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無鱗

「阿音！」

音歌被捲走的那一剎那,石蘭的喊幾乎撕心裂肺。

這人心中萬分後悔自己將音歌得太，可後悔已經無用了，只得紅著眼睛沖向天梯，手腳並用地開始往上瘋爬。

眼見形勢陷惡化狀態,神略略咬牙，提了巨闕凌空起躍，輕盈踏到了那天梯的狹窄踏腳。

猶如白鶴展翅，起輕功扶搖而上。

襯衫的那抹白很快就消融在高的黑暗中,與那黑長影一同不見了。

師清漪雖然不像神那樣擅長輕功，卻勝在敏捷，行力強。像只輕巧的雨燕一般勾住天梯，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往上攀援,很快便趕了上去。

千芊抬頭看著上方迅速遠離的師清漪,蹙起眉猶豫了一會,也果斷踏步而上。

的飄飄然然的，使的居然也是輕功。

葉臻之前就被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長影震驚得不行,現在看見神,師清漪和千芊三個人迅速消失,只剩下石蘭一個人狼狽地繼續攀爬，更是驚得合不攏。

「這速度,簡直是非……非人類。」葉臻螃蟹似地住天梯，仰著腦袋在那大氣：「怎麼不去參加奧運會呢,不然咱們國家金牌又能多拿三枚了。」

雨霖婞使勁瞪他：「我說這位葉先生,你到底上不上去。」

葉臻一子,大義凜然地道：「我堂堂男子漢，當然是要上去救人了！那麼可的小姑娘，要是被那玩意吞了可怎麼辦。」

「話說得這麼漂亮，那趕爬啊。」雨霖婞桃花眼斜斜睨著他：「你擋在這，讓我怎麼上去？」

葉臻對那長影十分恐懼，立時出為難的神：「雨小姐，你讓我先……先醞釀下。」

「再醞釀醞釀，你就能做醬油了。」雨霖婞直接把葉臻撥去旁邊。

挽起袖，正準備開爬天梯大幹一場，後卻突然響起了低低的幾聲貓，如同催命符咒。

雨霖婞的臉頓時垮下來，僵在那不敢。

月瞳玲瓏玉潤，往上一跳，跳到雨霖婞的肩膀上。

四條小短一借力，翹的小白再那麼輕輕一顛，便蹭蹭地兩下上去了。

而雨霖婞被月瞳當做了跳板，猶如被驚雷劈中，地幾乎要站不住腳，後面好歹扶好天梯橫桿，這才勉強穩了穩子。

葉臻探過頭來：「雨小姐，雨小姐？」

雨霖婞面如土。

葉臻搔了搔後腦勺：「雨小姐，你怎麼突然不了，不是要上去救人嗎？」

這回到雨霖婞大氣了，虛弱道：「你讓我先……先醞釀下。」

葉臻：「……」

兩個人還在下面醞釀著做醬油，那邊師清漪卻已經第二個攀上了天梯盡頭。

等攀住最後一踏腳的橫桿，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直立梯子實在高得駭人，簡直如雲端。

