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辟邪

風笙第一個衝上樓梯臺階,跑到神邊，張得腦門上都是冷汗：「小姐，是不是小姐……」

神輕輕點了點頭，把斷掉錶鏈的手錶拿給風笙。

風笙的臉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出□□拉開保險，就要往上沖。

師清漪追上來，在後面扯住他：「等等，前面況尚不明確，不要單獨行。」

風笙終究還是個做事穩重的男人,被師清漪這麼一說,忍了忍,原本發熱的頭腦逐漸冷靜下來，低聲道：「剛才聽見五樓有聲音，發出聲音的東西應該就在樓梯口，說不定小姐就是被它們給擄走的。這樣吧師小姐，我先在最前面打探，你們在後面掩護我,如果出現變故,立刻開火擊。」

師清漪搖頭：「你不要去打頭陣,我已經有最佳人選了。」

風笙臉上出狐疑神，神也沉默地著師清漪。

陳旭東則一直保持他隔岸觀火的立場，反正他是來蹭蠱解的,自認這些要命的事不到他。

倒是石蘭,表微妙。

師清漪微笑看著石蘭,模樣不得了的純善漂亮，石蘭卻被看出了一脖子冷汗。

師清漪突然淡淡道：「蘭姐，就你了。」

石蘭：「……」

師清漪給手裡的□□喂子彈，手法凌厲又迅速，眼眸垂著，頭幾乎沒抬：「我相信蘭姐你是做先鋒的最佳人選。以前因為落祭祀，你不是時不時地出這鬼樓嗎，上五樓自然也應該是家常便飯。給你，我很放心。」

做個輕嗅的作：「上很香。是帶了千陌給你的辟邪香，對吧？」

之前千陌發狂時說的那些話，一字不落地記在了心裡，大概況也能猜到一二。

石蘭知道瞞不住，不甘願地承認：「嗯。」

師清漪拉開□□保險，示意道：「那還等什麼，走吧。」

石蘭只得走在最前面，師清漪寸步不離地跟著。

神和陸吾一戰之後肋骨創，上也多傷口，師清漪心疼得不行，於是特地叮囑不要逞強，讓和風笙走在一起，拜託風笙幫忙顧看一下。

其實叮囑的時候神並不樂意，習慣地皺了皺眉，結果看見師清漪居然難得一見地開始瞪了，一時忍俊不，只得妥協。

隊伍一行五人，小心翼翼地往樓上去，陳旭東負責在最後面照明。

礦燈的芒從後面晃過來，經過幾個人的過濾后，投照在前面的芒變得朦朦朧朧了，黑暗之中影搖晃，有了一種捉不定的漂浮，導致登山靴踩在上面時，覺好像立刻就會從高空墜落一般。

