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證據

師清漪將手機鏡頭對準音歌,重新點了一下錄製按鈕。知道音歌暗地裡總想和長生爭來比去的,兩人的魔還是得分開拍攝,到時候也好發給們兩。

音歌從的兜里取出一大概幾厘米左右的玉白管子,比千芊用來驅使蝴蝶或蛇的那種小笛要細上許多。

這是什麼東西？

師清漪從沒見過，十分好奇，兩手指著屏幕，分開往外，放大了拍攝畫面。

就見那東西也不像是小笛那樣有孔，除去材質，大小和古時候吹迷香的細竹管差不多。首尾各有一個蓋，而且看那蓋子與小白管的隙銜接,應該都是可以打開的。

師清漪看了片刻，之後眼角往旁邊一瞥,發現神從始至終都只是看著的手機，就低聲對神說：「音歌要變魔了，你怎麼不看？」

神道：「我從手機屏幕上看,是一樣的。」

「這怎麼能一樣,屏幕這麼小，再說你不是要親眼看麼？」師清漪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察覺到神說的話有點前後矛盾。

一會答應去補覺,一會卻不睡了,一會說要親眼瞧音歌變魔,結果現在音歌明明就在眼前,卻只是盯著手機看。

神面仍是正經極了,看不到半點波瀾：「我怕你拍不好,替你盯一下。」

師清漪用手臂輕了一下，有點不服氣，但怕被別人聽到，只能與神竊竊私語：「我攝影水平很不錯的好麼？你看我給你拍的那麼多照片，都特別漂亮的。」

神盯著：「你拍我的照片，我總共也沒瞧見過多，何來那麼多？」

師清漪：「……」

一下子說了，忘記很多其實都是抓拍的，神本就不知。

「阿姐，我開始了。」這時，音歌將小白管兩端的小蓋子揭開，看著師清漪說。

師清漪微笑著點點頭，又將手機調整了下視角，示意自己正在拍攝了，讓音歌放心開始表演。

正襟危坐，低了聲音，再度輕了下神的子，忙著在那轉移注意力道：「要變魔了，你認真點看。」

神的目始終沒有離開的手機。

音歌一手拿著幾張撲克牌，同時將那小白管擱在下，輕輕一吹。

眾人都屏息看著，做好這小白管會吹出什麼神奇音調的準備。

結果整個客廳一片寂靜，那小白管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師清漪仔細看著，卻覺得在音歌吹的那一剎那，有什麼東西出來了。

兩端的蓋子，其實是用來封住管東西的，現在全都打開，一端吹，那東西便從另一端出來。

但目力那麼好，竟然都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只能覺音歌周圍的空氣似乎了下。有種類似烤火的時候，火堆上方的空氣被溫度加熱以後，在流中形了扭曲的現象。

