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私房話
「你那解釋確然說得過去。」師清漪盯著神,輕哼道:「但魚淺誤會了說私房話時一定需要房間,還不是因著你。」
神眉眼微彎了彎,只是安靜聽師清漪說起話來。
師清漪瞧這模樣,又捨不得再繼續說,只得閉了。
魚淺面帶喜,迫不及待地確認道:「既然不必有房間才能說私房話,那我現下便可以說了,是麼?」
師清漪在心中嘆服魚淺那般直接且純粹的子,若是換做,定然是不好意思的。雖每每被魚淺的語出驚人所震撼,卻又覺得這一切從魚淺口中說出來,竟是那般自然。
且魚淺已然有那般久未曾與濯川說過私房話了。
久到曾經那些遠去的私房話都已被漫長的時間所淹沒,褪了。
這一回,便讓魚淺說個暢快罷。
「是,你現下便可以說,只要不被旁人聽到即可。」師清漪從脈晶石上站起來,一離開脈晶石,周圍那一片脈晶石便瞬間熄滅了,笑道:「既然圖冊已看完,我這燭臺也不必再照在此了,我與神走開些,你們放心說。」
濯川面頰微紅,道:「多謝師師。」
師清漪此番準備走開,既是給魚淺與濯川留下獨時間,亦因著與神之間也要說些要話。
雖不是什麼……私房話的範疇,但生斂,也不想被旁人聽到。
但又有些擔憂魚淺與濯川,二人說的話還是不能太過私房,畢竟隔牆有耳,也不是什麼話都能往外倒的,終究還是得收著點。
師清漪便委婉地提醒濯川道:「私房話莫要說得太細緻。」
說話之間,很是自然地了下耳畔的髮,手指卻在髮的同時,似有所指地點了下自個的耳朵。
濯川瞧見了師清漪這一作,心中極清明,先前堆雪人時便曉得師清漪所指,這下道:「明白。」
「為何不能細緻?」魚淺卻疑道:「方才我瞧見阿川以往給我畫過的那些圖,心中很是,我想很是細緻地告訴阿川一些事。」
師清漪無法直接與解釋,只好道:「雖說私房話不一定需要房間,但過於細緻的私房話,須得你們二人在房間獨時,才能說。」
也是想不到,自個還得用神先前解釋「私房話」的那般說法,去讓魚淺打消說得太細緻的念頭,怕是也要教壞魚淺了。
此事看來看去,還是得怪神。
是神教壞了。
再教壞了魚淺。
源頭還是神。
師清漪想到這,覺得甚有道理。
神瞧見師清漪邊莫名在那暗笑,道:「怎麼?」
師清漪憋著笑,道:「沒怎麼。」
魚淺卻大失所,神一蔫:「可是我想說的便是細緻的私房話,怎地又需要房間了,眼下沒有房間,如何是好。」
師清漪怕魚淺因著自個這番話,又鑽了所謂房間的牛角尖,忙道:「也不是非得要房間,只要是封閉之,只有你們二人,外人絕聽不見,便可以了。我說房間,是因著房間是最符合這般要求的,其實並不僅限於房間的。」
可惜兆脈底下,卻又哪裡有什麼封閉之。
到都是耳目。
得時刻保持警惕。
魚淺聞言,雙眸驟亮:「只要封閉之,外人聽不見便好?那我有法子了,我有個封閉之,可以似房間一般將我與阿川裝起來,旁人即使就在旁邊站著,卻也聽不見我與阿川說了些什麼,這般可以麼?」
師清漪好奇起來:「若有這般封閉之,那自是再好不過了,只是你所指是何?」
魚淺低了頭,稍微分開了些許上銀織綃的襟,出鎖骨,與底下許晶瑩來。
在鎖骨之下,當真如濯川在圖冊里所記載的那般,生著一小簇白鱗片,此時那小簇鱗片被襟了個猶抱琵琶半遮面,上頭泛著潤澤的微。
濯川瞧見那些許鱗片,渾驀地有些滾燙起來,卻又控制不住自個的視線,目不轉睛地向魚淺的鎖骨。
魚淺手過去,在其中一小枚鱗片上輕輕一揭,那枚鱗片原本是與另外的鱗片層疊合的,這下被略翻了起來,出一道極細的隙。
也不曉得魚淺做了什麼,從那隙中竟緩緩冒了一個小氣泡出來。
