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在水之下
雨霖婞到不可置信:「圍獵,目的達到。它們都是干皮粽子,怎麼就能那麼聰明?我看這都快要了。」
大概是被那些看起來無神智的東西擺了一道,覺得丟臉,聲音里微有慍怒之。
神道:「我倒是覺得有人在暗控它們,否則不至如此。」
師清漪聽到這句,心念微地蹙眉,一邊沿著流水的窄道繼續往裡爬,一邊又下意識回過頭,看了後面的窄道口子一眼。
隨著隊伍的快速爬,口子距離他們越來越遠,師清漪卻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口子聚集的那些黑甲將士,已經越來越多了。
它們什麼也不做,就只是森森然地蹲守在那,拉在口子。
黑頭盔一個攢著一個,乾涸的目盯著窄道里的所有人,遠遠看過去,好像疊起來的黑饅頭。
「控?」太冷了,前面的雨霖婞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你們可曾注意到方才開棺時的景。」神示意前方隊伍不要停,同時慢慢解釋起來:「棺中之,時常遇活人之氣起,是以開棺之人需先閉口鼻,再緩而呼氣試探,在此期間,注意細觀棺中靜。倘若開始有細微變化,應當迅速將棺蓋合上,不可再。方才我開棺時,亦是如此做來,棺中也並無異。」
神徐徐道來,師清漪在這種平靜如水的聲音中,回想起先前開黑棺時候的那一幕,背心竟驀地冒出寒意來。
神接著說:「並無異,後來卻又起了,那便只能說明它們並非尋常。甚至後面那些,連棺都不曾開啟,紛紛起出。不管我們當時是否開棺檢查,又是開了多,對結局都沒有影響,因為它們總會盡數蘇醒的。」
「我們逃不掉,皆在其算計之中。」神最後補充一句,涼涼的。
師清漪稍微想象了下,背心更加寒了:「也就說,將我們這裡的其實不是那些粽子大軍,而是暗的某個人?」
雨霖婞低聲罵一句:「邪了門了,什麼人能這麼厲害?」
「其實也不一定是人。」神輕描淡寫道:「對於這種控,除了人,許多擁有出靈智的東西,都可以做到的,甚至可以做得更好。是以我們可以暫且稱呼其為『那種東西』。」
……那種東西。
這世上被冠以類似這種曖昧又籠統指代的事,都會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聯想。
而在這漆黑寒冷的地底下,聯想在某種程度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它會讓你過度發散思維,越是想象,越是描摹,得到的結果也就越恐怖。
「不一定是人。」前面的千芊突然附和一句:「比如說,也可以的。」
說到這,居然輕輕笑了,用一種科普的語氣說:「苗疆那邊的人過去經常會趕,這裡面就牽涉到許多控的學問,你得讓那些死掉的往你規定方向的地方走,讓它們這樣,不讓它們那樣,難度很大,所以趕在苗疆那邊一直是非常灰暗又神的一塊領域,某些方面,它甚至比蠱更晦。」
千芊說到這,停頓了下,師清漪完全猜出了接下來要說什麼。
雨霖婞皺眉:「我說養蛇的,你能不能在解釋這些的時候不笑呢,看著怪瘮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將趕當家常便飯了,趕省省。」
「趕我倒是沒做過。我笑,是怕雨小姐你聽了會害怕,沒聽過笑容可以緩解恐懼的緒麼?」
「呸。」雨霖婞啐。
