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客廳里只有電視里廣告在響,於是這種氣氛意外地顯得有點彆扭。

過了片刻，神淡道：「倒是洗了許久。」

「是蠻久的。」師清漪一面拿著干巾拭潤的長發，一面說：「出來后，才發現已經十一點多了。」

說到這，又補充了句：「很晚了。你怎麼還坐在這看資料,這麼看下去,眼睛會不會不舒服？要不……」

神搖頭：「無礙。」

師清漪聲勸道：「可是熬夜總歸不好的。尤其是對的健康,損害會很大，你聽我的話,別熬夜了。那些東西明天看也不遲,不用急於一時，是不是？」

說這話時，表認真,嗓音和，且又是一副關心憂慮的模樣,讓外人看了,竟是有些抵抗不了的滋味在裏面。

神靠在沙發上盯了半晌，角終於勾了抹漣漪,道：「那好。十二點一到，便回房去。」

師清漪這才微微一笑，繼續頭髮。

等長發得差不多了,師清漪將巾隨意地搭在頸上,坐到了神的左邊,雙則姿態矜持地並著。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些什麼,更加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於是只好拿起遙控開始換臺。

走馬觀花般，頻道換了一個又一個，畫面與聲音迅速切換。

就好像糙乾的沙子，迅速從指間流走，師清漪卻也沒什麼心思去挽留它們。

如此換了一頻道，師清漪又往回按，最終按到中央十臺，這才定格了，擱下遙控，發了怔似地看著屏幕。

此此景，有點像是在演一出啞劇。

沙沙。

耳邊聽到資料的紙張又翻過去一頁，同時，的沙發稍微陷進去了些，很明顯是神的子了的緣故。

於是很自然的，師清漪目瞥去，朝旁邊看。

結果第一眼，師清漪就看見了神那兩條筆直漂亮的長。

因為神作的緣故，的白浴下擺被開，膝蓋以及往上的一部分大也順勢了出來，白皙，彷彿幾乎能掐出水來。

平素這人站的時候，總是筆直與端莊的，坐姿亦如是。可是現在穿了浴，略顯慵懶地靠在沙發里時，那種自然流的嫵風，便幾乎讓人挪不開眼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似乎並不自覺，只是低頭，仔細地看著手中的文字。

所以，這應該要歸於一種無意識的勾引。

效果自然也更為顯著人。

鎖住神大的那個瞬間，師清漪怔住，居然有些難以呼吸。

剛才那長達一個小時的醒神沐浴，好像完全沒了作用，看著看著，那被好不容易埋下去的熱度，此刻又重新從心底掀開土壤，發出芽來。

目往下，是人弧線緻的小，下面赤著腳，腳趾猶如玉葡萄般玲瓏。

而神的左腳腳踝，是有一枚紋的。

此時此刻，那枚小巧卻造型細緻漂亮的紅鯉紋正在腳踝，姿態活靈活現，襯著神白皙的，猶如一條紅鯉在冰雪中劃游。

灼灼的，幾乎令人神魂顛倒。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妖。

偏偏這妖，在外面裝得那麼寡淡冷漠，一本正經，讓人無法接近。

師清漪抿住，纖眉微蹙，終於免不得糾結到胃疼了。

「好看麼？」人的聲音漫不經心地響起來。

這句話，幾乎將師清漪渾抖出一個激靈。

還好反應快，筆直地坐正了，臉頰發燙地辯解道：「你不要說，我本沒看你啊，我看電視來著，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

「對，我便是說的電視。」神抬抬眸：「好看麼？」

師清漪：「……」

「怎地突然不說話。」神道：「不是在看電視麼，好看不好看，竟都不曉得？」

師清漪在心裏大氣，面上則綳著神道：「有點無聊。這個時間點，沒什麼好節目可以看的。」

神看著，突然勾笑了。

師清漪被這個笑得心中微妙地發了，連忙說：「你看資料看了那麼久，要不先休息下？我去拿點東西給你喝。」

神道：「好，我要牛。」

說要牛，師清漪自然是起去倒了。

師清漪極其寶貝，實在是捧在手心怕跌了，含在裏怕化了，別說是這微不足道的牛，就算是蓬萊的仙草也得給摘下來。

牛從冰箱裏拿出來，溫度有些低，師清漪擔心夜裏喝冰牛對腸胃不太好，倒進玻璃杯中后，又用熱水稍微捂了捂，等到略溫熱了，這才放心地端去給神。

重新坐下來，將牛遞過去，手指扣著玻璃杯，看上去有點不自在似的。

神卻不接，只是慵懶地倚著沙發，定定看向師清漪。

師清漪怔了怔，仔細琢磨著的眼神，心說，難道是想讓我喂麼。

這麼看著我。

應該，應該是想讓我喂了？

師清漪心中幾乎暗想了無數遍，神依舊不為所，這讓師清漪終於扛不住了，也大致明白了神的意圖，修長手指握著盛牛的玻璃杯，輕聲嘆息說：「你……你別逗我了。」

聲音似乎是妥協的祈求。

神不說話，似乎怔住了，之後眸中的神開始變。

師清漪低聲道：「我明明知道你這個人壞了，知道你在逗我，我卻總是……總是忍不住將你說的一切，做的一切，都當了真。其實你不想看資料，也不願意熬夜，你只是……你只是想看我的反應？」