那小氣泡離開魚淺那鱗片,飛到魚淺前,且越變越大,不一會功夫,已變為一個一人半來高的大氣泡。魚淺手將濯川拉到側,那個大氣泡便將們二人裹在裡頭了。
師清漪對此始料未及,沒想魚淺鎖骨底下的鱗片竟能生出氣泡來。
瞧濯川那驚訝面,似也是第一回見這氣泡,一手搭在魚淺肩上,另一手小心翼翼地到那氣泡側起來。
師清漪與神站在外頭,仔細觀察這個大氣泡。
魚淺在氣泡里對濯川道:「阿川,我歡喜你。」
濯川:「……」
魚淺微歪了下頭,向濯川笑道:「你怎地不說歡喜我?」
濯川支支吾吾的,抬眼去瞧氣泡外頭的師清漪與神,卻發現外頭的兩人面如常,頓時有些奇怪。
「我們在裡面說的話,外頭一星半點都聽不見。」魚淺為了讓放心,道。
魚淺這般說了,濯川自然是信的,這下似卸去了上的拘謹,輕喃道:「魚,我也歡喜你。」
魚淺便著濯川笑起來。
外頭的師清漪很快發覺了蹊蹺。魚淺與濯川分明在裡頭了,相互說起話來,與神幾乎就站在們畔,卻只能瞧見們,聽不見們的聲音。
這氣泡竟這般神奇麼?
魚淺牽著濯川走出了氣泡,問道:「方才我與阿川說了一句私房話,你們兩可聽見了麼?」
師清漪越發覺得玄妙,搖頭道:「半點聲音都聽不見。」
魚淺笑道:「這便是我說的封閉之。若是早曉得說私房話不需要房間,只需要一個封閉之,我何至於忍到現下,早將這氣泡拿出來了。」
師清漪手一指神:「都是誤魚子弟。」
神面沉靜,眼中卻斂著淡笑,並不吭聲。
不過師清漪此刻對那氣泡產生了濃厚興趣,道:「這是什麼氣泡,怎地會有此等妙用?」
認識這般久了,竟不知魚淺還有這一手。
若是有了這個氣泡,卻還怕什麼隔牆有耳。即使們走到兆脈的任何一,只要子待在這氣泡里,說出再大的,都不必擔心被旁人聽見了。
這個氣泡的出現便如救星一般,完全可以將們此刻所的被地位,轉為主。
魚淺道:「這是獨屬於我們白鮫的氣泡,白鮫年以後,便能形這般氣泡了。在這氣泡之中,便如同獨立於外界,氣泡明,雖能夠瞧見裡頭,卻徹底隔絕了裡外的聲音。」
師清漪竊喜道:「這氣泡豈不是可以用來說,此等妙,以往怎地從未見你提起?」
魚淺面古怪:「可以是可以,但是它有一些不便之,並不能專門用作說的,自然不方便提起。」
師清漪道:「什麼不便之?」
魚淺指了下鎖骨底下的鱗片,道:「這個氣泡,是從我這鱗片里形的。」
師清漪茫然不解,問:「你這裡的鱗片有什麼特別麼?」
魚淺卻自個截住了話頭,道:「這鱗片的特別,屬於私房話範疇了,我不能在此說。」
師清漪:「……」
不容易,你終於自覺曉得收斂一些私房話了。
但卻不明白,為何這鱗片反倒了私房話,與魚淺之前說的那些讓濯川想鑽進雪地里的話相比,它聽著最不像私房話。
師清漪本就有一些話要對神說,但是出於一些顧慮,很是不便。這下見有了這般神奇的氣泡,心中撥起了小算盤,向魚淺道:「這個氣泡只有一個麼?」
魚淺道:「要多,有多。」
言罷,再輕掀了心口附近的一枚鱗片,另一個氣泡立時冒了出來,緩緩變大,停在師清漪面前。
師清漪雙眸睜大,面頰勾著紅暈,低聲道:「既然氣泡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我能要一個麼?」
有這個氣泡在,再也不必與神說什麼悄悄話,也不必打手勢,更不必在手心寫字,再辨別其義了。
可以直接向神開口直言。
在兆脈說話時,總是得小心翼翼,顧慮這,思索那,生怕行差踏錯一步。雖習慣了,卻多覺得有些憋悶,如今若能用一下這個氣泡,至能輕鬆片刻。
魚淺道:「自然可以,師師你拿去便是。你與神已親了,你們二人用這氣泡,自是最適合的,但是我們四人絕不能同在這一個氣泡里說什麼,僅限一對人使用。」
師清漪琢磨了下,為何居然還只能人使用?
