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異香

空界另一側劃開的口子還留著,三個人穿過口子，離開空界，再度回到了脈息源頭。神用間隙錐反方向沿著口子劃了一道,口子霎時閉合。

師清漪盯著阿槑帽子底下空的部分，說：「你打算怎麼辦？」

阿槑有些懵了：「什麼我怎麼辦？」

「你現在這副打扮，服裏面都是空的,臉也看不見,在我們面前倒是沒什麼,也習慣了。」師清漪盯著,說：「但是我們要和朋友們會合,不能讓們知道你是形的,否則我們很難解釋你的存在。魚淺況特殊,我目前不能讓知道任何一點夢場的相關,你得有一個合理的新份,才不至於餡。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再在形的狀態。」

雖然阿槑並沒有對的形況有個清楚的待，但從的話里行間來判斷,阿槑的形應該是被迫的。

阿槑之前需要在夢場之中行走,為了不被們這些夢主發覺,形的確是最穩妥的一個選擇。尤其是在夢鈴響起的時候,夢鈴容易暴的位置，如果能夠形，那將極大地降低被找出來的幾率。

如果不是神用了什麼特殊的方法，抓到了形的阿槑,況恐怕會棘手許多。

師清漪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顯現出你原本的模樣？」

阿槑這才明白過來,頭上的帽子有些頹喪地往下垂：「我比你們還希能恢復正常,我跟你們說，我姨姨和小姑姑都說我長得特別可，我也想個臉，讓你們看看我到底有多可的。」

師清漪：「……」

……這倒不必。

「但是不行啊。」阿槑說：「都說我是被大壞蛋一號的，是他為了讓我在夢場里不容易被發現，能更好地幫他達目的，才把我變了這副鬼樣子，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變這樣的。小姑姑說，布夢人不可以用自己的能力隨便給別人布夢，因為不知道別人的目的。開始的時候，其實我也不認識你們，不清楚你們是不是好人，但是那個大壞蛋那麼狠，肯定是做壞事的，臉還蒙起來不敢見人，長得絕對很醜。我被綁架以後，就被他們關起來了，起初我記著小姑姑的教誨，不願意幫他們，他們為了我就範，就總是打我，打了我好多天，我實在太疼啦……」

說到這，將手臂過來，撈起了自己的一邊袖子，這一撈，只能出一截空氣，說：「你們看，我上的傷疤還在呢，騙你們我是狗。」

不過阿槑說這些的語氣，倒也不是很在意，彷彿是傷痛過後的輕描淡寫。

就像是年人傷以後，會大哭一場，但是等很久以後看見自己的傷疤，也不會在那裏傷春悲秋。

師清漪無法親眼看到阿槑上的傷口，但明白阿槑說的是真話。之前和那個黑袍人過手，能覺對方十分狠戾，如果真的對阿槑採取這些折磨方式，倒也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師清漪心底有些難，輕聲說：「我相信你沒有騙我們。」

阿槑見並不懷疑自己，頓時有種被信賴的自豪，說：「而且大壞蛋還不給我吃飯，我也沒烤鴨吃，最後我實在不了，才聽他們的話的。等我答應以後，那個大壞蛋就給我帶了飯菜過來，我吃完以後有點困，躺下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手和腳都看不見，也消失了，嚇得半死，後面才知道是我自己形了。不管我怎麼做，都無法恢復，就只能一直這樣了。」

神道：「許是飯菜里藏了什麼，被你吃下去，才至於此。」

「裏面下了葯嗎？」阿槑大驚：「什麼葯吃下去能形，我也不知道啊。」

神淡道：「我並未聽聞過有此種葯，但飯菜應是有問題的，只是不知裏頭有什麼。」

「那我以後是不是永遠不能恢復了？」阿槑慌忙問：「怎麼辦，我姨姨和小姑姑以後就看不到我的可了，們得多難過。」

神搖頭：「不曉得，得先尋到你令你形的源頭。」

阿槑正心慌著，師清漪語聲溫，向說：「布夢人對夢場太重要了，我和神現在不能放你走，你必須跟在我們側，還要寸步不離，我們可以不束縛你的行，但你要保證聽話。而這意味著你必須要和我們的朋友，還有家人相見，而且還要持續比較長的一段時間。」

