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
「我猜的。」神微微挑了下眉:「難道不是麼?」
師清漪被這直接的目看得更加窘迫,偏頭了下髮,才嘆氣:「我不知道。我都沒見過我小時候的樣子,連張照片也沒有。」
神意味深長:「既然沒有,那便是小小的,的,香香的,不會有差。」
師清漪:「……」
三個人似乎說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興頭上,雨霖婞這邊也停筷不吃了,托腮道:「不對,師師你怎麼連張小時候的照片都沒有?」
師清漪道:「我姐說都被一場大火燒掉了。」
「這樣,可惜。」說是可惜,臉上卻半點可惜的表示也沒有,雨霖婞依舊笑瞇瞇地繼續:「本來我還真想看看你小時候什麼模樣。」
師清漪知道大概不懷好意,反問:「雨霖婞,你小時候什麼樣?」
雨霖婞桃花眼眨了眨,嫵風地一笑,直接笑出了師清漪半皮疙瘩。
就見雨霖婞說:「我天生麗質,師師你只管往什麼可,漂亮,好看方面想象,一準沒錯。我小的時候,實在太討人喜歡了,家裡每個人都抱著我使勁猛親,親得滿臉口水,唉唉唉,嫌棄死了。」
師清漪聽不下去,坐得筆直,端起湯碗喝湯。
於是雨霖婞又去鬧神:「表姐,你小時候什麼樣,也來說說?」
師清漪喝湯的作停滯了下,心裡像是被小爪撓了,豎起耳朵認真聽。
神沒直接搭腔。
師清漪以為覺得這事太無聊了不想陪雨霖婞鬧,頓了頓,卻聽神慢慢道:「年時麼,想來同如今差不多。」
雨霖婞下都要掉下來了:「原來你小時候開始就是這副冰塊臉?我一直以為你是後面了什麼難以想象的大打擊,這才看誰誰冷,瞪誰誰死,瞅誰誰哭喪呢。」
師清漪頭疼得不行:「……大小姐,麻煩你說兩句。」
神不以為意,輕描淡寫道:「我年時,爹娘對我寄予厚,日日都要習武念書,有時須得看書熬到半夜,藏書閣的書那時便已被我看去了小半。」
雨霖婞點評:「這麼小就是學霸,武神了。」
神面無表。
師清漪頭更疼了。
不過聽神說起小時候,這可是十分難得的,心裡好奇之下,忍不住輕輕問了句:「你父母對你期那麼高,那麼你就是長,沒有哥哥弟弟對不對?」
古時的人不像是現在這樣有計劃生育限制,獨生子的現象之又,而且重男輕,師清漪猜測神家裡應該沒有男丁,不然不會將家族希寄在兒上。另外古人講究長有序,一般都會令年歲長者掌權,所以師清漪才有此一問。
神搖頭:「我只有一個阿姐。」
「你有姐姐的?」
「嗯。」神抬起眸,笑看師清漪:「我曉得你在想什麼,你定是在想長有序,為何是我繼承家家主,而非我阿姐。」
師清漪也隨笑起來:「因為這個原因,開始我的確是猜測你沒姐姐的。不過那些慣例也做不得準,你那麼出,伯父伯母對你寄予厚也是理之中。」
「伯父伯母?」神挑眉。
師清漪一下子尷尬起來:「……叔叔阿姨。」
「叔叔阿姨?」
神這回瞥了下眼,眼波流轉,師清漪見了這微妙表,心裡麻極了,說不出是什麼別樣滋味。
到底是伯父伯母還是叔叔阿姨呢?
按照年齡來推測,自己上面有個姐姐師夜然,師夜然今年三十三歲,自己二十七歲,而神說二十九歲,就是不知道姐姐多歲。如果姐比師夜然大,那可能神的父母年歲大過自己的父母,那就應該伯父伯母,否則就要叔叔阿姨的。
可是這推測也還是萬分地不靠譜,誰知道神的父母究竟是什麼年紀生下了姐姐,古人縱然早婚,也還是有許多特例。
師清漪計算著推測著,又開始胃疼了。
就像是跟著朋友去家,或者帶著準媳婦去家,結果還弄不清楚見了長輩是伯父伯母還是叔叔阿姨,依照師清漪有時候一板一眼強迫癥的格,這得多糾結。
總不能直接稱呼……爸爸媽媽吧?