難道這完全是一個專用來說私房話的氣泡?可怎會有這般古怪的氣泡。
師清漪對這氣泡實在是知之甚,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些,道:「難道只能人之間在裡頭說私房話麼,這不可能罷,若我想與神說些不便讓旁人知曉的要正事呢,它還堵著不讓我們說?」
魚淺噗嗤一笑:「那倒不是,你們想在裡頭說什麼,便說什麼。但僅限你們二人在裡頭。」
師清漪這才放心了。
魚淺再度問:「你們確定要用麼?」
「既然氣泡外頭聽不見,我確定想用一下。」師清漪覺得這般最穩妥。
有些話想對神說,不想被旁人聽了去。既然和神符合使用這氣泡的條件,不用白不用。
「好,你們二人將這氣泡拿去罷。」魚淺笑道。
師清漪站在氣泡麵前,思索起來:「只是我不知如何用它。」
魚淺出一片白鱗片遞給師清漪。
清漪拿在手中一看,見這鱗片上的紋路很是悉,先前曾得到過這枚鱗片,這鱗片幫了極大的忙,更助破除了黑鮫幻境,後來將其還給了魚淺。
「這是我的次鱗,你曉得的。」魚淺道:「你拿著我的次鱗放在上,氣泡便會聽你的話,隨你心意。你讓它跟著走,它便走,讓它停,它便停。」
「也可隨意改變它的大小麼?」師清漪舉一反三道。
魚淺道:「可以。你此刻有次鱗,它便可以知你所想。」
師清漪試著對那氣泡道:「變得如同蛋那般大小,到我手中來。」
那氣泡竟當真依所言,逐漸小了,最後飛到了師清漪的手心之上。
師清漪小心翼翼地托著它,生怕將它碎了,還不忘將它送到神眼前,道:「你瞧瞧,當真是妙極。」
神對這氣泡也饒有興緻,默默打量著它。
師清漪現下那顆心似要輕盈得飛出去了,對這氣泡太過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試一試,便向魚淺與濯川道:「那我們先走開了,你們二人在此盡說私房話便好,我們不打擾了。」
濯川:「……」
師清漪笑得有些狡猾,里笑意清甜,眼角微翹,像只漂亮的小狐貍。
手裡托著那個小氣泡,走到兆玨那裡,叮囑了兆玨幾句,讓兆玨注意四周靜,並讓他安排神們好生歇息,之後牽著神的手,往脈晶石深走去。
留下魚淺與濯川二人留在原地,魚淺讓那大氣泡重新裹住了兩人,在裡頭道:「現下外頭都聽不見了,我可以說私房話了罷?」
濯川忍俊不:「可以了。」
周圍再無旁人,聲音亦無法被探聽到,濯川此刻放鬆了不。
不過這也是濯川第一回見魚淺的氣泡,與師清漪一般,也有不疑問,當下著魚淺的鎖骨,低聲道:「魚,為何你說你這的鱗片,是私房話的範疇?這氣泡又是怎麼回事?」
魚淺重新翻開那本詭譜,尋到濯川畫的飲酒喝醉的那一頁,道:「這便是我想告訴你的私房話之一,以往我從未對你說過,今日我想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