樓梯在芒的籠罩下，彷彿沒有盡頭。

師清漪一直靠石蘭十分近，手裡的槍隨時準備迎接前方未知的危險，而同時，也對石蘭起到了一定的威懾作用。

四周死寂，樓上也暫時沒傳來什麼別樣響，師清漪過去，用十分低的聲音對石蘭說：「辟邪香對樓里的所有都起作用嗎？」

石蘭搖頭。

「是哪些？」師清漪道。

石蘭猶豫了會，輕聲答：「辟邪香主要是針對鬼樓里的鎮樓，那些野鼻子靈敏，對於這種特殊的氣味會覺很不適。所以有它在旁，主並不敢我，一樓築巢的天蛹蝠也同樣忌憚。」

石蘭所說的主，指代的便是陸吾。陸吾本來就忌諱辟邪香，再加上石蘭每次下來都會給它準備一頓大餐，這也難怪村民們能出礦坑採集翡翠。

師清漪邊走邊皺眉：「那五樓有什麼？也是鎮樓？」

石蘭道：「是。它們是一群猴子。」

師清漪訝然：「還真是猴子？」

剛才聽聲音的確像猴子喚，想不到居然對上了號。

石蘭神複雜，說：「它們並不是普通的猴子。數量很多，不過幸好它們鼻子最為靈敏，於是也最忌諱辟邪香。」

師清漪聽到這，微妙地鬆了一口氣。

這次拿住石蘭，果然是一筆劃算買賣。

「師小姐。」石蘭聲音更低了：「我的阿妹……」

師清漪卻對做個手勢，讓別說話，又給後面的人打個警示的作，往前走了幾步。

樓梯已經走完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站在拐角，此刻能夠看到上層的樓梯口。

雖然還沒照過去，一團模糊，師清漪卻能約看見那裡有一道欄桿，和之前那些樓層之間的樓梯構架類似，那欄桿應該也是雕花的。

欄桿上有個突兀的黑影，好像蹲著什麼東西。

剛好這時打燈的陳旭東又往前挪，燈搖晃，照到了欄桿那裡的一片小角落。

於是師清漪看到黑暗中，出了一部分猙獰的臉。

燈跟著再晃一下，也能看個大致了。

那當真是一張醜陋到極致的臉。

眼窩凹陷，鼻子也是塌的，向兩邊咧開，模樣其實長得並不很像那些常見的猴子品種，不過靈長類的特徵還是佔了大多數。

下肢壯，攀援樹枝一般攀住了欄桿，上肢也很長，就那麼垂著。

即使燈晃上來，它竟也沒什麼反應，安靜地蹲著，猶如地獄里的看門人。

看見這東西，師清漪下意識就抬起槍要擊，不過一瞬間想起了什麼，又放下了槍。

剛好這時風笙也要開槍，師清漪連忙擺手：「慢，如果這猴子真害怕辟邪香，那就暫時沒有必要擊了。石蘭說它們數量眾多，如果貿然開槍，激怒了對方而引起大規模，對我們沒有好。」

風笙只得停了手。

神突然道：「它手裡有東西。」

讓陳旭東將燈照準了，神定睛去瞧，臉頓時凝住。

那猴子手裡居然拿著一隻人手。

本來它是垂著拿的，現在它像人類一樣曲起雙臂，將那人手抱在懷裡啃，啃得滿都是，偶爾發出「吱吱喳喳」的聲音，模樣要多駭人有多駭人。

師清漪覺後背冷颼颼的。

風笙看見這一幕，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頓時驚恐得渾發起了抖來，咬牙切齒地道：「難道是……難道是……」

說到這說不下去，他的眼睛卻紅了，看起來居然隨時可能暈倒。

神語聲果斷，低低說：「不是。」

風笙心如麻，走兩步細細一看，待得看清楚了，並不是屬於人的手，神終於緩和了。

師清漪扣著石蘭，小心地往前挪試探。

那猴子本來對於隊伍的靠近毫無顧忌，似乎正等著他們一樣，這時聞到空氣中飄過來一辟邪香的香氣，突然怪一聲，將那手往地上一甩，轉就跑。

這一跑，師清漪就看清楚了，那猴子轉過去后，原本屬於後腦勺的地方，竟然又是一張猙獰的臉出來。

雙面猴。

這是什麼怪東西。

一看那雙面猴跑了，師清漪的底氣頓時足了不，攥住作為辟邪法寶的石蘭就往上飛奔，後面的人快步跟上。

跑上去，才發現上面實在是一片狼藉，如同煉獄。

隔一段距離就能看見橫陳的，大部分都是那些雙面猴的，死狀都差不多，被利齒咬穿，有些甚至首異。

而還有一些則是人的，已經面目全非了，只能勉強辨別這些人都是男人，黑黑，師清漪不用猜也知道這些都是寧凝帶來的人。

不過並沒有發現寧凝的。

而且雙面猴和人的死法並不一樣。

那些人上傷痕集遍布，主要為抓傷和咬痕，而雙面猴幾乎是一擊被斃命，明顯是被另外一種大型利齒咬死的。

「月瞳在這裡。」神環顧了一下，道：「去找雨霖婞，應該是和月瞳在一起。」

不遠還有好幾隻雙面猴往這邊看，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不過聞到石蘭上的辟邪香，又不敢撲過來。

