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戲法
神被師清漪以這種方式抱著,垂首下來,雪白修長的脖頸彎了彎,上面覆著墨長發。看上去是那樣的安靜,就只是默默地看著師清漪雙眸里的笑意。
師清漪的眼中有閃爍星辰,更有溫春風,看一眼,就要被眼底的笑所染。
神的薄微了,似乎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吭聲。
手拂了拂師清漪臉側的髮,輕聲道:「清漪,多謝你。」
即使們之間,本不需要說什麼謝謝,但這一句多謝,神卻道得那樣真摯。難得地將那掩藏在冰雪之下的滾燙肺腑捧出來,奉到師清漪面前。
謝,如此溫。
師清漪反倒不高興了,輕哼了一聲,說:「先前是誰說的,有兩句話我們之間不必說。究竟是哪兩句話,你且告訴我。」
神猜到聽到以後會這樣,如實代道:「一是多謝,二是對不起,你我之間不必說。」
「你倒是曉得清清楚楚的。」師清漪抬著頭看:「方才卻還對我言謝,我聽著可不歡喜,又得給你算算賬了。」
神自然看出眼底佯裝的小緒,順著心底所想,道:「好,我認罰,你記在罰書上。」
師清漪終於又逮著一次記罰書的機會,暗自竊喜,不過更希的是現在能哄神開心。一直保持著將神抱高了的姿勢,捨不得鬆手,邊說邊往前走了起來:「回去罷,我就這般抱你回去,你可得仔細幫我瞧著路,我現下不方便看前頭。」
神渾繃起來,隨著師清漪步伐的移,攀住了師清漪的肩背。
被抱了這麼一會,本就已經有些局促了,這下聽師清漪說竟然要這樣一路抱回去,立即道:「……不可。」
師清漪覺到懷中神的張,不由得想笑,不過腳步卻還是沒停下,繼續邊走邊逗說:「這回可是覺得更不統了?」
神再度垂了眸,沒說話。
「你就是平素太統了。」師清漪打趣:「我今日還非要讓你不統一回。」
神聽了,雖然有些窘迫,卻並沒有半點掙扎,一副無奈卻又順從的模樣,只是整個子僵了似的。
即便師清漪真的要胡鬧,上說不可,實際上最終還是會依著師清漪。
師清漪抬頭觀察神的神,實在有些可憐,不忍心再逗了,趕走到自己這次真實的目的地,也就是通道里一塊鋪著脈晶苔的角落,將神放了下來,笑盈盈地看著說:「騙你玩的,你這般不好意思,我又怎會當真將你抱回去。」
神面微松,道:「又胡鬧。」
「這回真沒有胡鬧。」師清漪說:「我帶你來此,是要給你變個戲法。」
「什麼戲法?」神道。
師清漪有心想讓神的注意力從剛才那個被勾出的心刺上轉移出來,見神在問,知道神興趣了,心裏更高興,連忙走到那片脈晶苔邊上蹲下來,手在那脈晶苔上捋了一把。
脈晶苔本質上屬於植,很像是鋪陳開來的青苔,只是它是雪白的,不需要泥土,而是離不開脈晶的滋養。如果不整看,而是單獨一仔細辨認,就會發現它和平常的青苔一樣,也是由細的細小纖聚集而。
師清漪這一捋,捋下許多脈晶苔細,將那些細分幾部分,攥了,之後將它們聚集了好幾個小團。
在神面前攤開雙手,神瞥眼看去,那幾個小團正圓滾滾地擱在的手心。
「你將夜明珠收好了,周圍莫要有。」師清漪用左手蓋在右手的掌心上,捂住了那幾個小團,說。
神依言照做,束了師清漪與裝夜明珠的小袋子。
周圍驟然暗了下來。
旁一片漆黑,但是很快,師清漪合起來的那兩隻手的隙中就出幽幽的白來,師清漪將疊著的雙手分開,只見掌心托著的那幾個小團都在發。
這種比起夜明珠而言,看上去也更為和,映照著兩人的臉。
脈晶苔只能生長在脈晶之上,常年到脈晶中脈息滋養,若脈息充盈的時候,其實也會跟隨發的,只是因為現在兆脈脈晶里的脈息被阻隔,脈晶苔也就呈現出它最原本的白。
而脈息的源頭來源於千凰亙古的神息,師清漪有神息,如果與之前接脈晶石時那樣,主注神息,組脈晶苔的那些纖也會泛起來。
「這便是你說的戲法麼?」神道。
「我還沒開始變呢。」
師清漪說著,將雙手托在下之下,近了自己的,再呼出氣來,徐徐一吹。
手心聚合的那幾個團,乍一看就像是幾枚公英一樣,現在纖被這一吹,更是如同公英被吹開了,失去了依託,在空中四散開來。
在這黑暗之中,發著的纖環繞在們四周。
兩人如同置於一片發的公英之間,纖紛紛揚揚,恍若暗夜飄雪,又好似雪白的螢火。
「變好了。」師清漪眼中盈著明的笑意,與神對視:「給你變一個兆脈的公英瞧瞧,覺得如何?」
那份赤忱盛在眼中,正昭示著那簡單的心愿。
