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下去

師清漪問完這句話,又垂了頭。

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手過去,輕輕扣住的手腕，將的手帶著往這邊移,同時湊近了去。

師清漪轉過臉來,有點驚住,看到神靠過來,都快要到手上了,頓時一也不敢,心跳驟劇。

下一刻,神在手中的甜筒上咬了一口,很快又退了回去。

師清漪：「……」

神道：「要化了,莫要滴到上。」

師清漪這才後知後覺地唔了一聲，原來神靠近的手，只是要咬一口雪糕而已。在剛才那一瞬還以為神要來親的手，這誤會實在是於啟齒，加上剛才又說了那樣一番難得直白的剖白心跡的話,現在回想一下，耳紅得更加厲害。

神卻看著,道：「我也很貪心。」

師清漪默默聽著。

「因著我現下就想吻你。」神聲音輕。

師清漪驀地怔在那。

神語氣里斂著一貫的平靜,眸中清亮。想吻，多麼理所當然。

看著師清漪手裏的雪糕,又道：「可是我不能,你也不能。只能吃你些許雪糕降降火。」

師清漪：「……」

神問：「你覺得我這般貪心,好麼？」

師清漪連忙說：「當然好。」

神就輕輕笑了，這才七拐八繞地回應了之前問的問題：「那我也覺得你那般貪心，甚好。」

師清漪聽了的話，神微，只是低頭吃著雪糕，邊吃邊含糊地說：「那你覺得我剛才的想法怎麼樣，你答應麼？」

雪糕的滋味似乎比之前又要甜上很多，在口中融化，跟隨融化的還有此刻輕飄飄的心。

「我仍有顧慮，但我應允你。」神道：「此事需要仔細佈置，且首次下時，時間不宜過長，一個時辰為宜。之後再據況，一日一日地適當增加時間。」

師清漪看上去有了些許藏的喜悅，吃雪糕的速度加快，又輕聲打商量：「那可以今天下午就去麼？」

神不語，只是著。

師清漪被看著，連雪糕也停下不吃了，坐在那裏，似乎有點小心翼翼的期盼。

直到神角微微勾起來，道：「可以。」

師清漪這才坐直了子，飛快就將最後幾口雪糕吃完了，說：「好，就先去兩個小時，我還能趕回來做晚飯。」

看上去雖然還是鎮定的，不過從這些小表和小作上能看出的雀躍，神看了一會，道：「若之後有變，影響到你，我會讓你停止，你應允我麼？」

師清漪點頭：「我答應你。」

等神把雪糕也吃完了，兩人休息了一陣，回廚房去準備午飯。等到午餐時間，神在餐桌上和眾人說了下師清漪的想法，眾人其實也都能理解師清漪如今的境，紛紛表示希一起去，人多也好有個幫襯。

於是一行人就在餐桌上大致商量了一下，對著音歌今天畫的小部分地圖，確定好路線和一些準備工作。吃過午飯，距離定好的下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師清漪讓其餘人都先去午睡一下，等時間到了再去野草地，自己則和神收拾好背包，帶好武，食和工等，又提了一桶飯店老闆上午送來的，先行前往。

到了野草地，兩人將裝滿的桶子放下，師清漪吹響了總哨。

哨音在搖晃的野草中漸漸傳遠，很快九尾就躥了過來。它本來便住在房子裏，之前兩個人出門的時候，它就不遠不近地跟著，現在師清漪一吹哨，它第一個跑過來。

跟著出現的是月瞳。如今它和傲月一直在野外待著，它本來就憊懶，現在不在師清漪邊待著，也就更加懶得賣乖了，整天維持著型暴漲的威風形象，從野草里跳出來時，就如同一頭雪白獅子似的矯健。

