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榕間
神也瞧見了白牆上快速移的螞蟻黑線,不過並沒有立即跳下,而是看向師清漪,用手勢回道:「再過一會,莫要擔心。」
師清漪知道是想觀察那些螞蟻和那四口箱子到底有什麼關係,而最好的觀察站立點,也只有上方。
既然神這樣安,自然相信神能把握這個分寸,可心底仍然免不了張。
「千萬小心。」師清漪瞬也不瞬地盯著神。
神則看著黑線的來。
螞蟻排列而的黑線從牆上來到了天花板,且越來越近四口箱子的垂掛點。那四口箱子分別被四道鎖鏈捆著,懸了起來,與天花板之間形了四道垂直懸掛的鎖鏈。
等螞蟻線蜿蜒到了箱子的上方,立即分四路,分別沿著四道鎖鏈往下。
鎖鏈的十分暗沉,那麼細小的黑螞蟻到了鎖鏈上后,本就分辨不出。師清漪不得不運起炫瞳,這回鎖鏈上的螞蟻軌跡終於變得無比清晰。炫瞳運作期間,會持續不斷地消耗的力,本不需要這個時刻使用,但毫不猶豫地就開了炫瞳,就是想幫神仔細盯著。
師清漪幾乎屏住呼吸,看著那四列螞蟻飛速往下。
神站在東南方向的箱子上,巋然不。
而東南方向鎖鏈上的螞蟻,抵達鎖鏈與箱子的界。
師清漪攥了手,右腳往後挪了下,子也有了一個蓄力跳躍的傾向。心想如果下一秒神還不準備跳,就要強行帶下來。
螞蟻已經到了神所在的箱子。
神眸瞥去,在那一剎那輕盈躍下,來到師清漪面前。
師清漪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勉強往回落,站直了子。
雨霖婞也張得不行,在手機上輸了文字,問神:「上面到底怎麼樣?你看見什麼了?」
神接過的手機,接著底下打字:「四口箱子皆有極細小孔。先前瞧不出來,待那些螞蟻來到箱子,便各自在某個位置箱中,我才曉得那裏有小孔。」
雨霖婞繼續:「螞蟻的目的地是箱子裏的東西,如果裏面真的是,那是進以為食?你就在箱子那裏,它們並沒有攻擊你,而是去了箱子部,難道它們對的興趣大於活人?」
神回道:「暫時無法確定。」
師清漪站在邊上看著們的對話,時不時瞥向上頭的箱子。
既然箱子上的小孔幾乎看不見,而又有螞蟻從外面進來,奔著箱子而去,覺得這四口箱子就像是為那些螞蟻特地準備的,小孔也完地匹配了它們的型,方便它們出。
姓林的在以這種方式飼餵螞蟻?
螞蟻分工明確,且都是有自己專門的窩,這四口箱子看上去並不像是它們的巢,更像是開飯的餐廳。等用過餐,螞蟻應該會離開,返回巢。
四個人站在底下,安靜等待。
沒過多久,師清漪就發現螞蟻已經從箱子裏出來,再度沿著鎖鏈游上天花板,並往牆上去,最後還是和之前一樣,快速且井然有序地回到了地面上。
四人往後避讓了些,給這長而蜿蜒的螞蟻隊列讓出一條道來。
只是師清漪卻發現黑線變了。除了螞蟻本的黑,上面還排了一列紅線,師清漪定睛一看,就見每隻螞蟻的背上其實都附著了一小塊紅的東西,這東西看著小,但相比螞蟻的型而言還要大上一點,被螞蟻搬運著,有些搖搖墜。
那看上去像是極小的粒。
於是隨著螞蟻隊列的推進,地面上那一長列的粒快速往門底下去。
四個人不再遲疑,快步跟著它們。
等出了門,師清漪還特地將鐵門關好,掛好鎖,讓一切恢復原狀。
外面的夜越發暗沉了,師清漪約約,似乎聽到了一聲夜梟的聲。
們一路跟著螞蟻,來到了大榕樹底下,就見運輸著粒的螞蟻線已經沿著榕樹的主幹,往上蜿蜒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層層纏的枝葉之間。
「上?」雨霖婞抬起腦袋,輕甩了下。
師清漪點了點頭。
毫無疑問,螞蟻窩就藏在這大榕樹之中,想弄清楚在什麼位置。
神第一個輕踏而上,躍到其中一相對較為顯眼的分枝幹上面,舉著手電筒往下照。每一次,幾乎都是打頭陣,防止有可能出現在前頭的危險。
師清漪負責斷後,說:「雨霖婞,你和阿音上去。」
音歌足尖一點,利落地落在神邊。
雨霖婞:「……」
雨霖婞不會輕功,只能沿著樹榦往上攀爬。不過本就擅長攀援登壁,手矯健,幾下也躥了上去。
師清漪怕雨霖婞又刺激,也是選擇了爬樹這個方式。掛好軍刀,手中握著春雪,手腳並用地往上爬,每爬一次,春雪就被墊在的手底下,溫度越發有些冷。
師清漪心想,這樣都鬧脾氣?
