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勇敢

剛到前坪,還沒進房子裡面去，雨霖婞就嚷著要一個解釋。

裡面的風笙和蘇亦聽見的聲音，恍惚之下,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產生什麼幻聽了。等發現外面的確是雨霖婞的說話聲,那麼鮮活靈，兩人立即快步跑了出去。

「小姐。」風笙幾乎有些哽咽：「……你回來了。」

蘇亦也摘下眼鏡，背過抹了下眼角,才重新戴上眼鏡。

雨霖婞看見他們兩人，明明也沒過太久，卻有種恍然隔世之,心裡唏噓,上卻說：「幹嘛呢？我不就離開一段時間而已,怎麼還哭上了。」

風笙和蘇亦連忙調整好緒。

雨霖婞聲音溫了下來,笑起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別擔心了。」

一行人分開迷濛的雨霧，步房子的客廳。

尤鉗和一水之前在樓上，聽見了靜，也趕跑了下來。

見雨霖婞平安歸來,尤鉗頓時鬆了一口氣，上前說：「小姐,還好你沒事。」

「你什麼時候到的？」雨霖婞問他。

「昨天下午一點左右。」尤鉗回答：「過來的時候就只看到小水在房子里,他說上午回家去收拾東西，等收拾好回來吃午飯,發現人全都不見了。」

們一行人是在昨天十二點三十左右到達野草地,穿過間隙進夢場。過去沒多久,尤鉗就開車趕到了村裡。

「對啊,嚇死我了。」一水心有餘悸，補充說：「風哥和蘇亦哥也不在，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才知道他們十二點多的時候也是回房子里趕午飯，發現屋子裡不對勁，就出去找了，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又回房子里來看。反正之後我們在村子里轉悠了好幾遍，鄰村也去了。」

之前回來時，有些匆忙，師清漪沒有與他們說多話，就大致代了幾句，以便他們放心。現在聽到他們對當時況的詳細回憶，說：「辛苦你們了。」

神低聲道：「先去沐浴罷。」

剛從雨里進來，一行人渾，站在這裡說話也不是事，師清漪連忙點頭。知道雨霖婞是個急脾氣，肯定要聽來龍去脈，否則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就先囑咐雨霖婞：「先去洗澡，換完服再聊。」

雨霖婞自己倒是無所謂，但可不想邊的人因為淋了雨而冒，暫時按捺住好奇心：「行，都趕去洗，洗完了可得好好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是，雨妹妹。」千芊笑著接了句。

「你要死。」雨霖婞抬腳就要踹，千芊走得快，轉眼就到了樓梯口。

師清漪低下頭，掃了一眼客廳的地面。

因為外面下著雨，所有人都是淋淋的狀態。像這種村子里的一整棟房子，一樓的客廳是不需要換鞋的，進各自房間才需要，以至於地上到是雜的腳印，也正是因為，阿槑的赤足印反倒被人忽略了。

師清漪通過腳印的位置，大概判斷了阿槑的所在，朝招了招手。

阿槑沒有發出聲音，但師清漪能看見那漉漉的赤足印子往自己這邊走過來，就再招了下手，示意阿槑跟著。

回到自己房間，師清漪和神換了鞋，又給阿槑取了一雙沐浴拖鞋過來，給穿上。

於是就見那雙拖鞋看上去沒有人穿，卻自己走起來。

阿槑雖然不被人所見，但也會被雨淋到，尤其沒有穿服，如果不是生來耐凍，被連續淋了兩遭，只怕早就冒了。之前淋雨回來的那次，已經在師清漪們的房間里簡單地洗過澡，已經悉了，不用師清漪說，自發地往浴室走去。

等阿槑洗完，師清漪和神再進去。

等兩人換好乾凈的服出來，神坐在桌旁安靜地拭長發。

師清漪也拿了一條巾，邊拭，邊問阿槑：「待會下去的時候，我就會向大家介紹你，雨霖婞現在還不知道你是形的，你是打算穿著我的服下去呢，還是繼續保持這樣的狀態，直接和們說話？」

