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同睡

除了雨霖婞以外,風笙和蘇亦也同樣被音歌的眸子所攝。

三個人跟著音歌，一路返回到之前雨霖婞說紅樓夢的位置，音歌停下來,他們三人也站定了，僵立在那。

音歌最先走到了雨霖婞面前。

雨霖婞雙目無神,裏面空得沒有半點澤。

音歌出右手,繞到雨霖婞腦後,用手掌托著雨霖婞的後腦勺，之後雙目一閉。

等的雙眼再度睜開時，眼中已經點起漩渦，瞳仁更是罕見地變了淡金,進了雨霖婞的眼睛。

無數浮掠影的片段驟然在音歌的面前掠過了似的,雨霖婞要衝進狹窄通道前的怒吼，面對口時的恐懼與瑟瑟發抖,認慫時的那幾聲音姐姐,路上沒心沒肺的玩笑,與風笙蘇亦聊天時笑嘻嘻的各種吐槽,等等諸如此類的畫面,在疊的影變換中,開始一路倒退。

「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雨霖婞曾經的聲音落了下來。

從這句開始,都被抹去了，變為一段空白。

音歌鬆開雨霖婞,繼續走到風笙和蘇亦面前,相繼重複了一遍剛才面對雨霖婞時的舉。

等一切結束了，音歌站在原地等待。

過了一陣,雨霖婞率先回過了神,這時候分明沒有風,卻下意識打了個冷。不過並沒有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先看了看音歌，音歌沒有吭聲，就轉過頭，看向旁那兩名年。

風笙和蘇亦仍舊呆立著。

「喂，阿笙，蘇亦，你們幹嘛呢？」雨霖婞在他們二人眼前揮了揮手。

風笙和蘇亦清醒了過來，面有些恍惚。

「想什麼呢，都傻啦？」雨霖婞了自己的后脖頸，問他們。

「小姐，對不起。」風笙歉意地說：「我剛才走神了。」

蘇亦也十分慚愧：「小姐，你剛才有說什麼嗎？不好意思，我和阿笙都沒聽到。」

「我沒說什麼。」雨霖婞皺眉。

音歌沒有理會他們，繼續往前走。雨霖婞本來還想跟音歌說幾句話，結果見突然就走了，忙不迭地跟了上去，風笙和蘇亦隨在後。

雨霖婞越走，越覺得周圍的環境有些悉，彷彿以往走過似的。

抬眼看去，視野里陸續出現了一些紅蘑菇，那些蘑菇的傘蓋很大，雨霖婞來了興趣，指著其中一片蘑菇叢，對那兩名年說：「這蘑菇有意思啊，都可以用來躲雨了。」

蘇亦比較謹慎：「小姐，時阿姨說這種雨林里鮮艷的蘑菇，基本上都有問題，就算是不吃，近距離接了，也可能會中招。如果它們的蘑菇孢子破裂，也許會釋放毒氣，人要是聞到了，容易中毒或者產生幻覺，最好是躲遠一點。」

音歌聽蘇亦說到「時阿姨」這個稱呼，回頭瞥了一眼雨霖婞，眼睛略顯悲涼地垂了垂，又轉過去。

「我老媽說的這些，我當然知道了。」雨霖婞哼一聲：「我就遠距離欣賞欣賞罷了。」

說著，目落在前面音歌的上，若有所思。

不是周圍的樹影，紅蘑菇，就連音歌的背影，都覺得眼了起來。

如果是周圍環境越走越悉，好似以往來過，還可以懷疑是什麼鬼打牆在作祟，但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眼前這個人會越看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覺。

雨霖婞邁開腳步，快步走到音歌邊，扯住了的手臂。

音歌回過頭，看著雨霖婞，目冷淡地瞥過去，最終落到雨霖婞的手上。

雨霖婞被盯得有點發憷，連忙回手來，裏卻說：「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啊？我總覺得你有點眼。」

相同意思的話，音歌短短一段時間聽了兩遍，眼裏的神比之前聽到的那一次還要更為複雜，目倒也有了些溫度。

「也許吧。」音歌說：「我不清楚。」

雨霖婞睜大眼睛，沒想到音歌會開口回應，頓時又驚又喜。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像是被什麼力量無形中推了一把，鬼使神差地又學了賈寶玉的語氣和臺詞，對著旁邊的風笙和蘇亦，笑說起來：「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風笙：「……」

蘇亦：「……」

這一回，音歌卻只是看著雨霖婞，直接平淡地說：「姐姐。」

雨霖婞居然沒有覺到話里的任何寒意，驀地還有點不習慣，不過改口倒是改得快：「這個姐姐，我曾見過的。」

但說完以後，並沒有人配合。

風笙和蘇亦顯然是沒反應過來的。

雨霖婞頓時又覺得無趣了，向兩位年抱怨：「沒意思，紅樓夢這麼簡單的梗，你們也不給我來接一接，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音歌乾地接了話：「可又是胡說，你又何曾見過？」

雨霖婞頓時懵了。

什麼……什麼況？

緩緩側過臉，看向音歌，彷彿迎面挨了一記晴天霹靂。

實在沒想到，音歌居然會用賈母的臺詞來接的話，是不是在夢啊？而且在紅樓夢裏，這時候的確也應該接賈母的這一句臺詞，不過音歌語氣沒有任何起伏，跟棒讀似的，沒有學到半點賈母的語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音歌真能學到這種語氣，那才驚悚。

但雨霖婞還是被嚇到了，磕磕地說：「音姐姐，謝謝你給我這個面子，接了我的梗，但是吧，有句話……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音歌說：「你別講。」