要怎麼伺候春雪才好。
如果伺候不好,春雪遲遲不肯認主,就一直無法將春雪的刃取出了。
雨霖婞搭著上面一枝杈,故作:「師師,還好你沒有拋棄我們『不會輕功組織』,組織上表示十分欣。」
「謝貴組織對我的認可。」師清漪捧場。
雨霖婞轉而幸災樂禍地看向神:「表姐,你看清楚了,從這裏開始,上面可都是橫生錯節的枝杈,你就算輕功再好也飛不上去,還是得乖乖跟我一起爬。」
榕樹越往上,分支越多,輕功的確只能止步於此。
神淡淡瞥一眼:「我早已加了貴組織。」
說著,手勾著一樹枝,子輕輕一盪,落在主幹上攀著,往上爬去,音歌隨在後。
師清漪回想起神當初在地底下說是不會輕功組織的人的說辭,輕輕一笑。
雨霖婞排在第三個,也知道神這話是什麼意思,裏嚷嚷著:「不要臉,你以為加組織這麼容易,給我先寫個組織申請書。」
師清漪將手電筒卡在肩膀的卡扣固定好,一個人落在最後。跟著爬了一段距離,卻又聽見一聲夜梟的哀,這聲有些短促,轉頭看去,發現不遠的樹影中有個影子若若現,那裏像是蹲著什麼大型鳥類。
立即側過了些,以便肩上的手電筒能將那個影子照得更清楚。
一張夜梟的臉在線中,利爪勾著樹榦,眼神冷銳地盯著看。
夜梟又貓頭鷹,在夜裏出沒,和烏一樣,常被人看做不吉利的象徵。相傳人們看見了夜梟,就知道附近有人快死了,或者已經死去,因為夜梟嗅覺敏銳,能聞到死者的氣味。
師清漪略蹙了下眉,對前面的三人說:「你們看這隻夜梟。」
爬暫時都停止了。
雨霖婞渾冒了層皮疙瘩,低聲說:「這夜梟怎麼怪怪的,只有……一隻眼睛。」
它並不是瞎了一隻眼。
而是臉上就只有一隻眼睛,長在最中央。被這隻獨眼看了,師清漪只覺得那目都是涼颼颼的,反正從沒見過一隻眼的夜梟。
「要不要先下手為強?」雨霖婞的手到皮帶上掛著的槍上:「這看著就是個怪。」
那隻夜梟似乎能聽懂說的話,翅膀張開,立即飛走了。
只留下那輕輕晃的樹枝。
「膽小鬼。」雨霖婞嗤笑。
隊伍再度移起來。
這回又爬了一段時間,師清漪心裏卻越來越覺得古怪。榕樹一向都長得不會太高,而是以枝葉擴開的廣度著稱,現在們一行也爬了好一陣了,以這個速度,怎麼都該到達樹頂才對,但現在卻連樹頂的影子都沒見著。
眼前仍然是無數纏的榕樹枝杈,枝葉繁,橫亙在上頭。
們每撥開一層,還有下一層。
而師清漪又看到了夜梟。
這回那隻夜梟距離更近了些,臉上的眼睛有了變化,變了正常的兩隻眼睛,看著們。
「這不是之前那隻吧?」雨霖婞頓時覺得心裏的。
「不是。」最前面傳來神的聲音。
「你們說我能不能開槍?」雨霖婞問們意見:「如果我開槍了,會不會招致什麼不利後果?這榕樹哪裏都著不對勁。」
「先莫要妄。」神道:「觀察。」
雨霖婞只好忍住了。
繼續往上爬。
漸漸的,師清漪越發覺得這個高度已經超出了的想像,可為什麼還沒爬到頂端?將子頓住了,緩緩低頭,往下看去,發現居然已經看不見地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沉的黑暗。
底下的黑暗似在翻湧,像未知的深淵。
「之前從外面看,這樹不可能有我們爬過的距離這麼高。」師清漪說:「我覺我們已經爬了差不多二十幾米了,可就算我們真的爬了二十幾米,也應該要看到地面才是。」
雨霖婞聽這麼一說,也往下看了看,立刻罵了一聲:「見鬼,底下是什麼?地呢?」
就算站在幾十層高樓大廈的頂樓往下看去,也能俯瞰到小的地面景緻才對。