阿槑雖然有些憨傻之氣，但還是分得清好壞：「我肯定會聽話的！你們放心，我不會跑，說到底如果沒有我的參與，這些夢場也不會被造出來，也不知道給你們帶來了多麻煩。我覺得很對不起你們，你們有什麼需要我來做的，儘管說，我也想彌補自己的過錯。」

師清漪輕輕一笑，語氣更和氣了：「既然你不能恢復，那隻能換個思路。如果讓你不被魚淺和濯川們看見，其實也很簡單，你掉服就行，像之前那樣跟著，們不會察覺到異樣。但現在這個夢場里正在冬天，外面還下著雪，實在太冷，你不能不穿服，這個辦法肯定是行不通的，所以我得幫你稍微改變一下著打扮。」

「沒問題。」阿槑沒什麼心機，立刻答應：「弄個什麼新打扮？但是話說到前頭，我上這貂你也得給我留著。」

師清漪上下打量：「也算不上什麼新打扮，就是給你添點東西，貂肯定還在。現在你頭上戴了帽子，手上有手套，服和鞋也都將你的遮擋起來，唯一出來的就是臉和脖子，我給你將臉和脖子全部蒙上，再剪兩個小看東西，就沒問題了。」

阿槑想像了下，頓時反應過來：「那不就是大壞蛋一號和二號的打扮了？整個臉都被蒙上，就兩小眼。這也太土了吧，我可是時代的弄兒，走到流最前端，我怎麼能那麼落伍呢？」

師清漪滿口保證：「本質上是學習他們瞞份的方式，但你放心，蒙臉的布肯定比他們漂亮多了，而且特別，絕對符合你時代弄兒的范。」

「真的？」阿槑被說了。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師清漪微微一笑。

阿槑有些興，喃喃自語起來：「這種蒙臉的布是這個夢場裏面所不存在的，得你和夢主合作來造，那豈不是我又可以有機會捧你的臉了？」

師清漪：「……」

「……可以這麼理解。」師清漪面前應了聲。

阿槑這下立刻答應，剛才捧過神的臉，手上的銀手套還沒取下來，順勢又到師清漪面前：「那還等什麼，你們不是趕時間嗎，現在就造。」

師清漪沒有辦法，只得任由阿槑的雙手捧著的臉，說：「你先配合我把凰殿完善好，再造蒙面的面巾。之前兆唁和兆玨造出來的存在太多疏，我現在要造出一個完全符合我記憶里的凰殿，讓我的朋友們能在裏面好好休息。」

「這簡單。」阿槑求之不得：「只是凰殿屬於建築，很多房間，得是大工程了，我得與你捧臉接久一些。」

「……行。」師清漪別無選擇，只得同意。

時間流逝，等終於結束了凰殿的搭建，師清漪又幫阿槑造了一條面巾。

阿槑盯著手裏的面巾，似乎是愣在了那裏：「這……這就是你說的很的面巾？」

那面巾是白底子，上面排著好幾隻漫畫風格的烤鴨，表面裹著一層香冒著油的皮，旁邊還畫著鴨餅和大蔥。

師清漪心底憋笑，臉上一本正經：「看著適合你的。你是弄兒，既然適合你，那肯定是很的，不是麼？」

阿槑：「……」

神由著師清漪暗地裏在那胡鬧，但笑不語。

阿槑沒辦法，再加上那面巾上的烤鴨確實畫得很人，又可，線條還流暢，最終也接了。雖然這些件不存在於夢場，卻也不是隨便就能造出來，還得夢主腦海里有過一些印象，阿槑也不知道師清漪是從哪裏見到這些烤鴨形象的，居然把它們加工到了面巾上。