梯子的高度，也從側面反映出了那黑影同樣長得駭人的事實。

這種長度讓師清漪第一印象聯想到蟒蛇。

可是目前世界上最長的蟒蛇，也遠遠比不上這條黑影，它的尺寸如此長碩，幾乎就相當於傳說中的巨龍。

天梯盡頭有一排雕琢雲紋的欄桿，很有點臺護欄的味道。

欄桿過去，則是一大片廣袤的面積，地面嵌了黑雲紋石板，黑底白紋，整個猶如空中樓閣，看起來應該是屬於六樓的範圍了。

師清漪扣住欄桿，借力往上，兩條大長輕輕鬆鬆地一抬，翻過了防護欄。

落地的同時，能聽到巨大的聲響近距離地炸在耳邊，震耳聾。

地板上回著那東西挪時的沙沙聲，跟著時不時地盪起幾聲巨響，似乎是尾拍在地上帶起的狂躁靜。

這要是擱在水中，保管是驚濤駭浪席捲而來。

空氣里瀰漫著很重的黏氣，十分難聞。

長影帶起的颶風吹得師清漪長發散，頂著大風前進，一手握槍，另一隻手舉著手電筒來回地掃。

遠顯出蒼白的一抹暈，照亮了黑暗中的一隅，那裏正戰局張，完全是型懸殊的生死之戰。

神把的手電筒丟在地上，用作照明，手中巨闕在那蒼白暈中晃出更為冷冽的劍鋒。

「神。」師清漪急速衝過去，與此同時，毫不猶豫地進行擊。

「等等！危險！」後面千芊追上來，想要拉住師清漪。

師清漪此刻心急如焚，加上自速度太快，本就顧不上後面千芊的拉扯。

千芊扯了一個空，在原地怔了幾秒，眼裏顯出無奈之，當下只得抖出金銀兩條小蛇，追隨師清漪的影而去。

師清漪那幾發子彈打出去，直接沒了那黑影的，那黑影似乎吃了痛，尾部開始狂掃，颶風颳得更加猛烈了。

神趁著它吃痛的間隙，腳下疾風踏出，揮劍一削，那東西立刻被刺了個鮮淋漓。

本來看到這一幕，師清漪心中慶幸，可等看見那東西的樣貌，突然有些愣住了。

那東西型巨大，彎彎折折地盤了一部分，主要是依靠強有力的上部分進行攻擊，赫然是一條大蛇的模樣。

剛才子彈打中的，居然是一條巨蛇。

正因為對方是蛇，才會驚訝。

眾所周知，蛇是冷，其外形最典型的特徵便是匍匐前進的長軀。正因為蛇類的這種外形，它需要在地上遊走，所以周生有細細的鱗片加持保護。

鱗片的存在對蛇來說至為關鍵，蛇類一次一次地蛻皮，目的就是為了讓它的鱗片日臻完。

按照眼前這條蛇的積和長度來推測，這條蛇至也得是一條活了幾百歲的老蛇了。老蛇經過漫長歲月打磨，鱗片十分厚，幾乎如同完的防彈，以師清漪打出去的那種子彈規格來說，不可能那麼輕輕鬆鬆地就打穿蛇鱗，沒這條老蛇的。

師清漪避開那蛇的尾部攻擊，湊近去一打量，終於知道剛才自己為什麼能輕鬆打穿這巨蛇的了。

這條蛇，它沒有鱗片。

大蛇的頭部是三角錐子形狀，上額頭高高聳起，猶如一座小山，整個蛇的乍一看是黑漆漆的一片，實際上在下湊近去看，居然又泛起一種詭異微妙的。

好像是因為沒有鱗片的保護，又加上皮層比較薄，所以才出了的。

「把抱出來！」神聲音裏帶著抑的抖，對師清漪囑咐道。

說話同時，右手凌空一拋，巨闕卷著氣勁飛過去，直接刺了那大蛇的頭顱。

那蛇沒有鱗片，防十分脆弱，子彈和刀劍都能輕鬆刺穿它。而巨闕從春秋時期起，就一直是世間最完的屠戮利，再被神如此浩然渾厚的息一推進，冰冷劍鋒瞬間便貫穿了那巨蛇的頭顱。

