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來龍去脈（下）

石蘭的臉頓時變得慘白起來。

除了恐懼,還有對那張已經摘除了面的臉的訝異與不解。

千芊往前走了幾步，石蘭也就下意識往後挪了挪。

千芊眉目含著笑：「怕什麼？難道我會吃了你不？」

石蘭囁嚅著：「千……陌。」

千芊看似好脾氣地糾正：「我是千芊。」

石蘭有一段時間是於昏迷狀態，對於千陌和千芊的人格轉換並不能很好地理解，師清漪只得在旁邊簡單地和石蘭解釋了一遍，石蘭這才明白過來,一臉微妙的表。

千芊大大方方地坐下來,說：「我可不是那賤人。下回不要弄錯了。」

石蘭沉默著不說話。

師清漪轉過頭,靜靜地看著千芊那張勾著嫵的臉，道：「出這麼多汗,你好像也很難？」

千芊略微彎下腰,手肘撐在上，托著腮笑：「阿阮，你關心我啊？」

師清漪懶得同瞎折騰,直接切正題問：「你剛才說千陌越往上走，就會越難,死得也越快,這是為什麼？」

千芊笑瞇瞇的：「你說你關心我，我就告訴你為什麼。」

即使的汗水已經濡了髮,黏黏糊糊地在上，臉上那抹笑容也並不退去。

笑對於來說，也許只是一種習慣。

或者,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面。

神只是漠然地在不遠端坐,著師清漪和千芊的方向,抬手搭在月瞳絨絨的腦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緩著。

這種作，倒是將指尖那不自控的抖給遮掩了。

師清漪沒什麼別樣表示，只是輕描淡寫道：「那我不想知道了。」

千芊故意擰起眉，佯裝出一不悅：「你怎麼一點沒變，還是這麼絕。真人心碎。」

師清漪站起，走到石蘭旁邊，沒有回頭再看一眼，話語卻依舊是針對千芊說的：「我不是你們兩口中的那個阿阮。被人當做替，這種覺很討厭，請不要跟我來這套。」

說這話時，表十分嚴肅，語調冷冷的，讓千芊略微一怔。

千芊偏過了頭去，保持托腮的作，若有所思。

神則垂下了眸，倦容在眼角。

月瞳與對視：「喵？」

神無聲地笑了，手去它的腦袋。

師清漪對石蘭道：「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當時千陌讓你和那兩個男人上樓，然後呢？」

石蘭覷了遠的千芊一眼，似乎有些為難。

師清漪說：「不用管。你只管說你知道的。」

石蘭見千芊並沒有什麼異議，斟酌了一番，才邊回憶邊答：「千陌在下面守著，我和兩個男人上了樓，因為上帶了辟邪香，並沒有遇到什麼困難。一直走到五樓，我骨進隙，採集了一部分凌。那是我第一次進這麼恐怖的地方，心裏只想著快一些離開，等得手之後，就和那兩個男人一起原路返回了。」

師清漪眼睛微微瞇了瞇：「當時就沒發生什麼事嗎？這麼順利？」

石蘭嘆口氣：「的確是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到後來，影響了整整一個村子。」

似乎在回憶什麼淋淋的苦難事實，那一刻，石蘭臉沉沉的，繼續說：「因為村民都窮慣了，當時跟我進去的那兩個男人在看見那一片著的翡翠原石時，已經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等上了五樓，其中一個人起了心思，於是順手把地上一隻三角形的銀質裝飾抱走了。我知道他們就想發點小財，也不好攔著，幫忙先引開千陌，後面他們再折返回來，將三角銀飾帶回了家。」

聽到這，師清漪對於當年的況，終於了解得差不多了。

輕聲說：「所以九八年你們那場所謂的瘟疫，就是這麼散播開來的。」

「對。」石蘭罕見地臉上浮現懊悔之，說：「我也不知道那些三角形銀飾竟是蠱蟲的容，如果我早知道，當時就會阻止他們帶出來了。他們兩把銀飾拿回家后，又過了很久，突然相繼病死了，死狀可怖，看過的人都說那是青頭鬼出來索命，將他們兩的魂魄吃掉了，只有我後知後覺地明白，他們肯定是被那不幹凈的銀飾害死的。後來因為一部分人接了，被染了，隨著時間推移，死的人越來越多，直到後面，村子幾乎為一個地獄。」

「曹睿正是九八年那時候被染的。」師清漪沉道：「那場蠱災，是千陌控制住的，對嗎？」

石蘭點頭：「對。千陌讓我們把那些焚燒，堆土埋葬，已經病膏肓還差一口氣的人，也給推進去燒掉了。至於曹睿這樣不太嚴重的，千陌暫時幫他們剋制住，延緩發作。不過當時像曹睿那樣癥狀的人剩的不多，絕大多數的被染村民，都沒救了。」