果然這一切的糾結還是歸咎於自己「想太多」。
師清漪心裡默默嘆了口氣,鄙視自己。
「清漪。」神低聲道:「你在想什麼,什麼表。」
師清漪綳著臉:「……我在做邏輯推理。」
神深知格,似乎已經猜到在「推」些什麼,笑道:「我爹娘生阿姐與我時,年歲比你父母要小上『許多許多』。」
師清漪以為說的就是師家那已經模糊了面目的「父母」,終於將那疙瘩理通了,舒心道:「那就是叔叔阿姨。」
「可是我卻比你年長許多。」
師清漪覺得神似乎又在占便宜,嘀咕:「你就比我大兩歲而已,哪裡有許多。」
神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不要再伯父伯母叔叔阿姨爸爸媽媽了,表姐你們倆怎麼這麼糾結,我聽得都累趴了。」雨霖婞一擺手,以前就知道師清漪和神不是真的表姐妹,但是一直還是「表姐」「表姐」地稱呼神。
師清漪尷尬之下,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是繼續喝湯。
雨霖婞就問神:「你剛才說你不是念書就是練功,年生活不是很悲慘,什麼樂趣消遣也沒有?那得多無聊。」
神面無表道:「不無聊。我年時,除了念書習武,還可以同我阿姐打架。」
雨霖婞:「……」
師清漪:「……」
「……打架?」師清漪湯沒喝完,覺自己突然都出汗了。
神慢慢說道:「自然。常來招惹我,我時同經常過招,一次連池子里的鯉魚石雕都被削掉了。打不過我,便會跑,有時須得追好幾十里,輕功漸漸也練出來了。」
師清漪想象了下,神面癱著一張臉追姐姐幾十里地,憋笑說:「你姐姐又怎麼惹你了?」
「是個閑人,我要念書,時常來纏我。時便開始研習易容變聲,一次我在書房看書,在外頭推開窗子,扮作我爹爹的模樣,踩了條凳子在外頭罵我。」
師清漪撲哧一聲笑,拿手掩著。
「然後呢,然後呢?」雨霖婞笑得不行,連連催促。
神綳著臉道:「聰明踩了凳子,那角度看過去,自然高了。又是爹爹的裝模樣,聲音也似了個十足十,我以為那便是爹爹,被他罵了,以為自己尚不夠用功,也未有吭聲。後面扮作爹爹的樣子,罰我抄寫藏龍引,我抄了整整一日,夜裡用飯時筷子都不起。」
師清漪頭一次知道神這麼明一個人,原來小時候被姐姐作弄過,實在想笑,但是的心畢竟還是向著神的,忙哄小孩般地說:「嗯,你姐忒壞。筷子拿不起,當時要是我在,我就喂你吃飯了。」
頓了頓,卻又原形畢,興緻問:「後面呢?」
神無奈瞥了師清漪一眼,答道:「後頭我自然曉得是做的。打不過我,怕我揍,又跑了,後面我還是從樹叢里將揪出來,拎著回來的。」
「那你真揍了?」
「我怎會真捨得揍。」神道:「會哭,哭了我還得哄。」
師清漪心說學到一招,往後還得多練練哭技,上倒是繼續追問後續。
神續道:「其實那哭是假的,又擅易容變聲,臉是假的,聲音也是假的,渾上下假得不得了,沒一真。我時不明白,及至年歲漸長,便再不信了,那易容也再騙不到我。」
「難怪你可以認出千芊的易容,原來是打小被你姐姐訓練出來的。」
雨霖婞這時了句:「那你姐和養蛇的比易容,誰會比較強一點?」
神道:「不相伯仲。」
師清漪垂了下眼,突然想起了之前有個人易容雨霖婞的模樣欺騙風笙,心裡一涼,但是現在這種朋友閑聊的輕鬆氣氛實在不適合說這個話題,於是換了個委婉的方式問:「如果有比千芊或者你姐還於易容的人,神你是不是就很難看出來了?」
「嗯。」神點頭。
師清漪心裡這回有了數,又笑說:「你那些小時候的事,再跟我們說說吧,我以前可沒聽過,還真是稀罕極了。」
神眼波一橫:「這回你倒是有了許多笑我的料了。」
「哪裡啊,才沒有。」師清漪指指雨霖婞:「雨霖婞你也說說,你不是從小天生麗質麼?」
雨霖婞抱著手臂哼哼:「我小時候可沒有什麼姐姐揍,我就只有阿笙和蘇亦揍了。」
「風笙和蘇亦跟著你真可憐。」
「有表姐的姐姐可憐?被兇神惡煞地追了幾十里地呢。」
「莫要扯上我。」
三個人似乎好一段時間沒有聚在一塊這麼輕鬆地閑聊,一頓飯吃了許久,吃完了師清漪將碗碟收拾好,拿去清洗,雨霖婞有事要做,就先行離開。
等整頓完畢,師清漪提議去看看音歌,神便跟一起。
音歌病房裡的看護並不在,大概是因為現在音歌的脾氣和以前不同,看護被遣走了。
兩個人輕輕走進去,看見音歌側躺在床上,只出枕上烏黑散的長發。
師清漪和神相互看了一眼。
餐桌上雨霖婞帶來的飯菜沒有收拾,幾乎沒,看來雨霖婞離開后,音歌本沒吃什麼。
病房裡開著暖氣,師清漪卻能覺到明顯的冷意。
那是一種空的,冷冰冰的,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覺。
師清漪站在桌旁,向病床上的人。
那人現在那麼高,從白被子拱起來的廓就可以到,還有的長發,背過去的上縈繞的那子冰冷意味,都在預示著,徹底不一樣了。
傻得可的,再也不見。
如果師清漪是看著音歌一天天長高,變現在這樣長細腰的人,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如今音歌幾乎是一夜蛻變,轉變太快了,即便經過好一陣住院時間的緩衝,這心裡還是無法真正釋懷。
神走過去,站在音歌病床前,眸子下來,居高臨下地看。
音歌睡著了,長睫微微地,襯著如今這一張冰冷的臉。
神看了一陣,不知道想些什麼,又沉默地走回師清漪邊。
師清漪擔心會吵到音歌,輕輕做個手勢,神點點頭。師清漪將桌上的飯菜收拾了下,疊盤裝好,乾淨桌子,端著這些臟碗碟回自己病房去清洗。
現在中午快要過了大半,休息了一陣,師清漪扶了神,陪下樓去走走,曬曬太,活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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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別糾結了,肯定也爹爹娘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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