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說夢
神聽見了,眸子中似有驚喜,與里翻湧的水澤糅在一,輕聲再道:「究竟是……如何樣的夢?」
師清漪:「……」
垂了垂眼皮,嘀咕說:「你這問的是什麼問題,春夢還能是怎麼樣的夢,當然就是那種……那種夢了。」
神出手,將師清漪耳畔的髮開了些,道:「你若不細說,我又如何得知。」
一提起這茬,當初那個夢境旖旎的滋味彷彿又了骨似的,在師清漪的最深滲開來。
對而言,那是一個由里到外的極大轉折,尤其是當時那種裹纏著慾念的竇初開的覺,每次回想起來都讓的子燥得厲害。
「就是夢裏面你對我做的……這樣那樣的一些事。」師清漪現在雖然坦誠,但那個夢的容實在太過難以啟齒,總不可能詳細描述到那種地步,只得晦地說:「你平常那種時候怎麼……怎麼對我,你再清楚不過了,又何必讓我仔細說。」
神剛才被師清漪逗弄時的局促散去了些許,輕笑道:「那是何時做的夢,這總能說罷?我想知曉。」
師清漪心尖的熱意越發鼓漲開了。
那個夢對而言,是一個埋藏的。
此時此刻,兩人同在一個紅紗蓋頭底下,彼此近,相互對,就像是周遭的一切都被隔絕在了這片紅影之外。
這狹小的蓋頭之下,彷彿也了一個只屬於們的小世界。
在這裏,師清漪願意將這個熾熱的一部分,給神。說想知道,就告訴。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去商場買手機的那天?那是你來到這個現代社會以後,第一次去買手機。」師清漪想起那時的時,眸中笑意暖了起來:「我們還中了一個幸運獎,雖然是個幾乎人人都能中的獎,但我還是高興壞了,畢竟這可是我和你一起中的。」
那個幸運獎品是一對的,們一人一個,一直隨攜帶。
「自然記得。」神手攬抱著,讓以更舒適的姿勢趴在自己上,道。
師清漪雙手環著,聲音越發低了些,說:「就是那天晚上……做的夢。睡覺之前,你用新手機給我打了電話,還給我發了短訊。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只是簡單地通個電話,你也沒說幾句,短訊里也只說了好夢,我卻總……總想你。甚至……」
說到這裏,立時頓住,似是在斟酌要不要說下去。
「甚至還悄悄到我床邊來看我?」神卻接了話。
師清漪:「……」
分明是那個袒的人,沒想到在這個過程中,卻驟然得知了藏在往昔中的另一個,一時有些發懵。
師清漪迅速回過神來,聯繫當晚的細節一想,差點氣笑了:「你又裝睡?」
神道:「我只是恰巧未曾睡著。」
「反正你每次都是剛好沒睡著,可太『巧』了。」師清漪無奈地瞥一眼:「那房門是不是更巧?之前我看見你房門是關上的,等我晚些時候再去的時候,門卻變了虛掩著的。」
「若我那時不將門打開,小賊進不來,怕是要退回去了,總不能讓撬鎖罷。」
「別人都怕賊惦記。」師清漪這回倒是大大方方認了這個小賊的名頭,笑著說:「就只有你,還怕賊不來。」
「當時我確然是怕你不來。」神卻抱更了些,道:「我怕我做得還不夠好,怕你不會回到我的邊。」
師清漪愣了愣,將這句話放在舌之上反覆咂,越咂,也就越心酸。
雖然心細如塵,總是能地顧慮到神的想法,但畢竟不是神,很多時候,並不知道神究竟在想什麼,尤其以神那樣靜斂忍的子,就更難知悉其真正的緒。
如果不是神今天告訴,將永遠都不會知道,當初的神竟也是那樣患得患失的。
師清漪輕輕拍著神的背,輕地安著:「為什麼要怕?在落雁山的時候,形勢那樣危急,幾乎是生死之間,但是看見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顧不得那麼多了,就想對你好,捨不得你被欺負。」
神呼吸起伏明顯,凝著。
「我是個很慢熱的人,從不相信什麼一見鍾。」師清漪笑著說:「那時候我其實是有些懵懂的,想不通為什麼我會在初見你的時候,就願意幫你擋掉那枚子彈。後來我才明白,我對你並非一見鍾,我們只是久別重逢。」
越長久而厚重的時,終於得以再度見到。
因為久別重逢,所以這一見,總會上。
是那樣刻在骨子裏的毫不猶豫。
神眼角勾著一抹紅,微抖的薄翕,道:「是,我們只是重逢。」
師清漪在懷中蜷了蜷,說不出的乖,目盈盈地問:「我向你坦白了這麼多當時的,你開心麼?」
神頷首。
師清漪循循善:「那作為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要向我坦白一些?」
神現在雖然有些心魂散,眼底都似醉了酒一般,但這種時候了,的反應依然不減,見招拆招道:「我方才已向你坦白了些許。」
師清漪聽見這句回答,就知道神已經看穿了自己的用意,也不再拐彎抹角繞圈子了,直接說:「那樣的坦白還不夠,我問你有沒有做過春夢,你現在還在迴避這個問題。你越是這樣,我就越肯定你夢見過,你不用裝。」
神輕輕嘆息一聲,眉眼微彎地看著,顯然是拿沒有辦法。
片刻過後,神承認道:「我做過那般的夢,夢見與你……」
「什麼時候?」師清漪雙眸亮了,盤究底起來:「很久以前的,和如今都有麼?」
「……都有。」神垂下頭。
「是什麼時候,你仔細說說。」師清漪渾越發熱了,現在恨不得一直黏在神上,非聽完不可。