「還是奔吧。」房間里只有阿槑的聲音：「這也不是夢場，造不出合襯我的服，你比我高，還比我大，我穿起來其實也不適合，不如不穿。」

師清漪：「……」

看雨霖婞在夢場里一口一個大的，都把阿槑帶什麼樣了。不過以阿槑的子，連春夢場都了如指掌，這種口無遮攔的程度對而言不過是司空見慣，還能說出勁不知道多倍的話。

「行，隨你的喜好來。」師清漪說：「雨霖婞和千芊一樣，見多了稀奇古怪的事，接能力強，你的對們來說並不算什麼，風笙和蘇亦也沒關係。但一水和那位尤鉗不同，他們並沒有對我們這邊的事涉獵太多，而且下午就會離開，你在他們面前時，暫時不要吭聲，等他們走了就沒關係了。」

「明白。」

收拾完畢，三人離開房間，上千芊，音歌，風笙，蘇亦，一起前往雨霖婞的房間。

雨霖婞坐在床邊上吹頭髮，看著房間里聚集的一堆人，心裡早就等急了：「說吧。」

風笙和蘇亦反正是一頭霧水，站在一旁。

關於夢場的講述，涉及種種規則，細節，其中還包括了四個夢場，要講述起來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師清漪事無巨細地向雨霖婞待清楚，有時候也由千芊接著說了一部分，偶爾神也會說幾句，音歌卻是全程沉默。

隨著時間流逝，雨霖婞聽到了布夢人是阿槑，阿槑就向打聲招呼。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這覺像是鬧鬼一樣，雨霖婞雖然在夢場里悉了阿槑，認得出的聲音，還是被嚇了一跳，風笙和蘇亦也變了面。

「阿槑被黑袍人一號灌了一種蠱，被迫形了，在得到蠱解之前，都無法恢復。」師清漪說：「你們只能聽到的聲音，看不見。」

「你在哪呢？」雨霖婞想起夢場里的阿槑還是個渾裹得嚴嚴實實，臉上蒙著烤鴨面巾的古怪模樣，現在發現居然形，出手，下意識在半空中索了下。

結果就到了屬於人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雨霖婞這回嚇得臉驟變，立刻收回手。

阿槑得比雨霖婞還要更大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怎麼我啊！你這個大變態！我要告訴我姨姨和小姑姑，你我！」

雨霖婞：「……」

阿槑：「……」

眾人：「……」

「我……我怎麼知道你就站在我面前！」雨霖婞臉一陣紅一陣白，趕拿紙巾了手：「你才變態吧，你奔！就不知道穿件服啊！」

「我沒服穿。」阿槑委屈：「你們的服都不適合我。」

雨霖婞只好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阿槑：「別嚎了，你上網買點喜歡的服吧，村子里路堵了，快遞會寄到市場那邊，到時候採買的時候可以拿回來。」

