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魅

「你雇傭了他這一批隊伍？」

師清漪能從黃梁對捉妖箱的種種覬覦中,看出他是一個極其貪婪的人。如果能讓他聽夜的話，酬勞想必是不菲的價格，另外周商和他們那些兄弟們的對話中可以得知,這裡面還包括別的利益。

他們顯然是來下地的,奔著大賺一筆而去。

周商曾在地底下的迷宮裡落了手機,他們那群人在迷宮裡探過底。對於這類專門下地的人，不會盲目地運氣，必然是提前聽聞了風聲,知道村子地底下有什麼值得他們跑一趟的貴重東西，才會如此不顧命安危。

「是。」夜道：「我需要一些這方面的專業人士，他們有多次下地的經驗。」

師清漪其實還有許多問題要問，但是不能耽擱時間,只能儘快先用現在了解到的況與夜商定一個計劃，至於剩下的，後面有機會可以細談。

說：「如果周商以為自己有機會得到捉妖箱,肯定會告訴黃梁。你回去后,可以適當地向黃梁表示對捉妖箱的興趣，等周商到了我們房子里，你就以看捉妖箱的名義,跟著一起過來。」

「可以。」夜應允。

「你先走吧，後面消息里再說。」師清漪一想到監視者的存在,越發謹慎，又輕地叮囑夜：「好好照顧自己，萬事小心。」

夜的目在們上逐一掃過去,最後在長生上停留了片刻,沒再說什麼,轉穿過夢門,離開了。

長生怔怔地看著的影消失。

三個人在空界里等待了一段時間，與夜錯開時間，這才從夢門出去。們回到房子里通知同伴們，並準備了下，留下風笙和蘇亦守著房子，其餘的人則全都前往凰都夢場。

雨霖婞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有機會見到濯川活著的模樣，剛穿過凰都夢場的口時，還有些張。

剛進去就是風雪迎面而來，等在那漫天風雪中驟然窺到凰都的瑰麗之景，彷彿整個人都置於一個極其不可思議的夢中。

一路走，一路看，更是無比的震撼。

以往自詡什麼沒見過，如今這一進來，才發現，真的沒見過。

這是真實存在的世界嗎？

「這就是師師你家？」雨霖婞有點冷，下意識抱了下手臂，咂舌：「我覺自己像突然穿越到了什麼頂級大製作的古代電影里。」

「那倒是，只有你穿越。」千芊看了一眼上冬季的高定款大，還有圍巾。

別人進凰都夢場后，都是穿的寒的古裝，阿槑甚至還穿了貂，只有雨霖婞上是現代人才有的打扮。

們到村子時，已經是快春末了，背包里攜帶的服都是偏單薄的，不可能有冬裝。現在雨霖婞，千芊，音歌上穿著的這些服裝款式，全都是師清漪通過和阿槑合作造出來的，至於長生當年本就隨們一起回來，仍然是當年一模一樣的打扮，袍子上帶了茸茸的兜帽。

師清漪舉著紙傘，笑了笑：「你可以多逛逛，反正後面都要去的，先提前在夢場里悉一下，只要不被魚淺和濯川看見就好。們雖然沒有覺醒，但差不多也快到邊緣了，現在只是借著夢核香氣的蒙蔽作用在勉強維持，切記不要引起們的懷疑。」

