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死局
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嬰兒。
大概是嬰兒的哭聲太有現實了,擱在這種怪陸離的地下世界,反而更容易勾起人心底那顆最恐懼的種子。
聽到哭聲的瞬間,師清漪覺一凜,頓時聽從師輕寒的囑咐不敢再了。
而下一刻,一道手電筒線劈開黑暗照口。
師清漪藏在角落裏,被那道白照得瞇了一下眼,抬眸一看,就見雨霖婞和千芊兩人已經相繼跑了進來。
雨霖婞臉上惱怒與驚懼加,明顯也聽到了那聲嬰兒啼哭,臉都嚇白了,不過在那什麼勞什子嬰兒面前,果然還是師清漪被人拖進口這件事更令在意。
抬起上膛的槍,對準角落裏師清漪旁邊的那道人影,沉著臉就要擊。
「關燈!」師清漪趕著嗓子說:「噓!」
雨霖婞這才看清楚師清漪旁邊躲著的那個人影,竟然是師輕寒,一場誤會,慌忙將槍放下。
那邊千芊瞧見師輕寒,也是一怔,雨霖婞立刻將手裏的手電筒熄滅了,和千芊一起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四個人在一個角落裏,角落裏堆了許多皮,像破布一樣雜地團,或者三三兩兩地疊著。這不知道是些什麼的皮,總之散發出一分外難聞的惡臭味,雨霖婞捂住鼻子,差點沒被這味熏死。
只是現在要關頭,誰都不說話,也沒敢。
沙沙的聲音早就聽不到了,眼下最棘手的恐怕就是那聲嬰兒啼哭。
墳場過,鬼嫁,嬰夜啼,這都算是晦氣事裏面排在前頭的了,嬰孩通靈,尤其是在墓葬之地聽到嬰兒啼哭,大兇。
師清漪屏住呼吸,盡量做到凝神靜氣,將自己的五通到一個最大化的程度。
一切死寂。
等了大概半分鐘,聽到了很輕微的腳步聲。
那種腳步聲非常奇怪,落地非常輕,好像是那腳上長有消音的墊子,然後在落地之後,又會聽到「嗤」的一聲類似金屬地表的聲音。
走一下,輕輕哧一聲,好像是腳上帶了鋒利的刀刃。
其實這種聲音本來非常細微,普通人本聽不到,但是現在周圍環境實在太安靜了,再加上師清漪聽力異於常人,所以那種每走一步就出聲的靜在聽來,完全細緻真實到了極致。
覺得那並不是什麼刀刃,也不是其它金屬,應該是墊子末端出來的長爪子。
——嗤。
對方越來越近了。
——嗤。
雨霖婞右手握槍,左手則抓住了師清漪的手臂,師清漪覺的子約在發抖。
發抖並不是因為雨霖婞害怕,而是在等待開槍時機的時候過於張,這種等待太煎熬了,更可怕的是,連對方究竟長什麼模樣都不清楚。
——哧。
「救……救命。」突然,一個虛弱男人的聲音傳過來。
師清漪覺雨霖婞的手立刻了一下。
那男人的聲音是和那種「嗤」的走路聲一個方向的,這讓師清漪非常奇怪,趕了下雨霖婞,示意雨霖婞暫時不要輕舉妄,靜觀其變。
「救……救命。」那男人又說。
聲音要多痛苦有多痛苦,好像嚨口裏堵著一灘,咽不下去,卻又吐不出來。
——哧。
「救……救命。」又來了。
師清漪越想越覺得其中蹊蹺,難道是那個腳上長了利爪的東西還隨行帶了一個傷的男人麼,那男人作為它的獵,正在做最後無意義的垂死呼救?
不管怎麼樣,那東西肯定不是和發出「沙沙」聲的那群東西一道的。說起來,當時沙沙聲大面積響起來的時候,神究竟是不是跟著隊伍一起跑的呢?
還是當時就跑向了別的方向?
神為什麼會離大部隊,是發現了什麼,還是準備一人留下殿後?如果是想要殿後的話,那途中是否看見過這個走路聲音古怪的東西?
一想到神,師清漪頓時慌如麻,連五臟都好像攪合在了一。
好不容易沉下來的心又起來,真的已經沒有足夠耐心在這待著了,必須要儘快找到神。如果等下那東西出現發現了們,也不打算再躲了,乾脆衝上去,一把擰掉那東西的腦袋省事。
擰掉腦袋,好像這種事對師清漪而言,突然變得輕而易舉了似的。
的雙眼同時泛起燙來,一無名的煩躁與不耐在心裏不斷衝撞。
「……誰在那裏?」那個傷的男人又說話了,這次聲音非常近,好像已經到了口邊上。
糟糕,難道真的被發現了?
師清漪頭腦發熱,師輕寒察覺到師清漪的異狀,趕攥住的手腕,暗示冷靜。
那男人痛苦地重複:「……誰在那裏?」
師清漪盡量剋制自己不再想,過了片刻,看見一個黑影子出現在了口面前。
的眼睛能夜視,可以看出事大致的廓,那黑影大概是年男人那麼高,材異常魁梧,從拔的廓便能看出其發達得可怕,很像猿人,尤其是兩條手臂垂著,更加讓它的形象和猿人重疊。
可是它的腦袋卻長得很像野狼,兩隻尖尖的耳朵立在頭頂。因為角度的問題,師清漪只能看見它的手爪狹長鋒利,猶如五柄刀刃,不難想像它腳上出的爪子應該也是這個模樣,差不離了。
師清漪覺得它十分眼。
平安夜的路上曾經撞到過這種東西,不過當時撞到的那隻沒這隻高大,而且這隻甚至有兩個腦袋,除了正常位置的頭,右邊肩膀上還長著一個,像個碩大的瘤。
「……誰在那裏?」男人聲音再度響起。
師清漪驚訝地發現,這個男人聲音居然是從那東西上傳出來的。
它……會說話麼?