依照神的子,即使做了這種夢,師清漪也瞧不出半點蛛馬跡。現在能有機會聽見,這讓怎麼能不激。
神道:「……我只說如今的。」
「很久以前的為什麼不能說?」師清漪難掩失,輕輕搖著的肩。
「時間有限。」神道:「五分鐘快到了。」
師清漪:「……」
雖然師清漪明白這只是神的說辭,但考慮到神此時的辛苦煎熬,的確是不能在氣泡里多待,也就點了點頭,說:「那我先聽如今的,很久以前的部分,我先留著。」
神輕輕瞥了一眼:「你倒是鍥而不捨。」
「反正你是躲不掉的。」師清漪點了點緻高的鼻樑,迫不及待:「你快說說,究竟是哪一天的事?」
神頓了頓,目瞥向旁邊,道:「我們第一回去遊樂場遊玩之時,霖婞與風笙當時也在。」
師清漪又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是那一天麼?」
面上浮起一層紅之,除了,更多的其實還是興。
因為那時候,還沒有向神告白,尚在一種青且悄然的傾慕狀態中,並時常糾結,擔心神如果知道了自己潛藏的這份以後,是否會遠離。
那段時間裏,一直都是在甜與酸的分界線上,忐忑且反覆地來回著。
「嗯。」神的子略有些繃,垂眸道:「那一日,遊樂場有放飛氣球的活,你……吻了我。」
這麼重要的一幕,師清漪自然是牢牢地刻在心底。雖然神只是寥寥數語,但足以將那片繽紛的氣球從師清漪珍藏的那份記憶里釋放出來。
眼前彷彿都是五六的氣球,是的糖果,往上空飛去,天明亮通,師清漪恍惚中都能回味到當時到神瓣時的。
即使那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
「我那是不小心的。」師清漪小聲說:「我當時扯著你的手臂,其實是想讓你看看我手裏的氣球,結果你突然轉過臉來,就……到了。」
很快又加了一句:「但是回去后,我心裏假裝這是真的,假裝你真的親了我。」
「是麼?」神聽見這句,邊泛起笑來,之後的聲音比師清漪更低:「……我亦是如此。」
師清漪簡直快被這一個接一個的驚喜砸暈了,說:「你這個悶里,平常都藏著掖著,我如果想要知道你這些,除非堅持讓你老實待,不然實在是太難了。」
神微有些窘迫。
師清漪大概猜到了什麼,說:「你將它當了一個吻,所以從遊樂場回去的那個晚上,你就做了和我的……夢麼?」
神點了點頭,耳通紅:「那是我從墓里蘇醒后,你第一次吻我。雖然我知那只是意外,並非你本意,但我心中歡喜已極。」
氣泡里似被灼熱的氣息填滿了,師清漪聽見神這遲來的坦白,更是沉溺其中,無法從裏面。如果不是必須得從氣泡里離開,只恨不得現在就深深地吻上去。
師清漪只得勉強忍了忍,說:「那你是夢見什麼了?」
可太想知道了。
神道:「你方才未曾說,我自然也不可語。」
師清漪:「……」
狠了狠心,算是豁出去這張臉了,一字一頓,緩緩地說:「我們換,我告訴你,你告訴我。」
「現下沒有時間。」神卻道。
師清漪咬牙:「等離開這個小世界,我們有的是時間。」
神不置可否,只是道:「……到時再看。」
師清漪趴在神上,蹭了又蹭:「我就當你答應了,房沒有,說夢總要有吧。」
正說著,耳邊卻聽到遠有了細微的靜,似乎是有什麼人往這邊過來了。
魚淺的這個氣泡很有意思,氣泡外面的人,聽不見氣泡里的聲音,但是在氣泡之中的人,卻能聽見外面的響。它本來就是白鮫用來歡好的,如果在裏面過於忘,察覺不到氣泡之外的聲音,萬一被外人撞見了,又來不及準備,場面得多難堪。
師清漪的耳朵一向靈敏,遠非常人可及,這下聽得真切,慌忙說:「有人來了,快換服。」
兩人同時將夜明珠的袋子口紮好,氣泡里的微瞬間消散,兩人在黑暗中趕恢復了之前的裝束。但神在氣泡的影響之下,幾乎是難以站立的,現在扶著後的脈晶巨石站起來,輕輕了,勉強準備往外走。
師清漪手過去,直接攔腰將抱起,走出了氣泡。
等走到一塊脈晶巨石旁,師清漪這才放神下來,讓神坐在脈晶石的邊沿,說:「應當是魚淺和濯川過來了。」
因為發現魚淺給的次鱗,正微微泛起了。
魚淺與次鱗之間有所應,如果魚淺有需要,就能讓它發。
「次鱗有了反應。」師清漪將次鱗拿出來,給神看:「們兩可能正在尋我們,但尋不到,便用次鱗告知們在附近。」
之前們將夜明珠收在袋子裏,只出些許口子,且氣泡外面還罩了厚厚的一層脈晶苔,幾乎將那本就朦朧的暈遮擋得差不多。再加上們所的這一片區域,到都是脈晶巨石,視線極容易被阻隔,遠的人本無法發現們的所在。
師清漪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將氣泡放在那塊豎著的脈晶石後面。
「你先坐在此歇息一下,我把夜明珠拿出來,們便能曉得我們在何了。」師清漪輕聲說。
出了氣泡以後,的言談立時變得謹慎了起來,措辭與在氣泡里相比,也有了十分明顯的變化。
神手,攥住了要去取夜明珠的腕子,先不讓暴位置,而是低聲道:「我想坐在後頭的脈晶石旁歇息,待會再出來。」
師清漪忍俊不,逗說:「不打,們決計是不會看出你臉紅的,你主要是耳垂容易紅,用長發遮一下便能騙過去。你不是騙人的祖宗麼,這次難道不也是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