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休養生息

「如果我告訴你,是呢？」

師夜然了下眉眼的髮，著師清漪的眼睛，說。

的眼神是那麼專註，語氣也永遠是那麼嚴肅與冷。在日常工作中，這人的每一個字眼,都不會為廢話,而說出的每一個指令,手下那些員工都會奉為準則，全力以赴。

再加上那張各個細節都堪稱優質的漂亮臉蛋,對於剛才那句話,似乎讓人不去相信都很難。

師清漪左手手指相互挲，選擇了沉默。

「就算我告訴你，我是來幫你的,你也不會相信。」師夜然面上的神毫無起伏，道：「你不相信我很久了。」

你不相信我,很久了。

師清漪怔了怔。

是的,從師輕寒出事那段時間起，就不再相信這個姐姐了。明明多年以前,還是很尊敬師夜然，信任師夜然的，即使這人連笑都很對自己笑過,還是那麼信任。

如今五年過去,卻一次都沒回師家看過。

靜了片刻,師清漪抬起眸,轉移話題，淡淡說道：「你怎麼知道這裡就是暗道出口的？為什麼選擇在這裡下鏟，而不直接走那邊的礦坑，難道那個礦坑發現起來比這裡還要麻煩嗎？」

「那邊太危險了。」師夜然平靜回答：「五樓那裡被雙面猴堵住，數量眾多，死了人，祝和平他們不敢再上去，只好出來。」

師清漪扭頭去看，就見幾個男人圍一圈坐在那裡，一野外登山探險的幹練打扮，每個人都是面無表的。其中一個男人最為高大，大概是三十多歲的年紀，留著小鬍子，師清漪很久以前見過他幾次，知道他就是祝和平，也是祝錦雲的堂哥。

「你讓他們一直跟蹤我們？」師清漪皺眉。

原來這趟尾隨的尾，除了寧凝他們，還有師夜然手下的祝和平等人。只是祝和平明顯更為謹慎，而且目的似乎也很簡單，就是負責跟著師清漪。

為了不被發現，祝和平一直儘可能地控制與師清漪之間的距離，也正因為這樣，時間方面錯開得十分明顯，祝和平延後了許多。

「跟蹤？你這麼理解，也可以。」師夜然看起來有些疲倦，抬手了太。

臉上化了很細的淡妝，眼角有點暈開了，看起來還是昨天的，沒有卸掉，而且上穿的還是一不茍的正裝，和周圍環境很不相稱。

師夜然的私生活向來十分細與講究，師清漪對於夜裡睡覺前不卸妝的細節到有點在意，輕聲道：「你是不是才到這不久？」

「夜裡接到祝和平電話，聽他說出了問題，就帶人過來了。」師夜然輕描淡寫地說：「早晨六點上的山。」

現在手錶的指針，已經快要指向九點。

師清漪明白了，表一瞬間變得有些複雜。

從市裡趕到凰縣，再從凰縣一路趕去貴壽村，路途遙遠，山路崎嶇又難走，如果開車的話，就這麼幾個小時是遠遠不夠的，除非師夜然用了的私人直升機。

只是夜間飛行的危險係數要遠遠高於白天，更何況還要在山間降落，難度更是加大，稍微一個不注意，就很可能發生不測。

師清漪有點不敢再往下假設了。

「那邊堵著，所以只能另尋口了。」師夜然看穿了師清漪的心思，卻沒表示，只是接著說：「祝和平據礦坑與古樓之間的位置，對這部分的山進行了定位勘測。不久之前找到了這塊地方，發現這塊區域的植被長勢並不好，與周圍那些樹木相比，低矮得十分明顯。我猜想下面的土層也許是中空的，土層薄而導致系無法深，從而營養貧瘠，就讓他們試著挖了挖，發現果然有門路，打穿之後，剛巧又聽到下面有人在大喊大。」

