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紫霧
神臉微變,按下了免提鍵,道:「長生去追蹤草蜻蜓的去向了。」
師清漪一聽,臉立刻往下沉。
長生之前下樓拜託千芊準備食材的時候,順便將草蜻蜓的底細和千芊們幾個都說了,千芊明白其中的厲害,也面憂。
那草蜻蜓裡面藏著細小的活,能驅使這種活,絕對不會是等閑之輩。如果要找出草蜻蜓背後的主人,在這個過程中,很可能會遭遇難以預料的危險。
師清漪疼長生,又怎麼會讓長生獨自一人前往,擔心之下,連忙說:「長生,你站在原地,先不要跟上去,等我和神過來。」
一邊說,三個人趕出了廚房。
長生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這下客廳里的人全都聽到了,有些焦急,道:「阿瑾,不的,若是待在原地,草蜻蜓飛得遠了,我便會失了它的蹤跡,再也尋不見它的主人。」
雨霖婞和魚淺聽見了,圍了過來,音歌不遠不近地跟著,雖然臉冷漠,但能看出對這事還是在意的。
師清漪話語輕,說:「長生,草蜻蜓背後的那個主人遠遠沒有你重要,我們這次可以不知道草蜻蜓的真相,但是你絕對不能冒一點險。」
說著,朝神看了一眼:「先去拿武。」
神快步上了樓。
「……阿瑾。」長生囁嚅道:「方才事發突然,我只顧著追蹤,一時疏忽了向你和阿知會一聲,是我此次行事有欠妥當。」
「沒事的。你現在到什麼位置了,在那等著我們,我們馬上過來。」師清漪將語音通話切換了畫面。
長生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將自己的手機攝像頭對著周圍的景,移攝像頭,以便讓師清漪看清楚所位置附近的一些參照,說:「我現下在先前我們去過的野草地附近,能瞧見野草地,但我尚未過去,還在大路邊上。」
去野草地那邊只有一條大路可以到達,師清漪一眼看出長生的所在,說:「好,在這等著。」
「我們也去做下準備。」千芊說。
雨霖婞和魚淺點點頭,音歌一聲不吭,四個人跟在神後。上樓梯的時候,魚淺略一皺眉,腳下突然踉蹌了下,差點踩空,還好千芊在邊上眼疾手快地攬住了。
「魚小姐你沒事吧?」雨霖婞忙說。
「無妨。」魚淺一笑:「方才我初鱗突然在,有些猝不及防。」
「這意味著什麼呢?」雨霖婞對魚淺的初鱗並不了解。
魚淺道:「初鱗異,意味著很多種可能,我也不能斷言。但大部分,都並非好事。」
神本來都到了二樓的樓梯口,這下依稀聽見了魚淺的話,腳下也頓住了。借著樓梯的高度差,往下面的魚淺看了一眼,之後往房間走去。
幾個人各自準備,只留下師清漪和長生在客廳通電話。
長生的了,似乎是有所猶豫,最終帶著些祈求的語氣道:「阿瑾,我真的很想曉得草蜻蜓背後究竟是何人,若我在此久候,便會失了機會。」
師清漪剛才就覺得長生有些反常。
以前長生都是很乖的,就算髮現了什麼線索,也會第一時間告訴和神。除非有特殊況,否則長生並不會擅自行,因為這樣會讓和神擔心,長生並不想做任何讓們憂慮的事。
只是現在究竟是個什麼特殊況,竟然讓長生這麼著急?
這個草蜻蜓,到底藏著什麼吸引力?