巨蛇的頭完全被巨闕了烤串，開始四下翻滾扭。

月瞳也跳過來，瞅準間隙，對著蛇又撕又咬。

本來音歌被這大蛇的下半卷麻花似地卷了，已經暈過去，現在那蛇被巨闕刺中，又被月瞳咬得不住搐，下半再也扛不住，只得鬆了盤。

音歌瘦削的便在那翻滾的里上上下下，來回起伏，猶如漂浮在大海上的孤舟。

師清漪仗著自己的速度與敏捷度跳進那翻滾的蛇浪中，手兜住音歌，將抱了出來。

巨蛇的蛇尾胡擺，好幾次差點要扇到師清漪的，都被師清漪靈巧地躲開了。

剛巧這時石蘭已經失魂落魄地趕上來，看見師清漪懷裏的音歌，眼圈完全紅了，接過音歌，將抱到另外一頭，暫時遠離了這邊爭鬥的波及。

音歌雖然被救出，師清漪一顆心卻依舊懸得高高的，正準備去給神助戰幫忙，千芊這次卻準確地拉住了。

千芊臉上那種擔憂之去，微笑道：「不用去，都結束了。」

師清漪側過，避開千芊的接。

而等再度抬眸去看，巨蛇頭顱上的巨闕劍柄已經被凌空起躍的神一把攥住。

下一秒，神在空中將巨闕了出來，劍鋒旋轉地切巨蛇頭顱與的銜接，拉鋸似地運力一牽。

彷彿砍瓜切菜，巨蛇的頭顱應聲落地。

神伴隨從空中落下，登山靴踩在地上，脊背彎折地低下頭，烏黑長發輕輕舞。

一切本該結束得如此完和利落。

如同這人一貫的表現。

可是落地之後，這人似乎站不穩了，原本落地的姿勢因為慣控制不住而往前傾，於是膝蓋妥協地往前一彎。

跪下了。

所幸右手勉強撐著巨闕，才免於跌倒的境地。

千芊聲音很輕，語聲玩味：「我剛就說過，結束了。」

師清漪看得面凝固，飛奔過去，一把將神攬住。

那巨蛇失去頭顱，已經沒有了氣息，終於折在地上一也不。

「神！」師清漪將人的臉捧起，看見上面細細一層冷汗。原本冷銳深邃的眸子裏溢滿水，彷彿水波，就要碎了。

「無礙。」神在師清漪的攙扶下站直，輕聲道：「落地時不慎扭到了腳筋。」

師清漪皺起眉，靜靜地觀察人的臉，目又逡巡落到神的靴子，聲音很低：「你騙我。」

神臉上那抹淡笑略微一凝。

「你不舒服對不對？」師清漪攬住：「並不是傷口疼，而是傷？」

神不說話。

師清漪聲音略微發了：「你到底怎麼了？你以前不會這樣子的，剛才你差點摔下來。」

靜了一會，神輕聲說：「我想休息一下。」

聲音，帶了明顯的病弱之態，師清漪心疼得不行，也不忍心了問，只能扶著神往音歌和石蘭方向走。

千芊遠遠地看著，又轉過，走近了那條巨蛇的。

蛇頭被砍斷，鮮流了一地。

除了師清漪的那幾發子彈，以及巨闕的切痕，這條蛇上竟然還明顯地留有其他攻擊的痕跡。上遍佈了許多彈孔，許多都是連發的大口徑□□導致的，預示不久前這條蛇還和另外擁有大火力武的人起過衝突。

這條蛇並不像之前預料的那麼危險難纏。

它上本沒有防鱗片，之前已經經過一戰，這回又遇上神那樣的對手，以及削鐵如泥的巨闕，於是看起來似乎不堪一擊。

「奇怪。剛才知的危險源頭並不在它上。」千芊略微痛楚地瞇了瞇眼，自言自語呢喃了一句：「是我判斷錯誤了麼。」

「你剛才說扭到了腳，左腳還是右腳？」走到一個適合休息的角落，師清漪扶著神坐下，輕聲問。

「左腳。」神悶聲答。

師清漪將神的左邊往上卷了幾圈，拆開靴子的靴帶，出一截雪白晶瑩小，還有玉潤的腳踝，紅鯉魚的紋若若現。

手輕輕了，又近距離著看了看，這才抬起頭：「還說不是騙我？本沒扭到。」

神卻面無表：「有時候扭到了，外面並不會顯現。你又如何能看出？」

師清漪定定地看著，聲音溫，約有幾分嗔怪的意思在裏面：「是了，我看不出。你總是瞞著我，傷得嚴重了也忍著不說，我又怎麼能看得出？」

越說越氣，實際上卻只是在生自己的氣。

神垂著眸，角微微有了笑意。

「你還笑。」明知道這人腳踝並沒有扭到，師清漪卻還是幫輕輕著，面上卻嚴肅起來：「現在危險消除了，你就好好在這休息，必須休息足夠的時間。大不了我們就在這裏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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