眼裡眸流轉，笑盈盈地看向師清漪：「阿阮，你說得我好傷心啊。」

千芊和千陌不同，千陌斂，話也不多，緒大多藏起來遮在面下，不輕易外；而千芊舉止輕佻，總是笑瞇瞇的，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師清漪便決定與之劃清界限，嚴肅道：「我不阿阮，也不認識你，請不要胡往別人上標籤。」

「嘖嘖。」千芊唏噓起來：「我醒來后，之前一段時間的確被打，無法控制，但是我的神智卻是同步清醒的，有些事知道得一清二楚。當時那人也你阿阮，而且連續了那麼多次，你好像沒這麼抗拒吧，甚至還答應去給找凌。你明顯就是偏心眼，真人難過。」

「人比你好。」師清漪直言不諱。

至正正經經的，不會隨便去親別人的手。

千芊白一眼，嗤笑：「不過就是會扮出一副假清高的模樣，然後發病時裝裝可憐，喊幾聲『阿阮我好疼』，『阿阮你別走』，你們就全信了？這世上的人吶，就是喜歡犯賤，一看那人先是裝得如何如何不近人，又反差服地呢喃上幾句『我好疼』，『我好怕』，便同得不行，然後說的都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真話，而到了我這，反倒了個慣常說謊的主了。」

師清漪：「……」

這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好毒。

千芊瞥著師清漪：「你知道為什麼選擇戴面麼？因為要裝扮，要遮掩，要躲藏。」

一個微妙的停頓后，輕笑道：「而我，則不必。」

說話間，一抬手，臉上的面應勢而落。

僵冷的金屬撞擊聲響起來，那面滾在堅的地面上，打了個轉，不了。

葉臻守著已經昏迷過去的石蘭，從遠看過來，看到這一幕，突然大張，半天沒合攏。

神冷眼看著，師清漪也仔細地瞧。

一張讓人印象深刻的麗臉容終究現了出來。

特徵太明顯，只消看一眼，就忘不掉。

細細柳葉眉，薄薄紅櫻，眼睛深邃之中又泛起天生的幽藍之，充滿了異域風。

這張臉很奇妙，如果是千陌這種看起來凜然沉默的人，五廓分明，那覺就是冷冰冰不可接近的疏離麗。可是現在是千芊在掌控，那眼角勾起，眼波流轉，角勾嫵，居然出了十足十的妖嬈風，一顰一笑都是叢生的態。

所以說，外表不過是一張空皮囊。

只有有了驅使它的人心，才能讓它出不同的味道來。

「連臉都瞞了，不敢讓別人看的人，你還指里能有多真話？」千芊大大方方地表態。

剛好這時，金小蛇從袖子里冒出來，本來這金銀是聽千陌的，現在居然也分外迎合千芊，千芊著金輕一笑，拿手指去逗它的蛇信子。

一邊逗，一邊笑著說：「賤人就是裝。金，你說對不對？」

蛇是畜生，又哪裡聽得懂，卻歡暢地去的手指。

師清漪看著這一人一蛇，看了很久，突然面無表地站起來，對神說：「我們走。」

神點頭，示意葉臻把石蘭帶上，石蘭暈了過去，葉臻只好背著。

千芊也站起來，看著師清漪的背影說：「阿阮，你還是不信我麼？」

師清漪牽著神往前，頭也不回地道：「你們兩，我選擇誰也不信。」

不管誰是主人格，誰是里人格，誰也不相信。

只不過是剛結識不久的人，底細都不清楚，自然也沒有相信的必要。雖然這一雙魂的人在許多方面的細節上，都和鬼樓以及從前那些錯綜複雜的有莫大關聯，不過對方既然刻意瞞不說，自然沒有必要在這種要關頭再浪費時間。

本來是憐憫其生了病的痛苦模樣，去幫忙找一找凌，想不到換了個人格又活蹦跳起來，也就沒什麼好心的了。

對於神分裂患者的這種人格爭鬥，從祝錦雲那裡也了解過一二。

祝錦雲曾說過，當兩種人格共用一個時，不管主次，其實都算是的主人。這種爭鬥，外人本沒有權利手，只要手幫助任何一方制其他人格，就是另外一種形式上的無人道謀殺，所以如果遇到這種罕見的病人，祝錦雲是不會接下治療case的。