「那我得逛多天才能逛完。」雨霖婞頭疼：「這雪也太大了吧，早知道我就選更保暖的羽絨服了。」

師清漪無奈說：「你不是說羽絨服現不來你的氣質麼，非要大。我現在和阿槑給你造件羽絨服？」

「那我還是選漂亮。」雨霖婞堅定地擺手：「區區寒冷，算得了什麼。」

師清漪：「……」

神褪下上的雪白狐裘，走過去披到雨霖婞上。

雨霖婞頓時愣住了。

神淡道：「到了凰殿便還我，這是我最歡喜的，我今日得穿。」

雨霖婞心裡，上倒是不忘磕磣：「小氣鬼。」

師清漪見了，生怕神凍著，連忙說：「你趕快先換一件。」

「嗯。」神在凰都夢場里是夢主，可以造出自己以前穿過的任何衫，這下上又披了一件狐裘。

師清漪認出來款式，那竟是神當年和在白馬雪山上，曾穿過的一件銀狐裘，心中唏噓不已。兩人同時看了一眼雨霖婞，這才轉過臉去，專心趕路。

一行人進凰殿，之前師清漪不在，凰殿里沒有任何幻影，也就沒有神準備驅寒的炭火。不過裡面沒有風雪，殿門關上以後，暖和不，雨霖婞上有大，再披件狐裘就覺得沒必要了，連忙褪下來，遞給神。

神安靜地換好狐裘。

「我看著也沒人啊。」雨霖婞在空的殿四看看：「們兩在哪。阿槑要不你掛個眼睛，看看位置。」

「那不行。」阿槑的臉還是那副被烤鴨面巾裹得嚴實的模樣：「萬一們正親熱呢，我是一個有職業守的布夢人。」

雨霖婞：「……」

……你還真能說。

「我和神還有長生先去找一找，們應該不會出去的。」師清漪看向已經來過一次的千芊：「千芊，你帶們去你之前休息過的那間房裡。等我們看到們，再回來你們，現在這樣一起找，萬一突然撞上，那可不得了。」

「沒問題。」千芊跟導遊似的招了招手，笑意盈盈地說：「各位請跟我來，我們現在準備去的地方就是書房，很多書可以打發時間，你們不會等得無聊的。」

又一把摟過阿槑：「再不行，還有阿槑專業陪聊，保證你們流連忘返，絕對不知道無聊是個什麼詞語。」

阿槑笑起來：「嘿嘿嘿，我陪聊不收錢的。」

雨霖婞：「……」

雨霖婞懶得搭理，翻個白眼：「我都能猜到師師和表姐看的都是些什麼，機關，陣法，稀奇古怪的古籍，怪，民俗，基本都是些晦的學典籍，看不了幾頁就要睡著了。」

「不會。」長生忙道：「裡頭許多書很是有趣，涉及各種，阿瑾有一本專門學魅的書，是以舞為，裡頭還有圖，我雖不會跳，卻看得津津有味。」

師清漪：「……」

「什麼玩意？」雨霖婞差點噴了：「師師你怎麼會有這種書？還有，你會跳舞？」

本不知道師清漪在夢場里穿過舞娘衫，更不知道師清漪會跳，畢竟師清漪從沒在們一行人面前跳過。

師清漪：「……」

「阿瑾跳得十分的。」長生自豪道：「甚至還穿舞娘衫跳過，我和阿都見過。」

師清漪：「……」

……你再說下去，我老底全給你抖出來了。

「快快快，養蛇的趕帶路。」雨霖婞快笑死了，抓著千芊就走：「我們快去找來看看，這什麼奇書啊。」

眼看著一行人都被千芊帶走，只剩下一家三口站在原地。

師清漪看著長生：「……」

「阿瑾，你怎麼了？」長生問。

「……沒怎麼，你很好客。」師清漪無奈地誇一句，心裡卻想著還好自己收的那些話本子都藏起來了，還是特地用機關箱裝著，否則要是被們幾個翻出來看，還不得被們笑死。

長生以為師清漪真的誇，笑了起來。

三個人往前走，去找濯川和魚淺。

長生說起這事，邊走還邊惋惜起來：「阿瑾，你為何許久都不跳舞，分明跳得那般好，學了舞，不就是拿來跳的麼，為何你不跳？我和阿都想看。」

師清漪瞥向神：「……你想看？」

神面無表道：「我沒說過。」

「所以你不想看？」師清漪輕哼。

神道：「我也沒說過。」

師清漪：「……」

……就你會繞。

師清漪只得對長生說：「我……年的時候跳舞，又不是真的為了跳舞，我只是想學那個。但上面說非要懂舞才能學，我只能先下功夫練了一段時間。」

「你年時為何要去學魅？」長生不解。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到書上說這個很厲害吧，小時候懂什麼，那麼多藏書，眼睛都挑花了。」師清漪自己都無語了，時間過去實在太久遠，也難以理解自己小時候的腦迴路，說：「要是我能回到小時候，一定要對我自己說，別學這個，本就沒用。」

