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救火

等邊橙與那些學生的緒暫時穩定下來,不再哭了，師清漪看著他們，說：「別怕,接下來會送你們去醫院治療。」

的聲音很和：「但這裡有一個問題，你們之前是失蹤的,肯定驚了警方，回去之後，警方會找你們問話。你們這段時間裡在地底下遇到的一切，如果你們想的話，都可以寫進警方筆錄里,但我們幾個，並不想出現在你們的描述里。我們希能清凈一點。」

邊橙比其他學生的思路更清晰,也更勇敢,要了白紙和筆，寫道：「我明白了。如果警察找我,我就回答是地底下發生混,綁我們的人被怪殺掉了,我們幾個趁逃了出來。」

把自己寫的紙給其他幾個學生都看了,其他學生表示同意，連連點頭。學生們將師清漪這些人當做救命恩人，如果們有這個不的要求，還是會配合的。至於警方知道后,會不會派人下到地底下查探，那就不確定了，但師清漪覺得多半不會。

這邊村子里地底下不幹凈的傳聞早傳遍了,說有什麼巨大的無常殿,也有警方因此丟了命,應該不會再進去冒險，很可能以綁架傷害案的形式結案。接下來的安排，還是會將重點落到這些學生的治療以及心理疏導上。

師清漪與那些學生待了一些話之後，帶著他們離開野草地，讓他們在大路邊上等待，雨霖婞和神留下陪著，師清漪則與音歌快步前往房子。

遠遠地就看到長生在前坪焦急地來回踱步，千芊在一旁看著。等長生看見了師清漪的影，先是一愣，跟著幾乎是飛奔而來。

「阿瑾！」長生抱住了師清漪，又仔細打量了一番，看到子上全都是破開的口子，急道：「你還傷了？阿與和雨姑娘怎地未曾歸來？」

「師師。」千芊也關切地快步過來。

「都是小傷口，我沒什麼事。」師清漪了長生的腦袋，笑著說：「我們救出了幾個學生，很快要去醫院，們兩和學生們在路邊上等著。我手機沒電了，知道你們著急，回來告訴你們一聲，等我們回來再說。」

「沒事便好。」長生這才鬆了一口氣：「你們這回實在去了太久，只是去瞧一下榕樹旁的房子而已，總不至於這般久。夜曉得了，便讓的一個僕從也去那邊房子查探了，你們可曾遇見？」

「見到了，是寧凝。」師清漪說：「不過現在應該稱呼為九了。」

這樣說來，寧凝應該也是看完房子后，察覺到榕樹不對，通過榕樹的域進了地底下。

長生和千芊聽了，有些驚訝於寧凝的出現。夜在給長生的消息回復里只說派出了一個僕從，們並不知道那就是寧凝。

時間有限，師清漪讓音歌留在房子里休息，順便和長生千芊們一起保護濯川，防止馭者異，自己則了風笙與蘇亦開車過去，接那些學生們去醫院。

高臺縣醫院離村子這裡比較遠，路上的時候，雨霖婞從那個昏迷的學生服口袋裡拿出那個錄了像的手機，將那些錄像備份了一份，然後刪除了手機里的錄像和痕跡，這才將手機還回去。這是那個學生的父親臨死之前的，得給那個學生留作紀念。