不過見了師清漪和神以後，它的形立刻小，變了以前起來乎乎的小白貓，顛著小白就往兩人上蹭。

型小就是有好，師清漪手將它抱了起來，它的腦袋。它瞇著眼了一陣，又跳到神懷裏，神輕輕抱住了它。

九尾頓時急了眼，它型雖然不大，可也不小，怎麼可能如同貓那樣被人輕鬆抱在懷裏，更何況那還是一隻不要臉的貓，更加不能比。

月瞳放鬆地在神懷裏，越是懶洋洋的，九尾就越是著急，它圍著師清漪和神邊不停轉圈。

師清漪低頭看著它，十分誠實地說：「可能抱不。」

九尾停止了轉圈，可憐的著們。

師清漪嘆口氣，彎下腰向它出雙手，說：「……我試一下？」

九尾立刻歡騰起來，在地上跳了好幾跳，就要往師清漪上撲，師清漪朝它做個手勢，它這才不至於太過激，按照師清漪的手勢慢慢走過去。師清漪蹲下來張開手臂，九尾如同一隻大狗似的搭起兩隻前爪，搭到師清漪肩膀上，師清漪攬著它，直起腰，將它抱了起來。

雖說是抱起來，也只能算勉強，它兩條前爪搭著師清漪，兩條後卻還只能踩在地上。

不過九尾很滿足，花里胡哨的尾抖來抖去，師清漪拍了拍它，說：「別晃，都看不見了。」

九尾頓時不抖了，只安靜搭著師清漪。

這時候傲月才姍姍來遲。

它型巨大，即使野草已經長得又高又茂盛，還是不足以全部遮擋它，以至於它平常都只能趴在野草地里，才不會被發現。

傲月穿過野草走出來，就見神懷裏抱著月瞳，師清漪勉強抱住了九尾。

它就地趴下來，臉扭過去，冷冰冰地枕在疊的爪子上，誰也不看。

師清漪：「……」

師清漪鬆開了九尾，神也放下了月瞳，師清漪說：「你先給月瞳和九尾綁攝像頭，傲月這邊我來。」

神瞥了師清漪一眼，道：「可能棘手。」

師清漪似有無奈地點點頭，走到傲月面前，拿著攝像頭，指著傲月的背道：「綁上去，好不好？」

傲月閉上眼，不搭理。

師清漪當然明白它在不滿什麼，說：「那你想怎麼樣，抱是不可能的，本抱不了。」

傲月仍舊不理。

師清漪只好把那桶子全部放在傲月面前，說：「只要在背上綁個攝像頭，這些都是你的。」

傲月抬了抬眼皮，懶洋洋地看了一眼桶子，師清漪以為它願意了，拿著與攝像頭相連的繩索就要過去，傲月卻在原地將轉了個方向。

師清漪再繞過去，它又繼續換方向，只拿冷漠的寬闊脊背對著。

師清漪：「……」

九尾以前就經常被派出去偵查，對於背上綁上記錄用的攝像頭已經很習慣了，神很快就將攝像頭安放在了九尾背部。月瞳在神面前一向很乖，當然也配合，只是神讓它化形以後再綁攝像頭，這樣月瞳在監視周邊環境的同時，如果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完全可以應付，若是以小貓的形態綁上去，月瞳一旦遇到變故，會自發化形，攝像頭上的繩索必然會被崩斷，功虧一簣。

只是月瞳化形布好攝像頭以後，它又想蹭到神懷裏，瞬間便變回小白貓的模樣，繩索頓時空了許多圈，散落在它邊，攝像頭自然也掉了下來。

神沒有再抱它，而是淡淡看它一眼，道：「聽話。」

月瞳這才明白了，又化形回去，這次神幫它放好攝像頭以後，它好歹沒有再出麼蛾子。

九尾和月瞳解決了，還剩下一個脾氣最冷傲的。師清漪拿傲月沒辦法，正在那悶不吭聲，看到到神過來，就說：「它怎麼都不願意在背上綁攝像頭。」

神的目落在傲月上，似有思索。

師清漪輕聲嘀咕起來：「就像你怎麼都不願意背那個背筐一樣。」

神轉過來，默默看著師清漪：「……」

「我的意思是……」師清漪目往旁邊飄，說：「你可能比較懂它。」

「我不懂。」神微闔起眼，一邊端詳著師清漪，一邊道。

「……好，不懂，不懂。」師清漪只好附和，並小心翼翼地問詢說：「那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能讓它答應？」