音歌將一張撲克牌豎起來，用大拇指和食指著。

目幽涼，雙眸泛起詭異的漩渦，盯著那張撲克牌。

音歌的眼睛特殊，在場的人都早已見怪不怪，只是等著看那撲克牌到底會出現什麼變化。

很快，那張撲克牌消失了。

音歌再放一張撲克牌過去，也瞬間沒了蹤跡。

繼續放，繼續不見。

音歌的那隻手彷彿能夠吞噬萬，那幾張撲克牌一過去，就被吞了。

更讓人悚然的是，音歌拿撲克牌的那隻手，大部分也都消失不見。的手是個殘缺的狀態，像被人砍去了一大半，卻沒有流。

「……音歌，你的手。」雨霖婞嚇得站起來，低喊道。

心想這哪是什麼瑪姬客，這本就是個恐怖片啊。

神原本只是張師清漪的手機，但此刻看見音歌手上的異樣，目從手機上挪開，看向了音歌。

音歌微瞇了下眼，雙眸中的漩渦似乎晃了下。

漸漸的，手裡那些撲克牌又重新出現了，音歌的手也完好如初。

音歌靠雙眼來控制有腦子的活，的眼睛發生變化，就表示正在控制。

但撲克牌只是死，它不像是活人，，也不像是怙主村裡遇到的那些腦子被侵蝕了的喪，撲克牌沒有意識，音歌應該沒辦法控制撲克牌。

師清漪目沉了沉，總覺得那些撲克牌或者音歌的手，並沒有真的消失過，而是被什麼東西遮擋起來。

剛才音歌眼睛一，就是讓那遮擋離開，所以撲克牌才會重現。

音歌這雙眼睛控制的只是能讓撲克牌消失的那東西。

這東西之前應該是棲息在音歌拿出來的那隻小白管里，本不被人所見，卻是實際存在的，而且所有到了它遮擋範圍里的，也都會給人一種視覺上的錯覺，能夠藏起來。

師清漪腦海里冒出了一個想法，想要證明一下，便一邊拿著手機拍攝，一邊向音歌走去。

直到走到音歌邊，才停下，對音歌說：「你能變一個讓你的消失一部分的魔麼？」

如果的猜想是正確的，那麼音歌肯定可以做到。

「能。」音歌道：「阿姐，我變給你看。」

說著，音歌的雙眸再度往自己手上掃了一眼。

慢慢的，音歌從頭頂開始，到眼睛，到口鼻，肩膀，一路往下消失。

而且更讓人骨悚然的是，這種消失只是出現在半邊的子上，另外半邊子仍立在那，等左半邊全部消失不見以後，整個人就像是個被從中間劈開，只剩下另一半的。

饒是再漂亮，只剩下一半，這種視覺衝擊力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接的。

雨霖婞渾都起皮疙瘩了，說：「音歌，你……」

師清漪面卻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沉聲道：「可以了，你讓那東西離開吧。」

音歌眼中微有訝，看著師清漪，似乎是不敢相信師清漪已經看穿了這裡面的門道。但很快的神就緩和了許多，甚至有了一種微妙的細小喜悅，大概是覺得阿姐能看出來，並不意外，在心裡，師清漪就是這麼聰明的。

音歌雙眼再度起了變化，有什麼遮擋從上退去，整個人重新完好地站在眾人面前。

果然是這樣。

師清漪得到確認，立刻閉了下眼，睜開時開了炫瞳，雙目盯著音歌旁細瞧。

即使開了炫瞳，竟然也只能看到些模糊的影子，看不到真切的模樣。只能覺那東西如同一張薄輕紗似的，還會發生變化，時而舒展得更開，時而聚攏，而且表面布滿了無數突起，麻麻的，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因為這東西有積，它一，師清漪還能看到它邊上的空氣也隨它起來。

音歌是靠雙眼看過去，再通過被盯住的人的眼，進而控制對方的意識，讓對方聽從的吩咐。

難道這東西也有眼睛和意識，否則怎麼會聽音歌的話？

過了片刻，千芊鼓起掌來，笑道：「音歌的瑪姬客也非常厲害，和心肝寶貝不相伯仲啊。」

雨霖婞之前都快嚇傻了，畢竟音歌缺了一邊的模樣給帶來了不小的震撼，甚至是心靈創傷，好好一個人，怎麼說沒了一半，就沒了一半呢，雨霖婞覺自己晚上可能會做噩夢。

但聽到千芊帶頭鼓掌，雨霖婞這才反應過來，也趕鼓掌，說：「……音歌厲害，厲害。」

魚淺也道：「今日的瑪姬客，都很是讓我大開眼界。」

長生也看得仔細，但怎麼都看不明白，又好學，立刻問師清漪說：「阿瑾，這是如何做到的？」

師清漪收了炫瞳，走回來重新坐在神邊，說：「音歌的小白管里裝著什麼東西，我也看得不是特別清楚，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把那東西從小白管里放出來，那東西不可見，你們可以將它想象一種能披在上的輕紗，被那東西覆蓋的，也會變得不可見，而且它的面積可大可小，應該是可以自由控制想要遮擋的範圍。」