說到這，師夜然表稍微有了幾分緩和與放鬆。

師清漪卻輕輕嘆了口氣。

「我們大概在夜裡十一點左右遇見的雙面猴，祝和平肯定還要延後很多。他後面出去后，能找到信號給你打電話，絕對是半夜十二點的事了。」師清漪細心地將時間點剖析了一遍，著師夜然，聲道：「你半夜十二點都沒有卸妝，難道那麼晚還在公司工作？你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阿清，你也會關心我麼？」師夜然邊約有了笑意：「你也會擔心我半夜趕路可能發生危險，也會擔心我被麻煩纏了麼？」

「我就那麼問一下。」師清漪抿了抿，站起來，就要往神那邊走：「你不要想太多了。」

師夜然目跟隨師清漪移，說：「傷得很重，需要馬上手。」

師清漪腳步頓了下：「我知道。直升機停在哪裡？」

「山那邊的空地上。」

師清漪不說話了，一直走到神邊，這才蹲了下來，低頭靜靜地看著神的臉。人臉頰旁纏了幾分被冷汗濡的髮，師清漪抬起手指，溫地將那些髮輕輕撥開。

神睫了，還留有意識，手握住了師清漪的左手，蒼白的微微翕。

師清漪見狀，連忙將旁邊的醫生支開，低下頭去，努力去聽神在說什麼。

神聲音極輕，呢喃道：「寧凝挖出來的那個東西，你……你莫要留在自己邊，也莫要落到你姐姐……手中，暫時先讓霖婞……拿著它。它……很重要。」

「我知道了。」師清漪聲哄著：「你先睡一覺，不要太心。很快我們就能回家了。」

「嗯，回家。」神閉上眼，邊綻出一抹極淡的笑意，似有滿足。

太累了，甚至因為失過多而變得蒼白與明。簡單地說了幾句話后，似乎真地睡著了，師清漪心疼，也不敢離開邊半步，於是這麼握著的手，朝遠的雨霖婞喊道：「雨霖婞。」

雨霖婞聽見了，停止和蘇亦他們的談，快步跑過來，師清漪低聲音，把剛才神的話跟雨霖婞說了一遍。

雨霖婞心裡雖有疑，卻還是點了點頭，著嗓子說：「放心。那背包已經在我手裡了，我會妥帖保管的，除了寧凝塞進去的那個東西，曹睿的蠱解也在裡面。」

頓了頓，又神複雜道：「沒想到你是師家這邊的人。難怪我一開始查你背景的時候，只能查到你就讀的學校和一些簡單表面的個人信息，往深查本就查不出來，當時我就納了悶了，居然還有我查不到的人，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師師，師夜然是你什麼人？從年齡看，是姐姐？」

師清漪沉默了會，這才勉強點頭。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了，一個姐姐你也認得這麼勉強？」雨霖婞挑起眉來，琢磨了會，才諱莫如深地笑說：「我以前以為師家就師夜然那麼一位當家大小姐，沒想到還有個人兒妹妹藏在深閨中，嘖嘖，藏著掖著的，師家這是想幹什麼呀？」

「大小姐，你要改行做娛樂記者嗎？一副八卦相。」師清漪說著，左手出一串鑰匙，不聲地賽到雨霖婞手中：「這是石蘭臨死前給我的，說什麼『龍玉』之類的，肯定有什麼東西要託付給我們。神需要做手，等下我們就跟著師夜然回去，你到時候留下蘇亦和風笙在這，讓他們去取那東西。」

雨霖婞把鑰匙收起來，嗯了聲。

師清漪補充道：「記住，得半夜去。發生這麼多事，村子里現在肯定是一團糟，他們兩個行的時候千萬不要驚了吊腳樓里的人。東西應該在石蘭的房間里，其中一把鑰匙造型獨特，是個上好的古董鑰匙，讓他們注意找尋能與這把鑰匙匹配的鎖眼。有什麼事，隨時手機聯繫。」