阿槑摘下帽子，將面巾繞著臉和脖頸裹起來，師清漪走過去幫，將面巾上面開著的兩個孔對著阿槑的眼睛。

那小孔開得還很巧妙，分別開在其中兩隻烤鴨的眼睛。

這下阿槑頭上戴帽，上穿貂，臉上還矇著烤鴨面巾，只出兩個極小的孔。那小孔看過去的時候，也是一片黢黑，一時之間也很難發現裏面其實是空的。

阿槑打扮好了，總覺得自己有哪裏不對勁，向師清漪確認：「我這樣打扮起來，會不會讓人覺得我是個變態？」

師清漪說：「你奔的時候，其實更變態的。」

阿槑：「……」

……好吧。

眼見終於準備好了，三人往脈晶大門走去。

師清漪想起了門口的濯川，心逐漸又沉重起來，低聲向阿槑問出了自己在心底的疑問：「你應該也知道，濯川是半主，但是半主在現實世界，本就是……，進夢場以後才會為行走，可是不能說話，也沒有自主意識，如同一空殼。為什麼濯川進夢場以後，言行舉止卻十分自然，就像是夢主一樣？」

布夢人是最悉夢場規則的，這個問題，或許也只有阿槑才能回答。

阿槑回答的語氣也帶著疑：「這我還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況。」

神道：「你們在空凝時，將濯川從捉妖箱中抱出來，是何種景？」

阿槑想了想，說：「那個濯川是被大壞蛋一號抱出來的，可他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直接就將濯川丟在地上，而我當時其實不知道死了，覺得躺在地上可憐的，就過去攙起來，讓和你們一樣站在那裏，等待空凝時過去。只是我看到了手腕上的半主線以後，才嚇了一跳，原來是個死人，但是按理說死人在空凝時的時候，就算我給扶起來，也無法自主站立，一鬆手又會跌下去，但嚇人的是，居然能站得穩。」

神凝眉，若有所思。

師清漪看著阿槑，說：「那你能不能看出來，濯川和其他半主相比，有什麼特殊之？」

阿槑搖了搖頭：「這我也看不出來。或許我小姑姑或者姨姨能知道，但是們現在也不在這。」

師清漪陷了沉默，過了一會，嚴肅地叮囑阿槑：「你記住，不可以對魚淺還有濯川說這些。」

阿槑懂事：「我肯定不說，不然那個魚淺到刺激，覺醒以後，知道自己朋友早就已經死了，這種對比會讓瘋掉的。」

師清漪一時之間有些心如刀絞，這麼久了，都還是難以接濯川的離開，更何況是魚淺。

「現在魚淺正在逐步覺醒，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恢復進夢場時的狀態，消除的疑？」師清漪語氣有些輕哽，低聲說：「我們還得在夢場里待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裏，我希能和濯川一起度過一段愉快的時，或者說，做一個最想夢到的夢。」

「這不可能消除。」阿槑邊走邊回應：「當夢場搭建好了以後，一旦夢主開始覺醒，就無法阻止了，難以回頭。這也是為什麼布夢人一定要時刻維持著夢場的穩定，更不能被發現，一旦夢場不穩定了，夢主就會逐步覺醒，口子只會越來越大。之前我被你們捉住，夢場的掌控衰弱，們的覺醒也加快了，就算現在夢場重新恢復穩定，覺醒的進度也無法再退回之前的初始狀態。」

師清漪的心越發往下沉，布夢人絕不能不抓，否則事態無法收場，可抓了以後，卻又無法控制覺醒的速度。

世上的事，總是這樣難以兩全。

「你也別太傷心了。」阿槑見面有些難過，安說：「你們對朋友這麼好，我還是可以幫你們的。只是我能力有限，沒辦法完全抑制覺醒，但是呢，我可以有辦法讓這種覺醒變得緩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