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氣泡

神淡淡一笑,道：「為何？」

師清漪瞧見面上這抹笑意，便知心下其實是瞭然的。分明曉得自個因何要將牽到此說話，卻佯作不知。

實在得好好訓一訓才是。

而待會除卻訓以外,師清漪要與神言說的容，極是重要，斷不能讓旁人聽見，立時將手中托著的那個小氣泡懸空了,令其變大。

直到那氣泡逐漸變為先前那般一人半高的大氣泡，停駐在地面上,才向神道：「進來說。」

神走到側,兩人正要踏氣泡之中，師清漪卻又突然頓住了，道：「等一下。」

「怎麼？」神瞥向。

師清漪低聲道：「我先進去，你留在外面，再試一試這氣泡。我在裏頭說話，你在外能聽得見麼？」

雖然方才已親眼見魚淺與濯川待在氣泡之中談,站在氣泡外頭，半點聲音都聽不見,但並未進氣泡親驗。

且這氣泡從那一路跟到這,中途已流逝了一段時間,這般時間的變化，是否會對氣泡隔絕聲音的能力造影響,氣泡又能撐多久,何時碎裂,這些種種都不得而知，魚淺也未曾告訴。

如今很是謹慎，若不親自試一試，總覺得心裏有些沒底。

「好。」神頷首。

師清漪獨自進了氣泡，向外頭的神打手勢告知，要先瞧一下氣泡結不結實。

神便在氣泡外安靜地著。

師清漪出手，先是小心翼翼地用食指的指尖輕了那氣泡壁，只覺得極為輕。這很是新奇，就似手指上纏了一層潤澤的水，冰冰涼涼的，那子涼輕裹著的手指。

又加了幾分力道，手指繼續往外，那氣泡壁便也隨著手指使力方向，越發往外突了出去。

師清漪見這氣泡壁彈極好，似是不會破一般，也不再似方才那般收著力氣了，而是將五個手指分開來，在氣泡壁上，用力地又又扯。

可無論如何，氣泡壁都跟隨著手的走向，或往外突，或朝里凹陷。

神見師清漪在裏頭跟只貓似的，正對著氣泡壁又抓又撓，垂眸輕笑起來。

師清漪驗過之後，終於放心了。

這氣泡壁雖然瞧著極輕極薄，可即便是人在裏頭肆無忌憚地折騰，竟都不會破裂，可見其結實程度。

若當真如此，那這氣泡應當也不會到時間流逝影響，可長時間保持眼下這般完整的狀態，甚至它本就不會損壞。

師清漪向神再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個要開口說話了。

神在外點了點頭，表示已知曉。

師清漪站在裏面，琢磨著說點什麼才好。

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了，澄澈溫的雙眸微瞇了起來，眼珠在那汪水裏輕輕一轉，轉出了幾分暗藏的小壞。