神坐直了子，朝靠過來，近距離地看著的臉頰。

「我的反應就是那樣，我相信了。」師清漪說著說著，聲音發：「我相信你了。其實我知道不能信的，可是又能怎麼辦呢，我相信了，我也……我也不好意思跟你明說……我……」

不等說完，神已經手，摟住了師清漪的纖腰，在耳畔，道：「你方才沐浴，直至出來，用時一小時又十六分鐘。」

師清漪愣住。

人說這話時，似乎有些小小的悶。

而這樣準而細緻地說出了一小時又十六分鐘，毫無疑問，在那個長長的時間裏，在不斷地看時間，掐表。

也就是說，幾乎沒在看資料，一直在等著師清漪。

師清漪這才明白自己之前的猜想竟然是真的。神並不是為了去拿資料，的確是等得著急了，才會到房間里去。

此時此刻，心底像是糖罐子被打翻了似的，到都是甜的。

「我有問題想問你，你誠實地回答我，好不好？」師清漪聲音輕地問起了神，雙眸似漾起了瀲灧的水，被這種近乎哄的目看著，又怎麼捨得去拒絕。

「好。」神低聲道。

「兩個問題。」師清漪眼珠狡黠地滴溜一番，說：「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之前也不斷地看過表，否則你怎麼知道我洗澡洗了一小時又十六分鐘？」

「是。」神回答：「但定是遠遠沒有你看錶看得那般頻繁的。」

師清漪：「……」

本來還因為神的回答而暗自高興呢，結果神又拐著彎地來逗。

「你收回你剛才那句話。」師清漪嘀咕起來：「重新好好地說一遍。」

「好，我收回。」神道：「皆是我所為，清漪你又怎會對看錶這般小事興趣。從傍晚到此刻，都是我一直在盯著手錶，不曾挪眼。」

師清漪：「……」

「你又變著法地笑話我。」師清漪急了，一下就湊了過去，子，這下幾乎是撲進了神懷裏，左手將牛杯子端高了一些，似貓一般地蹭來蹭去，說：「你再重新說一遍。」

「說你看手錶不，不看手錶也不。」神面上無辜，雙臂卻牢牢地將圈在懷裏：「實在不知如何是好，還清漪你細細指點一二。」

「我不問你這個了，換下一個問題。」師清漪實在是繞不過，說：「你剛才到房裏來，上說是來拿資料，實際上是不是等得著急了，要過來看我？」

神頓住了，沒有說話。

「你答應了我，要如實回答。」師清漪說。

神臉顯出些許悶來：「是。」

師清漪總算得到了的確認，開心得眼角眉梢都是流淌的笑意，笑盈盈道：「我在浴室里你的時候，你還不吭聲呢，想要矇混過去？我都能聽得出來的。」

「是你洗得太久了。」神道：「一小時又十六分鐘。」

師清漪：「……」

「我原想半小時過去了，你也合該出來了罷。」神看著，接道：「可是你沒有。為何要洗那麼久，嗯？」

師清漪腦海里浮現出神一直在客廳不斷等待的影，可能還時不時看一下表，突然覺又想掉眼淚，又想笑了。可是手上還端著牛，於是也不太能放得開，只得單手扣著人的肩，笑得子略有些發了。

「膽小鬼。」神聲音更低，也更，好似喟嘆，跟著手過去將手中的牛取下，擱在茶幾上。

「我是膽小鬼，我是不敢。」師清漪這回倒是直言不諱地道：「可是你既然都到房間里來了，為什麼不去直接提醒我快一點？而且之前我讓你給我送浴，浴室的門都打開了一些，那時候你看見我，怎麼不說？後面你就一直在這裏等著我，暗地裏變著法子地逗我，折磨我，你……你這個黑心的悶里。」

「悶里？」神突然淡淡笑了下，手指順著師清漪浴的襟翻過去，緩緩輕：「那也比浪費時辰的膽小鬼要好得多。現下已然是子時，托你的福，今夜當真是要熬夜了。」

這「熬夜」二字吐得這麼曖昧，不住讓師清漪心裏開始打冷戰。

師清漪剛勉強咽下中要帶出來的低，神手指握的力道卻又涌過來，這種接連而來的拿，讓師清漪終於忍不住出了聲。

神子往後面的沙發墊靠去，手兜住師清漪，這麼輕輕一帶，師清漪便順勢坐到了的上。

一切來得那麼自然，對師清漪而言，卻好像是一場頗為波折的夢。

先前是求而不得，現在則是實實在在地將那甜握在了手中。

「我對你許過的承諾，無論大小，必然會做到。」神右手牽開師清漪的半邊浴，手掌靈活地覆蓋上去，呼吸略顯紊地呢喃：「既然我午間說了要尋個統的時間與地點，那便是要履行的，只有你這傻姑娘，不懂。」

「誰讓你裝得那麼……正經？」師清漪被得幾乎化水，抬手勾住的脖頸，低聲說：「我剛才就說了，總是忍不住……去信你。」

因為師清漪幾乎是坐在神上，雙手這麼勾過去，神一低頭，也直接吻上了師清漪的頸側。這不免令師清漪的子又直了些，跟隨人的作，配合著去細細地親吻那的長發。

師清漪低下頭，沿著神烏黑長發垂落的走向，一路往下。

神的長發現在還有點潤意，髮里好似了略微的水分似的，又不至於，手實在好極了。於是師清漪在靠近的同時，手指忍不住過去，了把那的髮，在指尖細細纏繞。

神對師清漪的這種弄似乎很是用，眼眸微微闔起，略微又退回，手也到了師清漪肩上垂落的長發上。

「頭髮這麼？」神著的髮，了些放在手中握了握，似能掐出水來，低聲道。

師清漪垂下了眸：「我……沒有時間吹頭髮。」

之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師清漪並沒有吹頭髮，而是直接拿了干巾拭，現在的髮比神的遠遠要潤很多。

神反問：「那卻有時間沐浴那麼久？」

師清漪：「……」

話語含糊起來：「嗯……這次我洗澡是耽誤了很多時間，就是因為洗澡太久了，才沒時間吹頭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