這倒是個好主意，阿槑欣然接，也暫時忘記雨霖婞的事了，拿著雨霖婞的手機點了起來。

於是就看見半空中浮著一隻手機。

阿槑邊買東西邊嘀咕：「我手機也沒了，都被黑袍人一號收走了，我想給我姑姑和姨姨打電話。」

「你用我們的手機打。」師清漪輕聲問：「記得們的電話號碼麼？」

「記得。」阿槑說。

「那就好。」師清漪鬆了口氣：「你在網上買個手機，再去市場的營業廳那邊辦理一張新的電話卡。要是你姨姨和小姑姑從老家回來，發現你不見了，肯定著急。」

「好。」阿槑開始忙著購。

其餘的人就繼續給雨霖婞解釋。

雨霖婞越往下聽，什麼夢場，夢門，夢核，夢鈴，夢間時之類的，一堆龐雜的信息直往腦海里灌，臉上簡直風雲變幻。

現在的表現，比當時千芊聽到時還要更為驚訝。

而最讓驚訝的果然還是濯川。

「濯川……真的在夢場里活了嗎？」雨霖婞連吹頭髮都忘記了，關掉電吹風：「我的意思是，言行舉止，看上去和活人沒有任何區別？」

「……對。」師清漪眼中有些黯然。

「這……夢場太不可思議了。」雨霖婞嘆：「濯川活了，而我也變小了。」

千芊笑起來。

雨霖婞頓時反應過來，趕呸一聲：「什麼我變小了，我的意思是我回到了十五歲的模樣。」

說到十五歲，看了一眼旁邊的風笙和蘇亦，面有些恍然。年時與他們兩在雨林里的那些時，正無比清晰在腦海里浮現。

即使已經知道夢場里的風笙和蘇亦只是章臺柳造出來的幻影，因為那幻影看著和本人沒有任何區別，覺彷彿是風笙和蘇亦也回到了過去，陪伴在邊。

過了一會，臉慢慢冷了下去，手指有些發抖。

師清漪知道想到了什麼，面也凝重起來。

還好雨霖婞並沒有表現得太明顯，而是轉過頭，看向了音歌，勉強笑了笑：「我也沒想到，原來當年在雨林里救下我們，還陪著我們走了一段路的那個面人，就是音歌你。」

音歌漠然：「音姐姐。」

雨霖婞：「……」

難怪在音歌模樣變得，想起往事以後，還總是保留著以前對著音歌時的習慣，什麼小音歌，音歌卻本不理會，屢屢壁。

原來緣由在當年的雨林里。

本來音歌就是以姐姐的年紀，和在雨林里相過一段時間，見過小孩時的模樣。後來溯時，卻被當小妹妹對待，等音歌清醒以後，以音歌的子，又怎麼會再搭理那聲小音歌的稱呼，什麼雨姐姐更是沒門了。

雨霖婞現在得知了一切真相，自知從年紀來看，肯定得姐姐。

但也不出口。

「我們以後就直接名字吧。」雨霖婞心虛了：「也別什麼姐姐妹妹了，多沒意思。」

「有意思啊。」千芊笑得：「你了我們姐姐，多有意思，手機里可都記著呢。」

「你還好意思提手機！」雨霖婞說著，轉頭瞥向靜默的神，出手：「表姐，你老實點，把師師的手機拿出來。」

神卻道：「我手機上也有。」

千芊揚了揚手機：「我也有。」

音歌雖然沒吭聲，但也拿出了手機，意思不言而喻。

雨霖婞：「……」

「多有趣啊。」千芊這下倒是認真了些，也不逗了：「這可是難得的記憶和驗，要不是經歷了這次夢場，我們要上哪去看你小時候的模樣？」

師清漪看向神，心裡也冒出了些別樣的念頭來。

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眼角眉梢都染了笑意，從神上挪回目，說：「千芊說得沒錯，還好我帶了手機進去，才能記下這些難得的畫面，不然真的只能夢裡見了，不對，夢裡怎麼見得到。你以前不是說你小時候長得很可，大家都喜歡你麼，這有照片和錄像為證，你還不高興？」

雨霖婞上嚷著要刪除那些證據，但其實是捨不得的，的確是不可多得的記憶。本以為十五歲的，和的朋友們不可能同在一個軌道上，但經過這次夢場，居然能以十五歲的模樣與們聚在一起。

心裡知道，這的確是有趣的。

「我不刪，留下也可以。」雨霖婞哼哼唧唧的：「但是我先說好，以後不可以隨便拿出來，要保。」

「放心吧，雨妹妹。」千芊笑盈盈的：「除了我們自己人，別人不會知道你了我們姐姐的。」

雨霖婞：「……」

「心肝寶貝和魚淺還不知道，等們出來有了信號，我發給們。」千芊說：「行不行，雨妹妹？」

「你再我一句妹妹，就不行。」雨霖婞差點又要罵。

千芊搖頭：「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呢，必須行。」

雨霖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