音歌面上有喜，說：「阿姐，你說得很對。」

「這是什麼東西？」師清漪問：「有名字麼？」

音歌搖頭：「其實我和阿姐一樣，也看不太清它的模樣，只能看見它的那些眼睛，更不知道它的名字。」

「那些眼睛？」師清漪頓時想到了什麼，說：「上面那些麻麻的，都是它的眼睛？」

音歌說：「嗯，它有眼睛，還有腦子，我才能控制它。」

比起長生得到的那隻草蜻蜓，師清漪覺得音歌手裡的這東西更是詭異。

神安靜了許久，之前只是默默看著，這迴向音歌道：「以前並未見你有此等小管，可是近期才得到的？」

音歌再度點頭：「是我前陣子下的時候，在地底下那個迷宮裡撿到的。」

「你覺得安全麼？」神道。

「安全。」音歌十分篤定：「雖然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但它聽我的話，我能控制它。」

看著音歌那副神，師清漪相信的能力，也就沒再說什麼。這東西和長生得到的草蜻蜓不同，這裡只有音歌能夠把控它，眼下也只有音歌是最適合的保管者。

「畢竟是地底下撿來的，還是要小心點。」師清漪輕聲叮囑。

「明白的。」音歌著：「阿姐，我變的魔好麼？」

「好。」師清漪輕笑：「我都拍下來了。」

長生方才在邊上琢磨了好一陣，這會子突然眼睛一亮：「它能夠遮擋，人瞧不見，若是將它披在我的黑雨上，豈不是一個形的雨，便可以出自由，神不知鬼不覺了。」

音歌冷道：「這是我的，你想得。」

長生也不生氣，烏溜溜的眼珠一轉，往沙發走。

師清漪和神正在沙發上挨著坐，長生走到兩人面前，目示意了下，師清漪和神知道要坐過來，各自往外挪了挪。

長生就走過去，氣定神閑地坐到師清漪和神中間，一隻手親昵地挽著師清漪的胳膊，一隻手挽著神的，歪了頭，一會在神肩膀靠了片刻，一會又把頭靠到了師清漪肩膀上。

的目則幽幽地看著音歌，似無辜，又似炫耀。

師清漪：「……」

怎麼又開始比了，覺自己現在左右不是人。

音歌絕不可能像長生一樣去挨著們兩，只是握了手：「……」

為了緩解尷尬，師清漪笑了笑，說：「大家看看長生和音歌的變魔過程吧，我把它發給你們。」

神立刻坐直了子，再度盯住了師清漪擱在手機屏幕上的手指。

因為師清漪要傳文件給在場的眾人，點進了錄製容，準備將最新的兩個發出去，結果目看到底下挨著的錄製，時間顯示是昨天晚上錄的。

一看那封面略圖，竟然是自己扶著自行車站著的畫面，心裡頓時一抖，像是瞬間有一道亮跳進了原本因為宿醉而頭痛裂的腦海里，將最初的那線頭照亮了。

這是昨晚上神用手機錄下來的？

零零碎碎想起了些，昨夜喝了酒，還喝醉了，非要醉醺醺地教神騎自行車。

師清漪正要點開看下究竟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到底是怎麼騎自行車的，神卻一把攥住了的手臂，著。

師清漪從沒見過神這麼張的模樣，雙微，言又止。

「……怎麼了？」師清漪輕聲問。

神拿出一個藍牙耳機遞給，一字一頓道：「戴上耳機看。」

師清漪一怔，跟著掃視了在場的人，立刻明白了神為什麼這下會塞給一個耳機了。估計這裡面是不方便被人聽到的容，神怕公開放出聲音來，惹人笑話。

師清漪戴上耳機，點開了那個錄製。

剛一點開，赫然就是站在大路上，醉眼迷濛地撐在自行車上的模樣，神並沒有鏡，但是能聽到神的聲音。

那聲音說的是：「自是真的，從此刻起，我點開錄製，將這一切記錄下來。你若懷疑，待你明日醒來，看看錄製過程，便曉得這確然是一個坡，以此作為證據，你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