話頭開啟,邊往裡爬邊說話,流水窄道里頓時好像變得熱鬧起來。尤其是這地方窄而長,一個人在說話的時候,聲音可以傳得很遠,大家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在這種漸漸輕鬆的氛圍中,千芊接著解釋:「回到之前控的話題,大家都以為趕就是『』與『趕人』的人組合,實際上並不全是,也有『』與『』的組合。」
師清漪:「……」
真是夠了。
猜出了大概,卻沒想到千芊裡冒出了那兩個字。
雨霖婞差點笑噴,爬行時腦袋往下低,被刷下來的水流衝到長發,險些又被灌了一水。
葉臻也哈哈哈哈地笑得可誇張了。
祝錦雲在前面聽到了,爬行作略頓,也有許忍俊不,笑過後,眼中又有無奈之意。
師清漪臉有點紅,神就跟在後,師清漪回頭去看,神角勾起約的一個弧度,朝師清漪哄般輕搖了下頭。
師清漪心裡窘,被這麼哄了,只好憋著。
神語氣如常地總結:「的確,趕之中也有趕人這個角直接由充當的,這種屬於上位,可控其它,拔尖者可為王。只是即便是王,終究也是由更高一級的控制者所管轄。是以方才群圍獵一事,可能是人,亦可能是某些有靈智的類似上位的東西直接控,但其背後應當還有更上位者。不管是哪一種,從此刻起,大家都得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莫要大意。」
大家聽到後面,大概是意識到事態可能已經達到了想象不到的嚴重,突然又集沉默了起來。
而這一路分析了這麼多,一行人早已沿著窄道爬了好一段距離,水流沖刷過來,將膝蓋下的窄道底子打磨得異常。
兩邊的黑牆壁開鑿時明顯大刀闊斧,被水流沖刷了這麼長久的歲月,依舊是凹凸不平,許多地方甚至還留有可以抓握的突起,只是溜溜的,一點也不硌手,自然也不好握。
冬天天氣寒冷,尤其是在地下,寒冷程度加倍,再加上刺骨的水流源源不斷地衝下,眾人爬到後面,凍得直打哆嗦,連多餘的一個字都不想再說了。
流逝的時間與現實的寒冷,逐漸奪走了他們的生氣。
隊伍萎靡不振,死氣沉沉的,彷彿下一秒便要被冰封在這窄道里。
「他娘的……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葉臻罵道:「其實那些粽子的目的,就是想凍死我們?」
他咕噥這麼一句,又沒力氣說了,像被困在水管子里的老鼠,垂頭喪氣地接著爬。
師清漪略微泛起白來,神跟在後,能看到撐在冰水裡的手,正瑟瑟地抖。
神在淺水流里了,找到了師清漪的手,輕輕握住。
師清漪子頓住。
「再忍一下。」神輕聲說。
師清漪回頭,微微一笑:「嗯,我沒事。」
又過了十分鐘,最前面有個男人哆嗦著大起來:「看見了,有……有出口!嗚啊!呸!」
不知道是口子那裡水流更大了,還是他太激,被狠狠嗆了一口水。
如同石子過水麵,隊伍開始有了靜。
這通道太窄了,師清漪前面有一連串的人在爬,的視線被擋住,只能約看見最前方一道裂口,黑漆漆的,水流正從那道裂口裡噴濺出來,濺得高高的,水聲嘩啦,就好像自來水的水管突然裂一樣。
很明顯,裂口那邊肯定有一個巨大的蓄水空間,水過裂口順著窄道往下流,再通過那八個出口落下,這才形了來路上的淺水道。
「前面什麼況?說說!」雨霖婞喊道。
手底下爬在前面的那個男人忙將所見之景描述了下。
裂口旁邊置有閥門,只要扳閥門,阻隔水流的擋板就會移,口子裂得更大,隊伍完全可以通過那個口子進到對面的蓄水空間里。
當然這只是理想中的模擬,實際上作起來難度非常大,因為如果一旦將擋板移位,裂口開得更大,那瞬間水流噴涌,會帶來無法估計的強與衝擊力,如果一個不小心,人就會被這強勁強的水流衝出去。
好在這條窄道是水平的,不是斜坡,不然基本上是沒有可能。
