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眸微怔。

「我……我不記得了。」師清漪無奈一笑，心裡莫名有些心酸，總覺得以前應該是有個人溫地抱住，親昵地握著的腕子，教學過這些文字的。

偏生怎麼也想不起那個人什麼模樣了。

只記得那人上的香氣，清雅的，勾人魂。

想著，師清漪的目落到神上，只覺得心裡突然有點空，神回看了一眼，目輕，又側過臉去。

雨霖婞抱著手臂，道：「因為今天晚上是平安夜，所以要刻『安』字麼？」

「我不過什麼平安夜。」神寡淡道：「是『一世安』的意思。」

雨霖婞看起來更高興了：「想不到你這死冰塊這麼有心啊，真難得，謝謝你的禮。」說著，又將目標轉向師清漪：「師師，們都送了，你的呢？」

師清漪攤手：「沒有。」

「你真沒有？」雨霖婞道。

「真沒有，真真的，我可是良好市民，不騙人。」師清漪笑道：「我這兩天跟著教授，真沒空去準備禮，以後補，這頓飯我去廚房做，你們等著就好。」

「行行，下廚就算是禮了。」雨霖婞忙揮手。

「你的呢？」師清漪反問。

雨霖婞手一擺：「瞧瞧，這頓飯我請客嘛。」

師清漪鄙視，嘻嘻哈哈鬧了陣，這才去廚房準備聚會午餐。

吃過午餐，師清漪還得繼續回學校，隨著暮降臨，因為平安夜的緣故，氣氛越來越濃，大雪飄飛，流淌的燈與各種聲音糅雜在一起，勉強溫暖了這冰冷的夜。

夜裡，神一個人站在客廳接電話，剛沐浴過，長發還有些潤，聲音低低的，與電話那頭的人說：「我曉得了。今次實在多謝你，煩請你繼續幫我盯著，過來前我會聯繫。」

電話那頭信號似乎不是很好，甚至還能聽到響亮犬吠的聲音，好像是在鄉下，也不知道究竟在和誰通話。

低語幾句，將電話掛了，繼續坐到沙發上用平板上網，頁面點開的是機票預訂，因為天氣原因，許多飛往四川的航班如今都做出了調整，神眸沉靜地看了許久，最後將頁面關了。

「阿姐今晚上不回來了麼？」音歌抱著白枕頭，了眼，走到沙發旁邊問。

「會回來的。」神牽著去房裡睡，哄上了床，道：「去師家用晚餐了。」

音歌的下被被子蓋住了，將被子往下掖：「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呢？」

「已然同我們用過午餐了。」

音歌似懂非懂地點頭：「阿姐好辛苦啊，總是要兩頭跑，要是阿姐有兩個，就可以一個陪著那邊，一個陪我們了。」

「胡鬧。」神垂眸笑道：「快睡罷。」

「姐姐。」好像是猶豫了片刻，音歌才說：「你可以親我一下麼？」

神表有些凝住。

「我……我有一次看你親了阿姐，看起來好高興啊，你能不能也親親我呢？」

神：「……」

「姐姐？」

神的耳垂約泛起一紅潤，低下頭，右手抵在被子上，在音歌額頭上吻了下，輕聲哄：「親了。睡罷。」

音歌有點糾結為什麼親阿姐的時候，是親的，到的時候，卻變了額頭，但是糾結來糾結去，也糾結不出個什麼結果來，反而越發困了，於是索閉上眼準備睡覺。

神沒有立刻替熄燈，而是在這間房裡找出一個匣子，匣子里都是之前上的配飾，紫暖玉，另帶一些古老漂亮的玉墜子，匣子中其實還有一個更小巧的匣子，平常上著鎖，神將鎖打開，將裡面一塊紅的東西拿了出來。

鯉魚形狀的玉佩，通潤澤，華流轉，神白皙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托著它，就好像是託了一個繾綣香甜的夢。

關掉燈，神帶著這塊鯉魚玉佩，出了房門。

很晚了，師清漪卻還沒能回來——因為睡著了。

此時此刻，蜷於師家那棟屬於的別墅里的大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著似的，抑且窒息，難以名狀的痛苦。

氣溫很低，師家後面那個湖的邊沿結了一層冰，冷風刮過，深好像抖了下，於是湖邊上那一層薄薄的冰面，突然就裂開了幾條裂。

師清漪猛地睜開眼：「！」

下意識抬手去抓，卻抓到一隻無力的腕子，師輕寒手裡還著被子一角，略微往上提，正準備給師清漪掖好被子，誰知道一下子就被師清漪給攥住了。

師輕寒了驚嚇，低聲道：「阿清，做噩夢了麼？」

「……小姨。」借著床燈芒，師清漪定睛看清面前人的模樣，頓時鬆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秒，突然又著急起來，抬起手腕看錶，發現表被卸了，上的服也變了乾淨的睡。

「我怎麼了？」師清漪出了一冷汗，扭頭看向床邊，還好手錶就擱在那，拿起來一看，指針竟然快指向夜裡十一點。

明明之前還在吃晚飯的，為什麼轉眼就換了睡，迷迷糊糊睡著了？

「餐桌上，你喝醉了。」師輕寒輕聲說：「夜然替你換了睡，想讓你好好睡一覺。」

「我喝醉了？」師清漪頭痛裂，的確記得用餐時喝了點酒，雖說酒量淺，平常很沾，但是今天因為家庭聚會，也就喝了幾杯，難道幾杯就醉了麼。

「是。」師輕寒笑道：「還說了些胡話呢。早知道你酒量沒長進，當時就不讓你喝了。」

師清漪趕下了床，撈起服往浴室跑，在裡頭飛快地開始換服，師輕寒在外面等著，說：「外面下大雪，這裡又偏僻，阿清你還要回去麼？」

師清漪三下五除二地將服換好，出浴室門邊低頭戴錶，邊說：「是，我必須得回去的。」

師輕寒低低咳嗽了幾聲，勉強拿食指掩著，說：「我讓夜然開車送你。你等一等，我去。」

「不用了。」師清漪忙拉住師輕寒，說：「小姨，你不好，先去睡吧，不必心我，我真的得回去了。」

師輕寒見執意要走，只得笑道：「沒事，那我送你到前庭。走吧。」

師清漪拗不過，便答應了，拿了一件厚服給師輕寒披上，兩個人一起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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