「沒用麼？」長生道。

師清漪搖頭：「我覺得沒用，學來學去，反倒只學會了跳舞。」

只能安自己，誰小時候學東西，沒走過幾次彎路呢。

「那你對誰用過麼？」長生又問。

「當然用過。」師清漪說：「學了，肯定要測試的，時間太久，說實話我有些細節也模糊了，但是我記得是用過，不然我怎麼知道沒用，畢竟對方本就沒反應，我覺得那本書在騙我，就沒再深繼續學了。」

不過差錯的，舞技的確是十分出眾，再加上魅里的舞姿就是為了蠱心智而設計，自然尤為勾人。

神蹙眉，冷聲道：「對何人用過？」

師清漪覺到神聲音里的幾分悶，頓時明白了神的意思。這是魅，還得跳舞施展，要是對別人用過，神想必是不高興了。

「你知道了又怎麼樣？」師清漪逗：「去我小時候，在我測試魅之前把對方騙走？」

神道：「若你允許，我會去。」

師清漪：「……」

頓時反應過來。

如果真要認真起來的話，神的確是可以去小時候見的。

畢竟這是夢場。

可以選擇任何記憶里的場景與時間段進行搭建，只要阿槑配合即可。雖然夢場無法真的回到真實的過去，但往昔毫無差別地再度呈現，至可以彌補一些心中的憾。

「那你可得下一番功夫。」師清漪覺得有趣，越發想笑：「我當初可不止有一個測試的，好幾個實驗對象，你怎麼騙得過來？」

神一聲不吭。

「而且你還要準備不東西，要是你不知道，可怎麼騙？」師清漪雙手背在後，倒退著走，看著神，眨了眨眼：「我提醒一個，你得準備好。」

神略微蹙眉，似乎猜到了什麼。

長生不解：「阿瑾，為何還要準備？」

師清漪噗嗤一笑：「因為其中一個實驗魅的對象，是狗。」

神：「……」

長生也笑出了聲：「阿瑾你怎地對狗使用魅？」

師清漪也覺得對小時候的自己服氣：「我當時想著，人和應該沒什麼區別吧，如果這個真那麼有用，可以蠱的心智，就可以讓去幫自己辦事了。現在回想，是特別可笑。」

三人一路這樣聊著天，走到了魚淺和濯川的房間。

師清漪側耳聽了聽，裡面沒有任何靜，魚淺和濯川並不在裡面。不過凰殿十分大，各種殿，各種房間，還有花園，曲折迴廊等等，尋思著兩人既然不會離開凰殿，可能是去花園玩了。

神卻又腳步頓住，並不走。

師清漪也發覺有點不對勁，覺好像是了點什麼。

很快就反應過來。

……沒有任何夢核的香氣。

之前幫魚淺們在房裡燃燒夢核以後，站在門口，鼻息間就能聞到從房裡散逸出來的香氣。當時為了能讓夢核持續燃燒，師清漪曾特地找個說辭叮囑們，不要熄滅香爐，說這種香是神特地調配的，可以燃燒很久，如果一直燃著，房間里香氣充盈，也就不必再度點香了，更能起到凝神與清新作用，對們有好。

當時濯川是點頭應了聲的。

以濯川的格，既然答應了，應該不會熄滅才是。

師清漪猶豫了下，還是手試著推了推房門，房門隨之輕輕打開。嗅覺靈敏，只能聞到些許香氣的殘留，以這種濃度來推測，香爐應該熄滅很久了，至昨天都沒燃過。

師清漪覺得十分不妙，如果昨天晚上魚淺和濯川休息的時候，們沒有在夢核香氣之中，以們原本就瀕臨界限的覺醒程度而言，極有可能會在某個瞬間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