雨霖婞：「……」

「但我還是覺得應該講一下。」雨霖婞心裏憋不住話，深吸一口氣，給自己鼓足了勇氣，說：「無論是你這個模樣，還是語氣，等等等等，沒有任何一個點能和賈母對得上，這就讓人很齣戲，你……你知道嗎？」

音歌說：「不知道。」

雨霖婞：「……」

雨霖婞默默咽下一口沫子，走到風笙邊，拍著風笙的肩膀，語重心長起來：「阿笙，你來配合吧。」

風笙聰明，一點就，立刻學了賈母的語氣，說：「可又是胡說，你又何曾見過？」

音歌：「……」

音歌轉就走。

看在這三個小孩記憶被抹去了一小段的份上，懶得和他們再計較。

而雨霖婞聽完風笙說這句臺詞，頓時也舒坦了：「還是阿笙來說比較適合。」

雖然心底總是縈繞著一種古怪的覺，但比起音歌來說這句，還是由風笙來說，讓更能接一些。

風笙不敢說話，心底卻有些委屈，開始懷疑人生。小姐居然覺得他適合賈母的臺詞，難道自己適合當小姐的嗎？

雨林里多岔路，這一次音歌沒有走之前那條路，而是拐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雨霖婞越跟著走，越覺得自己像是遠離了什麼地方，心底空落落的，說：「音……姐姐，我們這是去哪啊？」

音歌沒有回頭：「去找你父母會合，不是你說的麼？」

「你確定是這個方向？」雨霖婞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

「確定。」音歌說：「但我不能保證很快見到他們，可能需要很久時間。」

雨霖婞聽到的話，這才放心了些，笑著說：「時間久沒關係，只要能和老爸老媽會合就好。」

音歌回過頭來，手電筒的落在的上，的目微有些黯淡。

知道，雨霖婞和的父母，在這裏註定是會合不到了。

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這能忘卻痛苦。

音歌轉過去，沒有再說什麼，高挑的影在樹影之間穿梭著，後乖乖地跟著三個比矮的青蔥背影。

長生沐浴過後，一的清爽，步履輕盈地穿過竹廊道，來到一間房的門外。門是打開的狀態，裏頭點了許多盞燈，盈滿了和的燈火。

這房間的地面比門外高出不，底下用結實的竹木架著，中間其實是空的，這種結構防，說是地面，實際上就是一個和房間幾乎差不多面積的地榻。

長生暫時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等待。

背靠著牆，有些百無聊賴，就卷了自己的一縷長發，在指尖繞來繞去地把玩。等了好一陣，從那竹廊道的盡頭走過來一個人，那人的影在廊下燈籠映照下，一路分開夜而來。

「……夜。」長生眼中頓時亮起來，快步過去接。

夜也是剛沐浴完畢，穿著一件略顯單薄的黑紗，耳下的紅墜帶在風中輕輕搖曳。

長生遠瞥了一眼，看見兩名子手裏端著托盤，往們竹舍外面走。那是夜的僕從，之前過來給夜送換洗的，巾等，現在正帶著夜換下的返回居所。

「你冷不冷？」長生邊領著夜往房間走，邊問。

夜搖了搖頭。

長生在門口了鞋，赤腳踩在地榻上。夜掃了一眼過去，瞥到的腳趾，潔白瑩潤，像挨在一起的玉小糰子。

「上來罷。」長生笑著朝招手。

夜跟隨了鞋，赤足踩了上去。地面是木質的，一看就是經過了特殊的打磨，上面還抹了一層保護木質的東西，踩在上面，平坦溫潤，更不用擔心會被木刺劃到。

長生向夜介紹道：「這是我最歡喜的房間，阿瑾和阿心佈置的。有了這間地榻房，我便能和阿瑾，阿，還有姑姑一起睡。」

頓了頓，看著夜的眼睛：「如今，還可以加上你同睡。」

夜也看向長生，沒有吭聲。

地榻寬敞，一邊整齊地碼放著幾床被子，還有墊在底下的褥子。

長生在地榻上席地而坐，抬頭向夜道：「阿瑾和阿準備好被褥，已去沐浴了，我瞧見們是一同走進浴房的，許是要沐浴許久，而姑姑還有些靈羽寄來的摺子要看，會晚些來，你我先坐下來等們罷。」

夜坐姿端莊，跪坐在長生面前，雙手擱在上。

長生捧著一個緻的香爐，又將一隻香匣扯開，出裏面各調香，閑聊似的向夜道：「這些香皆是阿調的，用來在地榻房間燃香用。不過阿有一些更好更特別的香，可惜只放在和阿瑾的房間里用，有一次我早晨去們房間，那餘韻實在是香極了，我問們那是什麼香，為何我在這間地榻房裏與們一起睡時，們從未燃過，阿瑾支支吾吾的，阿也不肯我拿。我只能用這香匣里的幾樣，也不知你有無中意的。若你沒有看上的，我再去尋們討要看看。」

夜道：「這些香已很多了。」

長生笑道：「那你歡喜裏頭的什麼香？你挑挑看。」

夜道：「你歡喜哪一種？」

長生指著其中一種香：「我歡喜這種。有些清甜香氣，屋子裏燃了以後，心會愉悅不，能做個好夢。」

「那便這種。」夜道。

長生取出夜選的香，擱進香爐里燃上，香裊裊，開始在屋子裏縈繞開來。

「你覺得好聞麼？」長生道。

夜點了點頭。

眼看還有不時間，長生思索片刻，眼珠一轉，對夜道：「夜，你能與我玩一個戲法麼？」

「好。」夜應道：「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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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歌看著不搭理人，其實很溫的，你們要配合一下，繼續被音歌控制，打分留言澆灌營養呀~

長生，你當然不知道，因為只有我才知道你家阿和阿瑾用的什麼更好更特別的香，但是我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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