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何人

「沒呢。」阿槑現在果然還沒睡,正拿著新手機忙著衝浪，幾乎是秒回：「這個時間點你怎麼也沒睡？找我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現在這個時間，總覺得師清漪找總不會是為了閑聊,肯定有要事才對。

「我睡不著。」師清漪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子懶地斜著,倚靠在神背上，打字回復：「既然你沒睡，我能不能請你幫我搭建個夢場？」

神一雙大長撐著自行車，在前面坐得穩穩噹噹，任由師清漪將自己當一個墊。

阿槑一看師清漪的消息,頓時來了神，浪也不沖了,直接向師清漪發起了視頻聊天邀請。師清漪嚇了一跳,現在正坐在自行車後座，一旦進行視頻聊天,萬一沒控制好鏡頭角度,就會被阿槑看出來,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怕鏡頭不小心掠到神那邊，阿槑就會發現們兩坐在自行車上。

師清漪暫時沒點通過，有心要逗神：「阿槑想跟我視頻聊天，我接不接？」

「不可。」神立刻道。

師清漪暗笑。

神聲音微冷,又有幾分掩藏的局促：「阿槑藏不住話，若是將此事說出去，被霖婞知曉,便會曉得自行車的存在。」

們一直把自行車和背筐藏在後院,用雜和塑料布等蓋著,至今雨霖婞都不知道。

「你反正就是怕被雨霖婞知道你上次背著背筐，像個小媳婦一樣坐在我自行車後座抱著我？」師清漪故意說。

神：「……」

師清漪笑起來。

「你坐前面，過來。」神下了自行車，手幫師清漪扶穩。

「怎麼？」師清漪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想要換位置。

神覷著，面無表道：「我在後頭，以便能似小媳婦一般坐在後座抱著你。」

聲音甚至還有幾分幽然。

師清漪：「……」

這下笑得不行，更覺到神這句反話里的小緒。但就算是反話，也欣賞領，自己下了車走過去，坐在前面，神也順著的意思，換到了後座。

師清漪一手扶著自行車車把，另一手點掉了阿槑的視頻聊天邀請，打字道：「我現在不方便和你視頻聊天。」

阿槑回復：「那語音聊天也不行？這麼大一件事，打字怎麼能過癮呢，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來著，咱們語音吧。」

語音不會暴自己的所在，師清漪同意了，接聽了阿槑的語音邀請。

神出手，輕輕環住了師清漪的腰肢，並像是之前師清漪那樣，將臉在師清漪的後背。

師清漪的背覺到的相，心怦然一跳。夜寂靜，恍惚能聽到樹葉輕盈落地的聲音，更有躍的心跳一下一下踩踏鼓點。

神的子安靜地依著。

兩人的影也投照在燈籠芒鋪開的地上，融在一。

而阿槑在手機里說話了，在此刻的對比中就顯得那麼喧鬧：「早答應了會給你們搭建春夢場，結果這麼好的一個機會，非要等到今天！可把我給等死了！還好你們終於開竅來找我了！」

的聲音這麼激，難怪非要視頻或者語音通話，不然文字怎麼能表達出來。

師清漪上一秒還沉浸在神那寂靜溫的后抱中，這一秒聽到阿槑的話，頓時懵了：「……」

神也聽見了阿槑的聲音，子驀地繃，抱著師清漪的雙手更是倏然收。

「不不不，你弄錯了。」師清漪本來今天睡前就心猿意馬，好不容易才把那難以言說的念頭下去，這下聽見春夢場三個字，又燥上來了，連忙否認：「我沒有說什麼……春夢場。我只是說讓你給我搭個夢場，你這耳朵是聽到哪裏去了？」

阿槑疑起來：「是你自己說你睡不著，找我搭夢場來著。就這個時間點，還又睡不著，除了想搭個春夢場進去以外，還能有什麼？這不是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刻？」

師清漪：「……」

「你別瞎想。」師清漪勉強下那子燥熱，不和阿槑多掰扯，開門見山說：「我只是讓你給神搭建一個十二歲時的夢場，然後我以夢客的份進去，至於是哪一段時間，神知道，你們合作搭建的時候就明白了。」

阿槑有些好奇：「為什麼是搭小時候的夢場啊？」

師清漪說：「想家人了，想見們。」

阿槑這才明白過來，說：「這是小事，很簡單，現在就能搭。」

師清漪又補充：「搭建好了以後，不要喚醒神，讓保持沒有覺醒的狀態。後面時機到了，我自己喚醒。」

十二歲的小神，當然要沒有覺醒的時候才好逗。不然一進去就覺醒，神十二歲的子，卻藏著個老妖的黑心肝，進去了還不是又得被神拿，想看神小時候的那種最自然的狀態，也將看不到了。

所以在夢場里，神必須要不能覺醒才行。師清漪尋思著得把夢核帶上，必要的時候還得點燃夢核，畢竟神太聰明了，潛意識裏會很容易看穿夢場的不對勁，導致覺醒。

神自然知道師清漪在打什麼小算盤，沒有吭聲，手卻輕輕在師清漪腰上了下，似在嗔怪。

師清漪頓時哆嗦了下，腰發麻。

阿槑天生缺陷，本來就有點腦子不太好，哪裏能懂得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只是覺得奇怪：「不是想見家人嗎？當然要一開始覺醒，帶著如今清醒的認知去見他們，為什麼要後面才喚醒？」