師清漪問道:「你現在還能控制草蜻蜓的行麼?」
「我試一下。」長生說著,抬了下手。
草蜻蜓早已經離長生有一段距離了,手機鏡頭拍攝範圍有限,師清漪從手機里看不到草蜻蜓的影,但長生在抬手以後,面驚喜說:「仍可以控。」
「很好。」師清漪說:「你試著讓草蜻蜓在你邊繞著飛,上下左右,甚至轉圈也行,重複著來,草蜻蜓在你邊飛得越久,留給我們的時間也就越多。」
長生依言照辦。
但是過了一會,長生又變了臉,急道:「阿瑾,草蜻蜓離了我的控,又往野草地飛去了。」
師清漪蹙眉,聲音里斂著讓人信賴的安全與耐心,說:「別著急,應該是草蜻蜓的主人在召它回去,你再試試,看能不能將它招回來。」
長生招了招手,眼中泛著晶亮的,喜道:「阿瑾,我若喚它,它便又回來了。」
「嗯,草蜻蜓現在既聽它主人的話,又聽你的話。你只要看它飛走了,就繼續召它回來,就當你在和那個背後的主人在拔河,反正你不要離開,就站在那裡和對方耗時間,堅持到我們趕到。」
「我曉得了。」長生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點,道:「我年時拔過河,只是長大了再也沒有玩過,誰想今日還能驗一番。」
師清漪現在心思深重,思緒早就轉開來,面上卻微笑地看著長生。
無論什麼時候,都希長生能無憂無慮地活著。從長生年到年,不管走過多,量變得多高,面容變得多麼,在師清漪心裡,長生總還是帶著幾分小孩的純粹,越是這樣,越要保護好長生。
現在覺得最蹊蹺的還是草蜻蜓為什麼會聽長生的話。
一般能夠被驅使的活都有它們獨有的意識,會認主,只聽背後主人的調遣。除非這個主人將這種控制過渡到另外一個人上,另外一個人才能擁有控的能力,既然草蜻蜓之前會主向長生飛去,落在長生的肩膀上,吸引長生的注意力,師清漪認為這隻草蜻蜓是帶著明確目的的。
草蜻蜓的目的,就是它背後主人的目的。
難道草蜻蜓的主人,盯上了長生麼?長生會突然能夠控這隻草蜻蜓,也是草蜻蜓背後那個主人過渡給的?
如果背後那個主人願意,完全可以撤去長生對於草蜻蜓的控能力,但對方明明知道現在長生正在通過給草蜻蜓發號施令,來干擾對方對草蜻蜓的召喚,卻還是按兵不,甚至還和長生你來我往,你控制一下,我控制一下,怎麼都能瞧出一種詭異的頑戲意味。
師清漪想不通這裡面的緣由,只是藏著莫大的擔憂,同時心底一直制的戾氣又開始橫衝直撞起來。
如果對方敢長生。
一定將對方的脖子擰斷。
師清漪眼中的紅翻湧起來。
長生正忙著用草蜻蜓「拔河」拖延時間,並沒有注意師清漪的變化。
「清漪。」耳邊傳來低喚。
師清漪覺到一隻手正輕輕搭在自己肩上,驟然回過神,看見神正站在面前,靜靜地看著。
經過那麼多練習和努力,師清漪好不容易才能像現在這樣相對比較自然地和邊的人進行接,說話等等,這裡面需要付出多代價與痛苦,也只有自己才知道。
一定要穩住,不然就得前功盡棄了。
師清漪不聲地呼出一口氣,說:「都準備好了麼?」
「嗯。」神背著用布裹起來的巨闕,又將軍刀遞給師清漪。
雨霖婞,千芊,魚淺和音歌也都下樓來了,雨霖婞還帶了一個背包。
魚淺最為特殊,這次背上還背著那個大箱子。
神轉過臉去,目落在魚淺的大箱子上。
師清漪瞧見了,也覺得有點意外。
魚淺的箱子里裝著濯川的。
當時在神之海,濯川和魚淺的姆娘的都被埋在那個殘陣底下,有了章臺柳駕馭的那條龐然大,這才得以將這兩人的運出來。
之後魚淺將姆娘的送回南海的海底,讓姆娘與的族人們團聚,但還是將濯川的帶了出來,裝在大箱子里,後面一直隨背著這個大箱子在外行走,這個現代社會的變化。