雨霖婞見師清漪表嚴肅，都在細心詳細地待，面上不由得也跟隨變得凝重了起來：「放心吧，給我，事都會辦妥的。你和你表姐都了傷，之後好好休養才是正理。」

師清漪勉強笑道：「幸好有你了。」

「說這些做什麼？」雨霖婞桃花眼裡盈盈的：「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聽到後面有腳步聲靠近，兩個人立刻又心照不宣地閉上了。

「阿清，我們得準備走了。」師夜然走過來，聲音一直是充滿冷的，烏黑的眼睛瞥了雨霖婞一眼，說道：「雨小姐。好久不見。」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雨霖婞換上生意場上得幹練的姿態，嫣然笑道：「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你，師總。更沒想到的是，你還有個這麼好的妹妹呢。」

師夜然只和雨霖婞有過生意上的往來，也沒有什麼過多，簡單地說了幾句話后，師夜然就開始著手安排，準備返程，師清漪一直守著神，雨霖婞則去安排風笙和蘇亦的任務。

直升機容納位置有限，於是只有傷員被轉移到機艙里，剩下的祝和平他們在後面開車回去。風笙和蘇亦因為雨霖婞的特別待，拿了鑰匙，在村子附近暫且潛伏了起來。

返程途中，斷了的葉臻一登機就開始蒙頭大睡。神和千芊於昏迷狀態，音歌神也顯得十分萎靡不振，雨霖婞只好抱著在一旁照顧，偶爾說幾個笑話，逗一逗這個傻丫頭。

幾個小時后，一行人返回市裡。

師夜然早就打電話過去做了安排，神和師清漪等人被安排進了一家私人醫院，各自分開治療。

師清漪主要是斷了右手，再加上皮穿孔，清理起來其實並不複雜。負責手的醫生是師夜然安的，以前也做過師清漪的私人醫生，於是對於師清漪這種快速癒合的質早就見怪不怪，並且因為師夜然的代，醫生們都守口如瓶，不該說的，一個字眼也不會吐出來。

下午四點的時候，師清漪就已經出了手室，被推進了最高層的一間特殊護理病室里，因為師清漪的要求，神的病房特地被安排在師清漪的隔壁。

師清漪的右手臂雖然被固定，無法自由活，的神狀態卻非常良好。從出手室起，就一直在等待神出來，結果苦苦地等到下午六點半，卻還是沒人過來通知。

六點半，已經是晚飯時間，若是換做普通醫院，這個時間點的走廊肯定人來人往，送飯的，探的人川流不息。可這是高層的特殊護理區，病人非常之，走廊上除了偶爾有幾個醫生和護士經過，其他幾乎沒什麼人影。

非常安靜，安靜到讓人坐立難安。

夏秋之的晚風穿過走廊，輕緩慢，帶了一涼意。

師清漪開始到煩躁，師夜然給帶來解悶的書，一個字也看不下去，電視開著也覺得嘈雜，師清漪便讓病房裡的陪護人員幫忙關掉了。

神只是心口附近的傷口最為嚴重，就算手合，也不需要這麼長的時間，難道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師清漪越想越張，掀開白薄被，坐了起來。

陪護人員端了熱騰騰的飯菜進來，正在一旁給師清漪盛湯，看見師清漪就要下床往外走，連忙過來阻止道：「小姐，不要走，該吃晚飯了。」

師清漪看著這個師夜然帶來的陪護人員，四十來歲，一臉慈眉善目。師清漪對約有點印象，這個人，似乎是師家老宅里做事的傭人。

「你是不是……姓李？」師清漪想了想，道：「李姐，對嗎？」

人先是訝異，跟著笑了：「小姐記真好，這麼久過去了，你還記得我呢。」

把手中的熱湯擱下，又道：「師總現在很忙，說大概晚上九點的時候回來。你先把這湯喝了，吃完晚飯，七點半的時候護士會過來幫你掛點滴，師總回來時，點滴差不多也可以掛完了。」

「我的……」師清漪頓了頓，說：「我的朋友神，被推進手室很久了，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出來？你可不可以幫我去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