「……你不用問這麼多。」師清漪笑盈盈著說：「照辦就行。」

阿槑卻說：「我懂了，你是不是要欺負小時候的？如果不覺醒，就只有十二歲，是個小朋友哎，而你是夢客，就是以現在的旁觀狀態進去，你比大那麼多。」

「我沒有，別胡說。」師清漪打了個磕，忙說：「我就是個旁觀者，想看看那時候的到底是個什麼模樣，當然要不能覺醒才能看出來。」

「好吧。」阿槑信了的話：「那你準備什麼時候搭建？我現在就下來？」

「你再等等，我先和商量一下，待會給你打電話。」

阿槑掛掉了語音通話，後院驟然又寂靜了。

師清漪覺到神的手在扯自己的服，忙回頭看去。

神瞬也不瞬地著，眼睫卻微微垂著，低聲道：「你是要欺負我？」

師清漪被這眼神看得心中微，差點沒把持住，一雙紅眸盯著神看了好半晌，才說：「你以前說起你小時候的故事，我就在想，小時候的你真可，要是我能親眼看到就好了，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過阿槑的到來讓這個想法能變現實，就算是虛無的夢場，到底也能驗一番，我很想看看你小時候，也想看看你的阿姐，你的娘親，你心裏記掛著的那些家人。」

神沒有吭聲，凝。

「你的家人，當然就是我的家人。」師清漪說：「你想見們，我當然也會想。」

神還是沒有開口，看上去並沒有答允。

師清漪心想自己之以，曉之以理，居然還不鬆口，決定豁出去了，祭出殺手鐧，聲說：「我和你換。你到我的夢場里，去看我小時候，我到你的夢場里，去看你小時候，這總可以了吧？」

神微怔。

「你不想看看我小時候麼？」師清漪的眸中有溫星辰：「雖然你早就看過了。但還有許多許多的生活，是你沒看過的。有些我以前跟你說過，但言語總比不過眼見為實，我想讓你見一見。」

神薄微微翕了下。

師清漪居然會用這個方式來換的答允。

「而且，我更想讓你見見我的娘親師錦念。」師清漪笑著說：「是很溫的人，但去得早，你沒有機會拜見。也是你娘親，你不想拜見麼？」

「是該拜見。」神輕聲道。

看著師清漪，又道：「可你還有一位娘親。」

師清漪料到了神會這麼說，眸頓時黯然下來：「我也好想，想見。可是我想給你看到的我小時候的生活，希是開心快活的，我想讓你看我那時候過得有多好，而在我娘親流韶面前，我過得最快樂的時，是和我娘親，還有我爹爹一起度過的。」

神面微有些凝住。

師清漪覺自己的呼吸都窒息了起來，本不想提起，但想如實告訴神自己的原因：「我知道……你不方便見爹爹。」

這是神心中的一刺，神背負著自責與愧疚，一直走到如今，都沒有取出來。

在夢場里的時候，兆玨在兆唁的控制下，說出蒼擘的事，當時師清漪看見神那副模樣，心中也是如遭針扎，只恨不得用盡自己的溫去哄好。

沉默了許久之後，神道：「我方便。」

師清漪愣了愣。

「我要去拜見你爹爹。」神聲音有幾分：「我應如此。」

「……你不要勉強自己。」師清漪心裏捨不得，如果神真的和爹爹見面了，這對神而言該是怎麼樣的心理折磨。

神心中的愧疚會發酵到最深的程度。

「不勉強。」神似乎有些釋然，笑容也有了些許苦：「此乃我要面對之事。」

師清漪還是搖了搖頭。

「清漪。」神手攥住的手，眸堅定：「給我一個拜見他的機會。」

師清漪心中五味雜陳。

當然希神能見的家人，可曾經的傷口依然橫亙其中，縱然時再漫長，也沒有將其消磨。

不過神都已經這麼說了，這說明神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神見完這一面，心中能夠好過一些，師清漪又怎麼捨得不答應。

過了一會，師清漪點點頭：「好，我答應你。我會搭兩個我小時候的夢場，你到時候以夢客的份進去了，就知道了。」

神道：「好，先搭你的。但你也不可那般快覺醒。」

「這麼說你同意讓我去見十二歲的你了？」師清漪眼中狡黠：「果然還是要跟你換，你這個黑心肝才會答應。」

「嗯。」神頷首：「你也可以使用夢核，讓我晚些覺醒。」

「那說好了，都可以使用夢核，以示公平。」師清漪說：「我不覺醒也沒事，反正你又不會欺負我，你以前可疼我了。」

「是麼？」神瞥一眼。

師清漪只是看著笑。

神話鋒一轉：「你不可欺負我。」

師清漪出手，輕輕了的臉頰，如果的狐貍尾能被看見，只怕現在搖得歡：「我怎麼可能會欺負你呢？你小時候那麼可，我疼都來不及。」

神綳著臉：「我年時，並不可。」

「可不可，可不是你自己說了才算。」師清漪心起伏，從自行車上下來，說：「事不宜遲，早點搭建吧，先搭我的。你是夢客，進去后沒辦法造幻影，我沒覺醒，也不能幫你造，你得好好準備一下，看看要帶些什麼東西進去。」

神站起來：「好。」

兩人細細商量一陣，將自行車藏了起來，神這才回房去做準備。搭建夢場需要時間，師清漪打電話阿槑下來，就把地點定在後院，到時候以間隙錐在後院出夢場，也方便回房子。

「可以開始了嗎？」阿槑站在師清漪面前，興地說：「如果可以，我就要來捧你的臉了。」

「可以。」師清漪越發覺得布夢人有趣。

雖然搭建的夢場是虛的，只是記憶里的小世界，但那種真實的驗實在讓嘆為觀止。

阿槑手過來，雙手捧著師清漪的臉頰：「你閉上眼，腦海里回憶你最想要展現的那段記憶，我就會以這段記憶與你合作搭建，放輕鬆，這都是潛意識裏的。你的兩個夢場，可以挨著搭建，歸納在一個空界中。」

師清漪明白就像是之前那四個夢場一樣，放心地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