希神能開心,於是總在神面前展示的溫笑靨。而現在為了讓神忘卻那沉重卻難以說出口的負擔,又在這裏煞費苦心,用兆脈底下最為有限的資源和條件,來哄神高興。
若手中有珍寶,願將所有都奉給。
若手中只有不值一提的泥土,也要為一個哪怕最拙劣的小泥人,只為哄一笑。
神在這漫天飛舞的「公英」細中看著師清漪,邊終於泛起淺笑來,道:「好。」
「客您要是瞧著我這戲法好,您就給個賞錢?」師清漪雙眸晶亮。
「賞。」神手過去,牽住了師清漪的腕子,指腹著的,細細挲,裏頭的滋味更是說還休。
師清漪只覺得手腕一熱,看著神的神看上去已經恢復了不,一顆心總算也放了下來,跟著神繼續往前走。
後的那些發纖仍在們後飛舞,落在了後頭。過不了多久,這些纖又會再度飄落到脈晶苔,依附在上面,繼續生長。
等兩人眼看著快要走回到隊伍休憩的那片脈晶石區域,師清漪扭頭看去,就見一隻細小的紅蝶飛了過來。那小紅蝶飛得高,加上積細微,上面又沒有多照明,不仔細看還真容易看了。
師清漪見濯川放出的影蝶已經回來了,也不知道影蝶帶回了什麼訊息,這隻有為影蝶主人的濯川才能讓它顯出來,連忙加快了腳步。
濯川應到影蝶飛回,連忙站了起來。
魚淺也很高興,道:「阿川,影蝶回來了,你快瞧瞧。」
師清漪和神兩人也走回到們旁,師清漪說:「況如何?」
濯川出手,那隻小紅蝶落在的手背上,蝶翼輕輕扇著。過了片刻,那小紅蝶驟然一分為二,頃刻之間化作了兩隻小蝶,也產生了變化。
最開始這隻小蝶被濯川放出來時,是通白的,在濯川用四筆中的紅筆暈染過後,才變了紅。
而現在這小蝶分化了兩隻,一隻變為黑,另外一隻變為金。
但是這種變化也只是持續了片刻的時間,很快又恢復了之前那隻小紅蝶的模樣。
濯川面頓時往下一沉,眉蹙了起來,魚淺很清楚濯川的這些門道,同樣面憂:「除了黑,竟有金?怎會有這麼強的詭潛藏在附近?」
看來那影蝶顯示的,與查探出來的詭級別有很大關係,金的難度更在黑之上。
師清漪和神顯然也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神也有些凝重。
師清漪說:「這還只是其中兩隻最棘手的。旁的那些縱然戰力遠不及這兩隻,若是那兩隻同時出現,它們再似先前在岔道那邊似的蜂擁而至,圍堵我們,只怕更是難上加難。」
濯川的眉斂著,道:「金最上品,我以往從未遇到過影蝶變為金,若影蝶探查出的詭已經到了這等境界,我的捉妖箱恐怕是捉它不住,除非……」
「阿川,除非什麼?」魚淺道。
濯川道:「若是驚了它,當著它的面以捉妖箱捉之,自然是捉不進。除非我們能趁其不備,暗襲之,它在不知捉妖箱打開的前提下,便能被捉進去。」
神思慮片刻,道:「怕只怕,我們本瞧它不見。」
師清漪也有這種擔心。
兆脈底下的那些東西已經遠遠超過的認知,不管是在數量上,還是厲害程度,都已經讓難以想像,更可怕的是,總覺得那些東西,全都是形的。
如果那些怪是無法被看見的,們也就很難暗襲功。
神又道:「不過若那金品階的當真可不見,我們可用影蝶預估其位置所在,影蝶出現在它邊上,便會立即變為金,且會長時間維持。」
濯川道:「這倒是個法子,先前那隻死去的詭級別不夠,影蝶試不出來,但那隻品階最高的,可以以此法鑒之。只是影蝶不能飛太近了,會被它察覺,只能飛在上方,這般隔得遠,若要辨認影蝶之,必須得有一個目力極佳,擅瞳之人在場。」
說著,看向了師清漪,為難道:「此只有師師你能做到。但你需要時刻盯著,會極耗你的力,若是同時又有許多詭出現,無暇分心,實在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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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就是這樣。
所有的溫和浪漫,都只給你,哪怕在最荒蕪的沙漠,也要為你用沙土畫一朵花,獻給你。
君導:我太師師了,請讓我師師一聲老婆!!!只一秒鐘可以嗎!
卒。
君導又堅強地爬回來了,看著頭上的巨闕:「饒命,我能不能大人你一聲,老婆的老婆?」
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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