師清漪明白魚淺對濯川的,即使濯川死去,魚淺還是將濯川留在邊,一人一,每日相伴,就連吃飯的時候也要給濯川多留一雙筷子,一個盛滿米飯的碗,還會給那隻碗夾菜。
雖然魚淺和這隻裝濯川的大箱子經常是形影不離的,夜裡還在一起睡,但之前下的時候,因為不方便攜帶,當時魚淺並沒有將大箱子帶下,而是留在房間里。
這次只是去和長生會合,卻會選擇帶著大箱子一起走。
「可是發生何事了麼?」神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對魚淺道。
魚淺道:「我的初鱗異,總覺得心神不寧,我不放心阿川一個人留在此。」
師清漪這才明白過來,說:「長生還在那拖延時間,我們吧。魚姑娘,你要是後面背箱子背得累了,也可以讓我或者神幫你背。」
「多謝。」魚淺笑道。
一行人不再耽擱,快速往長生所在的地方趕去,一路上始終和長生保持著通話狀態。
村子並不大,主路也只有一條,現在正是做飯的時間,村民的生活也都很規律,家家戶戶都在忙著準備午飯,路上並沒有什麼行人。
為了儘快趕去和長生會合,師清漪腳下步伐快速變換,如影掠過,踏花無痕,跑在最前面,剩下的幾個除了雨霖婞以外,也都輕功卓絕,幾下就踏出老遠。
雨霖婞氣得罵罵咧咧,又大的超跑呢,這破村子的路居然只能騎托車,現在托車還回去了,簡直沒有天理。
神聽到雨霖婞在後面罵人,步履輕快地往回趕,走到雨霖婞邊,手帶著雨霖婞往前。
眼看著野草地越來越近,手機里的長生突然驚呼一聲:「阿瑾!」
師清漪聽到長生的聲,趕看向手裡的手機屏幕,結果通話卻被突如其來地切斷了。
師清漪一顆心猛地往下沉,渾冒了一層冷汗出來。
剛才長生喊的那一聲阿瑾,充滿著驚恐,像是遇到了什麼突如其來的事,接著通話就斷了。
師清漪快速撥號回去,長生的手機卻再也無法接通。
……出事了。
來不及細想,師清漪咬牙發足狂奔,步法古怪,跑到後面幾乎只能看到一道掠過去的瞬影。很快就跑到了長生站立的位置,地上空無一人,長生的手機掉在地上。
師清漪走到手機邊上,看見長生的手機已經四分五裂了,地上的屏幕碎片和小零件撒得到都是。
就算用大石頭去猛砸手機,又或者將手機從高樓頂上扔下去,都不至於變這樣的支離破碎。
唯一的解釋是,手機在剛才通話斷掉的那一刻,遭遇了什麼可怕的力量。
神等人也快速趕到,看見眼前這一幕,各自神凝重。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雨霖婞氣得眼睛都要冒火:「長生遇到什麼了,是那隻草蜻蜓的主人出來了?欺負到心肝寶貝頭上了。」
「不清楚。」千芊說:「不過還好沒有跡,心肝寶貝的手機在這碎了,但本人應該是沒有傷。」
神單膝跪地,近距離打量著地上的手機碎片。實在碎得太厲害了,彷彿經歷了什麼炸,本看不出手機原本是被什麼東西損壞的。
師清漪手指,指節咔咔作響,手背上都是青筋,目冷冷地看向野草地的方向。
遠遠地,能看到野草地那裡分開了一條道,顯然是剛才有什麼人分開野草跑了進去。
神面幽冷,目也落在野草叢中。
魚淺穩了穩背上的箱子,道:「長生莫不是進了野草地,我們快些進去尋。」
師清漪臉沉,快步走了高高的野草叢中,那些野草將的子淹沒了大部分。
神走到師清漪邊,手過去牽住,握著的手了,低聲道:「莫要生氣,相信長生的本事,會無礙。」
只是上雖然是這樣寬師清漪,怕師清漪因為緒過於激而控制不住緒,自己握師清漪的手卻有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