師清漪心裏終於亮。

這種蠱蟲被封三角銀質裝飾中，落雁山古墓里有，這座鬼樓里同樣也有，兩者也都出現了青頭鬼的線索，其中肯定有千萬縷的聯繫。

修建落雁山古墓的，和修建鬼樓的，是明朝時的同一批人也不一定。

而且明朝初期，神被迫進落雁山古墓沉睡，時間上也能對得上號。

關鍵是，明朝那一批戴青頭鬼面的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毫無疑問，他們隸屬於一個神組織，這個組織，很可能是以青頭鬼作為信仰圖騰。

不過修建那麼大的一座墓，又劈山築起如此宏偉巍峨的一座鬼樓，需要耗費的人力與財力本無從估量，這也就代表著這個組織經濟實力可怕，幾乎到了富可敵國的境界，更有甚者，裏面的負責人居要職，掌握著巨大的權力，也是有可能的。

師清漪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這時，久久沉默的神突然開口，對石蘭輕聲道：「九八年的時候，你認不認識一個黃興文的記者？他也了蠱蟲染，可線索顯示，他至多活了三四年。」

石蘭眼裏的神突然諱莫如深起來，特地往陳旭東那邊瞟。

陳旭東一直鐵青著臉在旁邊聽，覺到石蘭在看他，從鼻子裏哼了聲。

石蘭同樣輕蔑地朝陳旭東做個示意，道：「眼前這位，可不就是黃大記者了。九八年的時候進村拍攝，認識了曹睿，兩個人染了蠱蟲，又湊巧被千陌救了。後來大記者做記者做得膩味了，改個名，搖一變，了陳老闆。」

神得到滿意答案，不說話。

先前陳旭東在村裏的時候，人前對石蘭還算客氣，現在各自將話挑明了，也就不用遮遮掩掩了，直接譏諷道：「我改不改名，那是我自己的事。睿子媽媽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石蘭冷笑道：「黃記者，你以後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呢，又拿什麼算盤來跟我算賬。」

「……你！」陳旭東氣結。

於是一男一你來我往地吵起來，千芊則笑瞇瞇的，看熱鬧看得正舒坦。

神抬手，按了按眉心。

師清漪以為是對陳旭東和石蘭的爭吵到不舒服，便低聲勸了幾句，讓那兩個人安靜下來。

等耳子終於清靜了，自己又走到神面前坐下，輕聲說：「現在等葉臻他們帶音歌上來，葉臻不靠譜，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你要不要先睡一會？」

神低聲道：「不用。坐著歇息便好。」

師清漪覺眼眸垂得低低的，聲音慵懶，彷彿水做的，格外惹人憐惜，不由聲道：「傷口疼了？」

神搖頭，將纏了繃帶的手擱在師清漪上，輕輕攤開，說：「照這時間來推算，傷口也該開始結痂了。無礙的。」

師清漪瞥著的手，有些不可思議：「那夢曇花真有這麼靈？」

「自然了。」神目清亮：「不信你拆開瞧瞧？」

師清漪對這種真真的眼神完全沒有抵抗力，笑著說：「包都包好了，還拆開做什麼，染了怎麼辦？」

說話間，又往遠看了一眼，發現那些雙面猴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散去了，應該是退到五樓另外的區域了。

的心境因為雙面猴的退去，變得安穩許多，聲音也溫和穩當極了：「這裏暫時還算安全，你靠我上睡一會吧。」

神看著師清漪笑，只是還沒等接話，一團圓滾滾的白東西直接就滾上了師清漪跪坐摺疊的大。

師清漪：「……」

師清漪輕輕著月瞳這不要臉的耳朵，訓斥道：「我說了讓你在我上睡嗎？你哪只耳朵聽見的？」

月瞳長，看起來像在懶腰，又在師清漪上黏糊糊地滾了兩圈。

神輕輕道：「看來我沒這福氣了。」

千芊托腮看著這兩人一貓，看了很久，角依舊是那抹笑，此刻卻居然有了種苦的味道。

影搖晃，曾經也是一個戴著紅手鏈的人，一隻貓，可邊再無別人了。

沒有人可以走近。

現在，一切都變得不同。

五樓重新變得寂靜，偶爾有低聲談的聲音，石蘭一個人悶坐了許久，突然又站起來，一個人往隙那邊走。

千芊的目轉而追隨著石蘭的腳步，冷笑。

石蘭到千芊的目，心裏發著，卻還是做出選擇，站在隙旁，骨骼幾幾折，因為骨骼和的極限摺疊，面部扭曲得可怖，則詭異得如同一支竹竿，瞬間進了隙中。

千芊站了起來。

師清漪覺到什麼，停止和神的低語，兩人一起抬起頭。

千芊站定，依舊微笑著：「師小姐，別張，我不會做什麼。」

第一次，沒有稱呼阿阮，而是稱呼了師小姐。

這時，旁邊昏睡的雨霖婞卻突然醒了，子一彈，桃花眼淚盈盈地喊出來：「都說不要過來了，一群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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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可以發出來了……躺。

於是這次得依舊木有心主持【君導有話說】節目，等等，上次咱們嘮嗑到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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