有個男人出了攜帶的登山索,雨霖婞讓大家將這條登山索從前往後傳,每個人用登山索在腰上系了一圈,加上卡扣,再由最前面那個男人將登山索的鋒利索頭卡在牆壁里,固定好。
準備工作做好,最前面那個男人喊了一聲,開始扳閥門。
扳了半天,紋不。
「出來沒吃飽飯麼?」雨霖婞急了。
男人汗,了另外一個男人上來一起使勁。只是通道太窄,兩人別彆扭扭地在那,本施展不開,更何談將那閥門擰開。
「小姐,它……它太難擰了。」幾個男人喪氣地回話道。
「這麼難擰?」這些男人都算是練家子,雨霖婞見幾個人都擺不平,頓時也沮喪起來。
「我來。」神見狀,道:「清漪,讓我過去一下。」
師清漪忙將自己的子挨著牆壁,往裡,神著爬過去,暈著水汽的眸子輕輕瞥了一眼。
這地方基本上只能容納一人自由爬,如果後面的人非要越過前者過去,必須得的,前面那個讓道的人甚至要儘可能地將自己往牆壁上靠。
神潤的長發散下,穿了淺的薄風,裡面又是白襯衫,被水流打之後,該顯現的不該顯現的,全都呼之出了。
師清漪眼睜睜地看著曲線姣好,若若現的子,從自己眼前漉漉地晃了過去。
尤其是那翹圓潤的……部。
說實話,因為攀爬的姿態,還有角度問題,導致這還是師清漪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神這幅人的模樣,以前在房中床上都沒有過,偏生神還不自知。
於是在這種險峻的環境下,師清漪居然可恥地心跳加速起來。
前面的人都往牆上,讓出供神通過的區域,經過祝錦雲的時候,祝錦雲往後,眼睛盯著神看了一眼。
神眸子一,也看著,眸深邃若夜。
祝錦雲薄了,出一個無法去形容的細微表,偏過了頭。
而那邊的師清漪看著人過去,恍然看了半晌,心裡突然又咯噔了一下。
以前神著姿態端莊,冷漠似冰,遠遠看著倒是沒什麼,外人攝於的冷淡,即便傾慕也不敢打主意。現在服徹底,曲線畢,尤其是那張臉清逸絕倫到勾人心魂,在這種近距離靠越過每一個人的攀爬過程中,師清漪開始擔心與不悅。
果然最前面那幾個男人氣方剛的,頓時就紅了臉,手忙腳地往後。
師清漪努力探頭往前看,看見雨霖婞手下有個男人雖然退了,眼睛卻還是像鉤子一樣勾著的人,立刻大聲喊道:「眼睛都閉起來!等下水迸出來強太大當心瞎掉了!快閉上!」
這一聲發力十足,而且是突然喊出的,乍聽之下又有那麼幾分科學依據,除了神以外的人,全都條件反地閉了眼。
就在這時候,神已經攀爬過去,雙手扣在閥門上,猛力一旋。
厚重的擋板霎時之間往一側移,口子越開越大,水流在那一瞬間迸出,猶如小型山洪暴發,白浪滾滾而下。
神就在口子邊上,抓住邊沿往深一,像只躍龍門的錦鯉,逆流翻到了外圍的水裡。
左手同時攥住了登山索,跟著以最快的速度,在深水中找了個最佳位置將自己的子卡好,將那繩索往所在的方位拉扯,以便將窄道里的眾人牽出來。
水流傾瀉而下,霎時天昏地暗,師清漪在最後面,完全看不清前面的勢,只能頂著洶湧的水流往裡爬。
繩索綳得的,現在覺得自己了一條逆流的魚,腰上還被人拴著釣線,正往強最大的口子那裡。
好在釣的不是別人,正是神。
師清漪最終逆流爬了出去,游到外圍偌大的蓄水池裡,神在出來的同時,將腰上繩索一牽,師清漪在水中的子輕飄飄的,直接就往神那個方向了過去。
神扣住,索到外面對應的一個閥門,大力旋轉,擋板漸漸又回到原位,最終全面閉合。
泄洪的口子被堵住,水裡漸漸開始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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