現在這個況,就像是底下的一切已經被未知吞噬了,什麼都沒有。榕樹的枝葉和樹杈似乎沒有任何依託,漂浮在那片黑暗之上。
音歌的眼睛能窺破一些常人難以發覺的存在,師清漪趕問音歌:「阿音,你能看清楚底下有什麼嗎?」
音歌看了片刻,說:「看不出,底下就是黑的。」
「撞邪了,那我們還爬不爬?」雨霖婞說:「還是返回去?」
神幽幽道:「想必回不去。」
雨霖婞:「……」
師清漪心裏也和神有著同樣的想法。就算們原路返回,也很可能回不到初始點,越往上,怎麼都到不了頂端,越往下,應該也怎麼都到不了地面。
這時候,神抬眸去。
只聽翅膀拍打的聲音響起,一隻夜梟又落在了們附近。
師清漪瞥了一眼那夜梟的臉,心裏頓時猛地往下墜,就見這隻夜梟的眼睛已經是三隻了。彷彿隨著們不斷往上爬,夜梟的眼睛也在逐個增加。
雨霖婞被惹了,脾氣一上來,恨不得立刻就一槍崩了它。但又擔心現在況變得這麼詭異,這榕樹裏面彷彿有另外一個異域空間,和外面看著完全不一樣,如果開槍發出響聲,或者打死了夜梟,可能會招來什麼讓們難以應對的異變。
現在似乎只能小心翼翼,不去打破這種死寂的平衡。
「那怎麼辦?」雨霖婞看一眼上面纏繞得幾乎扭曲了的榕樹枝葉:「繼續爬?」
師清漪想了想,說:「爬。」
隊伍下不去,只能繼續往上移。夜梟看見們重新開始了起來,再度展翼飛走了。
師清漪整個人越發謹慎起來,就連呼吸都是輕的。這可不是什麼在迷宮裏遇到了鬼打牆,而是在樹上,上面無所依,底下無落,一旦遇到什麼蹊蹺,們很難活開,稍有不慎就會墜落下去。
如果真的有那麼高,掉下去必定碎骨了。
又過了凝滯的五分鐘,誰也沒有說話,師清漪爬著爬著,子猛地頓住。
覺自己的左腳似乎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準確的來說,不是纏住,而是握住。
像是有一隻僵的人手,握著了的腳踝。
那是毫無溫度的抓握,甚至抓得有些疼。
落在最後面,後本不可能再有別人,被這隻手一抓,整個人頓時連孔都快炸起來似的,毫不猶豫地將左腳猛地往下一踹。
跟著就覺得自己踹到了什麼東西上,像是人的腦袋,往下踹的同時低頭看去,就見伴隨著一聲哀嚎響起,一個渾穿得破破爛爛,披頭散髮的人被踹了下去。
那人掉進了底下的黑暗中,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似乎是黑暗將他的聲音吞沒了。
師清漪額頭都浮起冷汗,但心底卻更加覺得不對勁。
為什麼突然這麼安靜?
照理說,踹下去一個什麼東西,那東西發出哀嚎,自己在底下也有明顯作,前面的神們肯定會知道,但並沒有聽見神有任何反應。
師清漪冷汗越冒越多,緩緩抬頭看去。
上面的樹榦空空如也。
現在就只有一個人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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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你再次發被技能:老婆又不見了【。隊友也不見了【。
第六卷就是這麼刺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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