「我既然不懂，又怎會有法子。」

師清漪：「……」

師清漪站在原地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快步走到傲月面前蹲下來，手搖了搖它的爪子，有些僵地說：「麻煩你，拜託你。」

傲月看了一眼，爪子倒沒回去，卻也沒反應。

師清漪一連說了許多句近似懇求的話語，見效甚微，只好走了回來，看著神，頗有失地說：「這個辦法竟然沒用。」

神：「……」

師清漪看了看神面上的神，覺自己說錯了話，眼眸立刻低垂下來。這時神卻又似笑非笑起來，道：「你來求我，我便可以想出法子。」

師清漪先是一怔，跟著耳莫名其妙又燙了起來：「……不行。」

「為何不可？」

「之前我已經和你說過，我要珍惜對你說『求你了』的機會，不能說太多，這樣才會在你心裏永遠特殊。」

「我亦說過，不管多次，都會永遠特殊。」神說到這，頓了頓，轉而涼涼地瞥一眼：「何況你方才說了那麼多次。」

師清漪說：「我是對傲月說的，不是對你說的，我只是對它說麻煩你，拜託你，這不一樣。」

「何不同，都是在求。」

師清漪一把扯下覆眼白紗，出底下熾熱的雙眸，裏面晃著滿滿的殷切，有些著急地解釋起來：「才不是，我只對你說求你了，你不一樣。」

神手過去，取下白紗，幫師清漪重新束好，笑道：「莫急，我有法子。」

師清漪站著不，乖乖讓幫自己蒙好眼睛，神湊過去，在師清漪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師清漪這才點了點頭。

之後師清漪招呼九尾和月瞳過去，讓它們跟著神，自己走到傲月面前，對傲月道：「它們綁了攝像頭，得去偵查，反正你也不願意綁，就待在這裏休息，也全都給你。」

說完把那桶子往傲月眼前推了推，傲月偏開大腦袋，師清漪也不和它說話了，轉離開，和神一起撥開野草往前走，九尾和月瞳跟在兩旁。

一直走出去很遠，師清漪都覺得野草地幾乎快要走到盡頭，還是忍著沒有回頭，同時仔細傾聽風裏的聲音。

神低聲道：「來了。」

踩踏野草的沙沙聲由遠及近，過了片刻，一頭巨大的白影從後面疾奔而來，幾步躍到師清漪面前，擋住了去路。

傲月看了師清漪一眼，走到旁邊不遠的野草里，師清漪跟了過去，就見傲月面朝著，趴了下來。

師清漪明白過來，它這是終於勉強接綁攝像頭了，但是不願意當著九尾和月瞳的面。

神分開野草走了進來，道：「我先帶它們過去，很快回來，你與傲月在口等我。」

師清漪應了一聲，等攝像頭佈置好以後，就與傲月一起折返回了野草地的口。原本的計劃就是讓九尾守道路塌陷的那個大，而讓月瞳去守村祠，傲月型最大，最適合野草地口的看守，雖然在給傲月安放攝像頭時出現了一點小曲，不過目前現在一切進行得還算順利。

約定時間將近，房子裏的其餘人也都趕到了，不多時神也回來了，一行人聚在口。

風笙和蘇亦跪在口附近，往地里釘固定繩索用的鐵樁子，雨霖婞趴在口邊沿，舉著手電筒往下照：「這深的啊，空氣質量也不知道怎麼樣。」

「音歌說底下的空氣還是可以的，可以直接呼吸。」千芊也往下看了看：「不過多帶一個防毒面總不會有錯。」

風笙已經將登山索固定好了，遞給師清漪：「師小姐。」

師清漪向他點點頭，往自己上拴好登山索，然後走到口邊沿，神站在邊，默默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