很快,師清漪就發現了不對。
那東西肩膀上的大瘤突然了一下,居然是這個瘤在說話。
那東西在原地轉圈,似乎在嗅著什麼,而那個「瘤」一直就趴在它肩膀上,太暗了,師清漪只能約看到那個「瘤」出了兩隻細細的胳膊,抱住了那東西的脖子。
然後它突然哭了起來,聲音尖細,分明是嬰兒在哭鬧。
師清漪:「……」
「……誰在那裏?」它嬰兒般哭了一陣,又換了男人的聲音說。
這瘤不知道重複多遍這句話了,每一次都是同樣的語氣,就像一個剛學說話的人為了能讓自己說得更好一點,而特地時常重複,勤學苦練。
長了狼耳的「人猿」嗅了很久,而它肩上那瘤除了哭鬧之外,就是換聲音說話。
兩者在口折騰了一陣,漸漸地又向遠走去,離開了很久,還能聽到遠的那種嬰兒啼哭響徹整條通道。
雨霖婞鬆了一口氣,一直張地攥著槍,現在手腕酸痛。
咕噥道:「嚇死我了,剛才那東西在問『誰在那裏』的時候,我還以為它發現我們了。」
當時一片漆黑,雨霖婞本看不見那東西的模樣,更別提那東西肩膀上的瘤,所以一直以為就是那個黑影子在學嬰兒,又學男人說話。
師清漪低聲音,快速形容解釋了一遍,雨霖婞這才驚訝道:「剛才有兩個東西?」
師清漪心中郁燥:「那種狼頭猿的東西我以前見過,數量應該不會,它們可能一直都在師家範圍活,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種。至於它肩膀上那個東西,我想它就是神說過的嬰媼。」
說到神時,聲音更加惶然。
大概是這隻嬰媼不久前遇到過某個傷的男人,那男人說過這兩句話,再被嬰媼學了去,不斷重複。
至於那個可憐的男人,不難想像他的結局。
千芊同意:「聲音啼如同嬰兒,而且擅長模仿人言,越到後面,能模仿的句子也就越長,最終可以自主說話,我想應該是嬰媼沒錯了。」
「嬰媼是不是行能力很差,所以得讓別的東西扛著走?」雨霖婞說。
「其實也並不是。」師輕寒低低息道:「不過它們兩者智商都非常高,和狼狽一樣,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這時候,雨霖婞將手電筒打開,白照亮了整個角落。
師輕寒蒼白漂亮的臉幾乎被冷汗浸,捂住左口氣,右手臂的袖子全都是,其他一些部分也蹭上了跡,憔悴不堪。
「……小姨。」師清漪見了的模樣,又想著況不明的神,簡直心如麻。
師輕寒剛才幾乎是拼勁全力才將師清漪抱了回來,現在看起來好像完全虛了。
難得皺眉,雖然是在呵責師清漪,到底還是溫的:「阿清,你剛才那樣非常危險知道麼?如果不是我剛好躲在這裏,聽見你大聲說話將你扯進來,你很可能就會被那兩個東西撞到了。你沒跟它們正面過手,本就不知道它們的可怕,尤其是那個人猿般的東西,它的嗅覺實在是……」
師清漪聲道:「我明白,我明白,可是神不見了……我要去找。」
「我聽見了。」師輕寒神無奈:「這裏有許多味道很濃的皮,可以蓋住腥氣和我們的味道,干擾對方的嗅覺,不然剛才我們肯定被發現了。不過這裏也不是什麼久待之地,我們必須趕離開。」
師清漪咬牙:「我不能再浪費時間。這裏暫時也安全了,小姨,你現在就跟著雨霖婞和千芊一起走,去和錦雲他們會合,不用再管我。」
說著,利索地轉往口跑去。時間真的不多了,如果再耽擱下去,能找到神的幾率便會又幾分。
雨霖婞見狀,一聲不吭地跟了過去。
師輕寒慌忙拉住師清漪的手:「你不知道那邊除了剛才那兩個東西,還有更可怕的……」
師清漪開,打斷師輕寒,眼角終於泛起紅來。
在這種地方不敢再大聲說話,聲音只是急切又抑,抖道:「我知道很可怕!我知道!」
可是那又能怎麼樣。
永遠也不會丟下。
後面的話沒有再說出來,沒有時間,也沒有心。
師輕寒發現整個人似乎已經陷了一種失控的狀態。
剛才是況特殊,師清漪大概還勉力忍著,現在事暫時過去了,真的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緒。
師輕寒忙安:「阿清,我並不是讓你不要去。小姐的事,我很抱歉,畢竟當初是我請過來幫忙的,倒是連累了。你千萬不要著急,我們一起過去找,我也是從那邊過來的,對於那邊的事可能比你們要清楚一些。」
千芊走過去,只是拍拍師清漪的肩安道:「一起。我讓銀來帶路,會快很多。」
師清漪努力下心中那竄的戾氣,雖然,卻並不知道要說什麼,也就沒再說話,第一個走出口,雨霖婞隨其後。
千芊起袖子,將盤繞的銀小蛇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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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需要,很快就會進師明朝番外。和古代神番外一樣穿分階段連載,比較長,質什麼的也都和神番外差不多,大家看過古代神番外,也應該知道這種傳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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