師清漪讓大家集中在一起，細細緻致地開始尋找。

地上除了，還有許多銀質的裝飾品，呈三角形，每一個大概有一隻籃球那麼大，像金字塔一樣立在地上，呈現的也是星宿的格局排布。

這是四方星宿中的最後一宿，北方玄武。

師清漪對神道：「這些東西很像落雁山古墓里的那些三角形銀質掛件，是放大版的，陸吾的耳朵上也掛了。」

神點點頭，聲音略微提高，叮囑邊的人：「不要靠近這些三角形事，裡面藏了蠱。」

陳旭東自然知道這些東西裡面裝了什麼類型的蠱蟲，畢竟自己上已經染上了，深其毒害，於是慌不擇路地避開。

在那些雙面猴的遠遠注視下，師清漪等人轉悠了許久，最後著牆尋找時，終於發現前面牆壁靠著一個人。

「雨霖婞！」師清漪大喜，跑過去一看，發現雨霖婞已經暈了過去。

手臂有抓痕拉傷，是雙面猴下的手，估計也正是在這種襲擊之下，雨霖婞的手錶才被對方扯了下來。

檢查了一番，師清漪發現雨霖婞好端端的，並沒有其他傷痕。這種傷痕並不足以讓雨霖婞因為失過多暈過去，於是只有唯一的解釋，是被嚇暈的。

師清漪和神對一眼，一臉無奈。

風笙的一顆心也跟隨落了地，跪坐在雨霖婞邊，替雨霖婞拭額頭上的汗，又開始細心地幫進行手臂傷口的消毒與包紮。

不遠傳來一聲嘶吼，一隻渾雪白的八尾巨威風凜凜地跳出來，裡還叼著一雙面猴的。

師清漪笑著喚它：「過來。」

它將雙面猴往旁邊一甩，這才往師清漪這邊奔過來。

見了師清漪，又加上雙面猴因為辟邪香的緣故不敢靠近，月瞳似乎也懈怠了，變回原先團呼呼的小白貓模樣，顛顛地往師清漪懷裡。

師清漪卻嫌棄它滿的，笑道：「臟死了。」

邊說邊托起它，將它拎了起來。

月瞳四隻爪子都懸空了，晃在空中胡拉，喵喵直。

師清漪拎著它，神在旁邊倒礦泉水給它清洗，月瞳低聲喚，子由於懸空而不斷扭，直接就濺了師清漪和神一的水點。

師清漪和神同時盯著它：「……」

月瞳乖乖不了。

等們清理完這隻臟貓，石蘭走過來，依舊還是那句話：「師小姐，我阿妹還在四樓。你說過，你會幫我找到的。」

師清漪讓坐下休息，說：「放心，我已經讓蘇亦和葉臻去接了，過段時間他們就會跟上來。」

石蘭面有難：「會過來嗎？太不聽話了。」

師清漪難得看到這心機深的人出這種真的表，聲音放了些，說：「音歌是個乖孩子。只是不願意聽你的話而已。」

石蘭一愣。

師清漪道：「你對太兇。對嗎？」

石蘭沉默了。

過了一會，才悵然地說：「我只是怕不聽話，會闖禍。……是個傻子，一個傻子，什麼也不懂，總是會闖禍的。」

師清漪道：「蘭姐，你之前向天神發過誓，我幫你找到你妹妹，你就會和我合作。現在，該是你坦白的時候了。說吧。」

石蘭神猶疑，似乎有口難開。

兩人說著話，神本來是靜坐著在旁邊聽，這時突然站起來，走到牆壁下。

這面牆壁是鬼樓嵌進大山巖壁的部分，所以保留了山才有的構造，表面坑坑窪窪，並沒有經過人工修葺，而是就地取材地使用了大山的縱切面。

那裡有一道很窄很窄的口子，裡面飄出一淡淡的香氣。

「神，發現了什麼？」師清漪看見神這個舉，替打起了手電筒，好讓看得更清楚。

神借著師清漪照過來的，看見口子的最深，幽幽地晃出一片鮮紅，好像灌滿了。

不過由於口子實在太深了，又很窄，只能看見這麼一片紅，卻看不清組那團紅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看了一會，這才轉過臉，眉目寡淡地盯著石蘭。

石蘭知道目的意思，嘆口氣，說：「這就是千陌要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