一路開了許久，才到達醫院外頭。師清漪等人不便出面，就把車輛都停在僻靜的影里，下車與那些學生告別。

「進去后，就找急診臺的護士，再請護士打電話聯繫你們的家人。」師清漪說：「到了醫院，你們什麼都不用怕了。」

看向邊橙：「邊橙，你帶著們，能做到麼？」

邊橙目堅毅，點點頭。

「我相信你，能做到。」師清漪笑了笑。

邊橙終於逃出生天，箇中滋味簡直難以形容，這回沒有寫字，而是鄭重地了，向師清漪們無聲地做了兩個字的口型。

師清漪看出的口型，那是在說：「謝謝。」

邊橙眼中含了淚花。

師清漪看著，也低聲說：「謝謝你。」

在詭譎的地底下，遇見了一個值得信任的陌生人。

是多麼謝。

邊橙面疑，似乎不明白師清漪為什麼這麼說。師清漪心中五味雜陳，朝揮了揮手，邊橙沒再耽擱，帶著其他學生向們激地鞠了一個躬，這才朝醫院大門走去。

剩下師清漪，神，雨霖婞站在幽暗的夜之中。

師清漪看著神：「是乾淨的。希和那些學生以後能從這次傷痛中走出來。」

雖然舌頭的創傷再也無法復原，但相信以邊橙的堅強和聰明，能堅持走下去。

神輕輕頷首，道：「回去罷。」

主要是醫院來回的路途太久了，等再度回到村裡的房子，雨霖婞早就睡著了，去下車，的手迷迷糊糊中不斷揮，裡直罵別吵，最後沒辦法，還是風笙和蘇亦把抬下了車，送去休息。

長生一直堅持在客廳里等到師清漪們回來，等得昏昏睡，最後還是神抱著回房睡覺的。

這個驚險疲憊的夜晚終於告一段落，師清漪和神洗完澡，很快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個晴好和煦的天氣。地底下的霾彷彿也被一掃而空，迎接這的味道。

雨霖婞睡到很晚才起，起來還因為起床氣發了脾氣，之後將自己收拾乾淨了，下樓的時候裡還在念叨著：「昨天我怎麼就那麼睡了，沒有洗澡，也沒有人給我換服！你們這些傢伙，我在地底下滾了一灰，就讓我這麼睡，早上起來聞著那味我都暈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你們誰去聞聞我那床鋪！」

風笙和蘇亦戰戰兢兢的：「小姐，昨天晚上你回來時睡得沉，我們……不敢給你換服，只好讓你直接躺著了。」

千芊坐在桌旁，慢悠悠喝茶：「你是忘記你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揚言誰要是吵你睡覺，你就弄死誰？他們兩個小哥不方便幫你換，我方便啊，但你不肯，睡著了還對我連打帶踢，大小姐，我伺候你不起。」

雨霖婞：「……」

「養蛇的，你別信口雌黃污衊我。」雨霖婞有點心虛，尋思著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早知道我就給你錄個像，也能當個證據。」千芊搖了搖頭。

們兩在這對嗆，神走到雨霖婞房間，床上的確有味了，難怪雨霖婞一肚子火，就替拆下之前的，換上乾淨的一套，並把雨霖婞睡髒的被套床單和枕頭拿去洗機里洗。

雨霖婞這下對千芊更有氣了，指著神，對千芊痛心疾首地說：「你看看表姐啊！你看看人家！幫我洗被子，多麼賢惠！」

神經過雨霖婞，淡淡留下一句：「我只是怕房子里有味道。」

雨霖婞：「……」

抬腳要踹神，神輕飄飄走開了。

外頭正好，風也溫，師清漪在前坪里牽了曬繩，將神洗好的被子等一一晾曬上去，穿過布料，帶來一種愜意的通。

長生也過來幫忙，將那在風中搖曳的被單理順了，拍了拍。

但的作很快就停下了，覺被單的另一側出現了一個影。那影在微的潤被單相隔之下，約約的。

被單被另一側那人掀開了。

夜抬手撥開被單一角，默默地看著，眸中落了些許，但卻並沒有將眸中的夜點亮。

長生又驚又喜，沒想到夜居然來了。

夜與隔著被單相，點了點頭：「我過來給魚淺授課。」

夜的後還跟著灰白，灰白如同跟班鵪鶉似的了腦袋，擺著手對長生打了個招呼：「……嗨，小仙。」

長生噗嗤一笑，學著他說話，也搖手：「嗨。」

夜瞥了一眼灰白：「你什麼？」

「……小……小仙，不可以嗎，荼姐？」荼姐平常說話也沒什麼表，灰白其實也看不出的緒，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氣，小心翼翼地解釋：「我是看長得好漂亮，好像小仙，才這麼的。」