「悶冰塊。」師清漪喚道。

同時仔細觀察起了外頭神的反應。

神面上毫無波瀾。

師清漪再道：「小心眼。」

神神一如方才那般。

「黑心肝。」師清漪心中想笑，面上卻一本正經地繼續喚神。

神還是沒有反應。

看來當真是聽不見的。

師清漪一陣竊喜，越發想笑，又不能讓神瞧出來，憋得實在辛苦。不過只要面上不聲，神便無法從表上判斷究竟說了什麼。

「大騙子。」師清漪嘗到了躲在氣泡里說神「壞話」的甜頭，玩得停不下來。

神只是端莊地站在那，將師清漪覷著。

師清漪從未有過這般驗，當著神的面，說了神這麼多「壞話」，神卻毫無所覺。

趁著這大好時機，可要一次說個暢快。

「壞東西。」師清漪回想起以往神向使過的壞，此番來了一個遲來的回敬。

神的神如常。

師清漪現下完全確信這氣泡的妙了。

「坐骨神經病。」師清漪幾乎快憋不住了，再讓說下去，自個怕是要笑出聲來。

而這句出來以後，神的表依舊沒有任何起伏。

現下師清漪並未接脈晶石，周圍那麼多脈晶石，都未曾發，只有師清漪與神手上拿著夜明珠照明。

夜明珠那一隅清輝輕輕落在神的上，的銀狐裘與長發上都似有微在流淌。

那是靜斂的，藏在夜深的。

神雙眸深邃，凝著師清漪。

師清漪微笑起來，與神隔著明輕的氣泡壁對視。

安靜了片刻，師清漪眼中棲息著世上最溫的星，輕聲道：「我你。」

的聲音似輕的一支清歌，散在氣泡之中。

鮮會這般直白地表。

除非酒醉，或者像是現下這般，以為神本聽不見，才敢將心深的滾燙捧出來。這氣泡彷彿為了心底的一個封閉之，在這裏頭，終於敢毫無保留地將藏在心底的那些話口而出。

神在這時卻剛好低下了頭去，從師清漪那邊瞧過去，看不到神面上的表。

師清漪難得說這一句，面頰滾燙了不，子也似有些發起熱來。定了定神，從氣泡中走了出來，來到神面前站定了，問道：「可聽到我的聲音了麼？」

「不曾。」神認真道：「在外頭確然是半點都聽不見的，的確如魚淺所言，氣泡裏頭隔絕了外界。」

師清漪笑道：「那就好。」

並不打算告訴神自個方才在氣泡里說的那些話，本就準備將它當一個的藏起來，不然也不會說出口。

神盯著的眸子，問：「你在裏頭說了什麼？」

師清漪隨口道：「沒說什麼，背了幾句詩詞罷了。」

神有些似笑非笑的：「詩詞？清漪，你好雅興。」

「怎地，還不許背詩詞了麼？」師清漪目往旁邊飄了飄，道：「反正總要在裏頭說些話的，我又不曉得說什麼，自然是背幾句詩比較方便。」

「許。」神說完，向師清漪招了招手：「附耳過來。」

「做什麼？」

神道：「我也給你背一句詩詞。」

師清漪聽出神話里的揶揄之意，自然曉得不可能是來背什麼詩詞，只覺得神神的，好奇之下，將耳朵了過來。

神攥著的手腕，在師清漪耳邊，輕喃道：「清漪，我也是。」

「什麼也是？」師清漪一怔。

只是話音剛落，心念電轉，猛地反應過來，慌忙牽著神進了氣泡。

神輕飄飄瞥了一眼師清漪牽著的那隻手，道：「怎地突然這般心急，這便將我帶進氣泡訓話了？」

師清漪磕了下，不可置通道：「你……你不是你聽不到我在氣泡里說的話麼？你……你大騙子。」

方才神說的那句——清漪，我也是。

正是對師清漪那句我你，做出的回應。

但神一向是極說那三個字的，通常都是在師清漪說完以後，再以「我也是」這般含蓄的言辭進行心意表達。

若不是昨夜師清漪趁著酒醉放，纏著神，非要親口說出來，神為了哄，一連說了三句，歡喜你，你，永遠不再離開你，除此以外，師清漪幾乎都未曾有機會聽到。

師清漪一顆心快速躍，幾乎要控制不住。

「我未曾騙你。」神這回肅然道：「你放心，外頭當真聽不到，氣泡裏頭很是安全，你不必有所顧慮。」

師清漪脖頸發熱，蹙眉道：「那你怎會曉得我說的話。」

然後驟然反應過來，道：「你讀了我的語？」

神微笑道：「嗯。」

師清漪回過味來，懊悔不已，這般大疏，先前竟未曾考慮到。

人在說話之時，輕，能通過形開合等來判斷究竟說了些什麼，雖然這世上大多數人並不懂語，也許偶爾是能猜出幾個字詞，卻無法句句明了。但神心細如塵，又那般謹慎，一向是很擅長讀語意思的。

氣泡明，在裏頭說的話，都被神通過語讀出來了。

師清漪面紅耳赤：「前面也都看到了？」

神輕描淡寫，一樣一樣地數過去：「悶冰塊，小心眼，黑心肝，大騙子，壞東西，還有坐骨神經病。」

師清漪：「……」

只覺得一張臉都丟盡了，咕噥道：「那你還面無表，像沒聽見似的，我出來時，竟故意問我說了些什麼。」

神出纖長食指，在鼻尖上輕輕點了點，含笑道：「我也是第一回瞧你那模樣，一連說了我那麼多壞話，我覺得有趣。」

師清漪嗔道：「這都有趣，你都是些什麼古怪趣味。」

雖窘迫，卻意識到這氣泡也並非絕對穩妥，驀地后怕起來。

現下有人時刻聽們說話，亦在窺看們的一舉一，即便與神待會躲進氣泡談什麼要事，對方聽不見，但若是對方也懂讀語，豈不是有極大患？

兩人在氣泡裏頭說了一陣話，師清漪逐漸覺得有些熱了，不過並未在意，因著穿著寒的厚袍子，以為是袍子厚實的緣故，畢竟脈井底下比外頭要暖和一些。

師清漪將袍子的束帶略解了些許，道：「我們得尋個什麼面積寬大之，將這個氣泡遮起來才好，不然會被旁人看了去。我方才試了，這氣泡雖薄，卻極其結實，完全可以在上頭蓋東西。」

神了下耳畔的髮，微微出了些汗，些許髮被濡了，在耳畔。

師清漪環視四周。

兆脈底下除了脈晶，便只剩下脈晶苔了。

幸好有脈晶苔，這可是個好東西。

師清漪向神道：「我有辦法了，你隨我來。」

兩人走出氣泡，往一塊鋪滿脈晶苔的脈晶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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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你們兩。

這章我非常喜歡，明天還有一更，比較刺姬，同時也有一些與劇脈絡有關的重要細節，大家要仔細看，對了，不是讓你們仔細看刺姬啊，打起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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