走了幾步，神突然不聲地牽過師清漪的手，在的左手手指上了幾下。

輕輕，細細緻致地，彷彿要將上面外人留下的痕跡去掉，臉上則是萬年不變的寡淡表。

那一刻，師清漪被得心裡直想笑。

千芊看著師清漪一行遠去，手電筒芒影影幢幢的雕像群中，就像搖曳的夢境。

在原地站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那芒幾乎變點，卻又快步跟了上去。

路上師清漪來回地找，終於依次找到了陷幻境的風笙和蘇亦，還有陳旭東。

三個人如預料中的那樣，雖然分散在不同的地點，卻有著同樣的境況，皆眉頭蹙，渾發抖。蘇亦和風笙沒有說夢話，無從推斷他們的懼怕因素，陳旭東則不斷重複類似「我不想死，我要和睿子好好活下去」之類的語句，顯而易見，他是被那種寄生蠱蟲折磨得日益神衰弱了。

只是，怎麼找也找不到雨霖婞。

這地方雖然大，師清漪自認按照雕像的方位走向翻遍了，卻蹊蹺得一無所獲，月瞳也不見蹤影。

目前已經走到樓梯，再往上走就是五樓了。

風笙見師清漪舉著手電筒往樓梯照，不由一臉憂慮道：「肯定還有掉的地方，我們再找一遍吧。師小姐，我記得我們還有個地方沒去，就在北面的那個小角落。」

那裡是音歌藏的地方，師清漪嘆息地搖頭：「我之前就是從那過來的，沒有。」

神垂眸忖了忖，道：「即便在幻境之中，人也會因為某些因素而不自覺移，形同夢遊，或許霖婞上樓去了。五樓狀況我們無從掌控，倘若當真上去了，恐是不妙。」

這時石蘭已經恢復意識，可以自主走了，師清漪就讓葉臻把放下來，冷冷地低聲囑咐：「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我們有很多話要問你，不過現在不是時候，等找到雨霖婞再說。」

石蘭抿住。

沉默了幾秒，石蘭囁嚅著問：「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紅嫁的孩？」

神張，以往那種偽裝與城府似乎盡數卸下了，看起來不得了的擔心。

師清漪抬眸看：「你是說你的妹妹麼？」

石蘭眼睛一亮，急道：「對，對，現在在哪裡？我之前明明在四樓看見了，結果一直在跟我玩捉迷藏，故意躲起來，我本找不到。」

師清漪不說話。

石蘭姿態伏低地說：「師小姐，求求你，拜託你告訴我。你如果能幫我找到我阿妹，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一個字也不，如果我有半句謊言，就讓天神賜我雷刑。」

苗人信神，輕易不敢向神起誓，這次石蘭倒像是認真的。

師清漪看了一眼，過蘇亦，附在他耳邊叮囑了幾句，蘇亦點點頭，和葉臻兩個人打著手電筒走了出去。

石蘭不知道師清漪是什麼意思，還想再說話，師清漪突然抬手打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樓上似乎有吱吱喳喳的聲音傳過來，聽起來有點像園裡的猴子在喊。

氣氛立刻凝固下來。

那些吱吱喳喳響了片刻，又斷掉，讓人難得好像耳朵里鑽了一針。

神提著探照礦燈一步步走上樓梯，腳下輕得沒有聲息，礦燈的芒將頎長的影籠蓋，在層疊的長臺階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走了一陣，突然停下來，目黏在一段臺階上。

那裡落了一個銀閃耀的東西，神彎腰把它撈了起來。

一塊漂亮的式手錶，屬於雨霖婞，明顯是被巨大外力扯下來的。

神把手錶收起來，在臺階上冷道：「都上樓。」

※※※※※※※※※※※※※※※※※※※※

觀眾朋友們晚上好，#君導有話說#，與你今夜有約。

今天按照約定，我們來聊一聊探虛陵的世界觀和構架，這個部分牽涉很多，真是三天兩夜也說不完【誤

首先世界觀定位，時間點從蠻荒眾神時期開始算起，按照歷史走向流淌至今，歷史與虛幻相互融。

在這個世界里，普通人過著普通人的日子，稱之為「實境」，就如同你我所經歷的現實生活。出生，長，學習，工作，生活，結合，老去，病死，沿著歷史腳步，從古走到今。

而有機遇的人，也就是我們的主配角等人，則會在按照歷史走向跋涉的同時，到虛的部分，稱為「虛境」。

這種虛境，往往藏在山林，深海，荒漠等人跡罕至的地方，常人無法涉足，自然也不知道那裡所掩蓋的詭譎虛幻。那裡有著落的神跡，有你所想象不到的不思議，為散落的明珠，在那些的角落裡長眠。

很多時候，這種實與虛，往往能夠得到重疊與融合，組一個現實又虛幻的世界。

「虛」如鏡花水月，不可捉，這也是文章取名「探虛陵」的來源。

既然故事從蠻荒說起，必然不了主神，探虛陵所確定的主神之一，便為「西王母」。

【未完待續】【下期節目，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