荼姐好像不會開心，也不會生氣。

就是讓他覺得害怕。

夜卻點了點頭：「是漂亮。」

長生頓時愣住了，過了一會，臉頰微有些紅撲撲的，對灰白道：「你可是還不知我名姓？」

灰白忙說出自己在稱呼方面的苦惱：「我不知道你姓什麼，聽師小姐和小姐你長生，可是又聽那個千小姐你心肝寶貝，這聽著都不像是我能稱呼的。」

長生笑道：「我姓靖。」

灰白改口：「靖小姐。」

夜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沒有反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師清漪和神剛才進去取另外要晾曬的，暫時進了屋，這下提著桶子出來，看見長生在和夜，灰白說著什麼，忙走了過去。

師清漪笑了笑：「你們在說什麼？」

「說怎麼稱呼我。」長生的心比這外頭的還要好。

師清漪讓夜和灰白進房子里去，灰白明面上說是來再看看古董箱，其實他知道自己的定位，就是個幌子。荼姐並不是要來看古董箱，而是來看房子里的這些人，但他怕荼姐真的會殺了他，一個字都不敢說出去，進去后就坐在沙發上，乖乖將自己坐了一個背景板。

師清漪給他泡了茶，又給他端了點心吃。

灰白嘗了一口，心裡差點流淚。師小姐做的點心，太好吃了，待會荼姐應該會留下來吃飯，他又能蹭一頓飯吃，這麼一想，過來當個幌子也不錯，荼姐還會給他打錢。

好多錢。

師清漪怕灰白走，就讓風笙和蘇亦看著他。一來二去，他們三個大男人在樓下打起了牌。

自從魚淺開始向夜學習馭基礎，其他人旁聽，魚淺的房間儼然為了學習室，會議室。今天夜直接過來了，師清漪就搬了兩個桌子進去，拼在一起，擺上點心茶水，眾人圍坐說話。

濯川則安靜地平躺著床上，雙眸閉著。

師清漪在桌上鋪開了之前第一次下地之後畫好的地下迷宮地圖，這張地圖其實只畫了一部分，是通過們首次到迷宮探過的那些路線，再據音歌之前那幾次的經歷，綜合出來的。

師清漪將們四人在地底下遭遇的來龍去脈，從姓林的房子那裡開始，詳細地說起，並結合們這次在地底下走過的路，加上雨霖婞的錄像里錄製的那些路線，對之前畫的地圖進行了擴充。

「這裡的大榕樹是一個口，穿過榕樹就是一片域，每個人跳下去，域都有可能不同。」師清漪在地圖上標註，說：「音歌經過的是一棟破敗的老宅，裡面也不髒東西，域是虛的，與地下的實際區域相連。」

「這裡下來就是磚石通道，這裡是薄道，穿過去有一座浮島，周圍是乾涸的環狀護河，薄道進食後會嘔吐，吐出的白球狀會掉落下來，進這條護河，球狀裡面會出來一些雙手很長的影子。」

「這裡是祭祀趙聽琴的祭壇，這裡是圓盤，寧凝就是讓音歌在這等的。」

師清漪一邊說，一邊畫路線：「這地下的區域大到難以想象，甚至還上下分層。就算我們去了兩次，音歌也去了那麼多次，現在結合起來，也只能畫出一個部分。姓林的和黑袍人躲藏的據點，完全沒有頭緒。」

神道：「不過此圖逐漸清晰，下回再探時，回來會越發便捷。」

師清漪點點頭：「大家把這張圖多看幾遍，記住每一條路線的分佈。最近我們就先不下去了，看看對方會不會自己冒頭，如果他們沒靜，我們就先注意馭者的向，免得再打濯川的主意。近期我們就以休養為主，專心學習馭基礎，一切以濯川為重。」

魚淺回過頭，看了床上的濯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