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的傷看起來貌似好了，只是想來這些日子未見，臉略有些蒼白。顧子琛的夫人參加比賽，他來助威也是理所當然，但蕭珩......堂堂錦衛指揮使有這麼閑嗎？

　嘉公主和晉康縣主并未注意到場外的那群人，下馬便朝清詞走過來，嘉公主接過清詞遞過的帕子了汗，揚了揚眉：“如何？”

　清詞臉上綻開笑意，崇拜道：“側轉臂著馬腹，霹靂應手神珠馳。原來詩里描寫的竟是真的，公主今日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晉康縣主酸溜溜地“哼”了一聲。

　清詞忙攬住的手臂，豎起大拇指：“阿彤的實力我是清楚的。”

　嘉公主很用孟清詞的奉承，笑瞥了一眼：“你這小甜的。”有些憾地搖頭：“幾年未練，已是生疏了不。若是......”

　說到此，打量了一番清詞，問：“今日既然已穿騎裝來了，過會也下場試試？”

　清詞笑得坦然：“我不會馬，更不會馬球。”青州遠離京城，馬球運尚未傳。書院雖教，但那是對男子的，而孟家是書香門第，小康之家，雖有車馬不過尋常代步，孟清詞自然沒有學習馬的機會。

　嘉公主挑了挑眉，雖猜到孟清詞在青州未必學過馬，但想到來京一年，又是嫁定國公府這等武將之家，竟然也沒夫唱婦隨，不由有些訝異，隨即看向孟清詞過于纖纖瘦的姿，頓時了然，這弱柳扶風的小模樣，蕭珩應是怕磕了了他這小妻子吧。

　“其實這個不難，若是用心學，幾日便能學會，且也甚是強健，回頭我們一口出出去踏青。”晉康縣主道。

　“公主和縣主若是不吝賜教，我便學。”清詞狡黠笑道。原先聽到的不過是蕭以晴的口頭描述，但生來子骨弱，喜靜不喜，然而今日親見眾在賽場上的颯爽英姿，真是怦然心。想著家事已然走上正軌，閑暇之余學學，也是一項有益心的娛樂。何況，若是將來離開定國公府，多掌握一項技能，總歸是好事。

　“那我先帶你兜一圈，下騎馬的樂趣。”晉康縣主手一揮，豪氣道。

　這時眾人已紛紛與祁王和睿王見禮，嘉公主聞聲，轉頭看見蕭珩，意味深長地笑了：“不用你了，教的師傅來了。”

　哼！蕭珩才不想教，正好，也不想和蕭珩學。

　祁王走上前來，滿面笑容贊道：“嘉英姿一如當年，佩服佩服！”他為長兄，場合上為人甚是周全，也不忘夸獎沁公主和晉康縣主：“沁的球技何時竟這般高超，看來為兄這些年竟是疏忽了，不知沁已取得如此進步。還有晉康，一球定勝負啊！”

　沁公主笑得有些，細聲細氣道：“謝兄長夸獎，不過我比不得大姐姐。”

　母妃并不寵，雖是今上最小的兒，但今上的目從來只落在林貴妃母子上，便養了一幅謹小慎微，兩邊都不得罪的子。

　嘉公主又恢復了往日的慵懶模樣，含笑對祁王道：“在兄長面前，哪敢貽笑大方。不過兄長只皮子？”

　祁王忙道：“今日倉促，不知妹妹們在此，待回宮便補上。”

　晉康跟著起哄：“麒表哥可別忘了。”又朝睿王打趣道：“今日太竟然打西邊出來了，恂表哥竟然沒有在家閉關修道？”

　“自然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祁王道，又補充道：“是我今日約恂弟來散心一番的。”一派照顧弟妹的長兄模樣。

　祁王風頭無兩，睿王只在旁笑得溫文，不發一言。

　裴瑾在后面，目灼灼，毫不掩飾，只盯著嘉公主一人，再看不見其他。

　這邊皇子皇們上演著兄友弟恭，姐妹深的戲碼，蕭珩走到孟清詞面前，他方才聽到清詞與晉康縣主的對話，但見妻子因他走近，而微微垂頭，顯然心里仍對他有氣，雖不知為何，仍溫聲問道：“想學騎馬？”

　眾目睽睽之下，孟清詞不想落了蕭珩的臉面，輕輕“嗯”了一聲。旋即又朝蕭珩道：“阿彤答應今日教我。”言下之意，是并不勞煩蕭珩。

　這一抬頭，卻見蕭珩笑了，笑容里有些無奈，低聲提醒道：“子琛也來了。”

　用他說嗎？

　清詞還是有些意難平，也低了聲音，靠近蕭珩，的語氣中帶著一諷刺：“世子竟有閑暇？”

　蕭珩又無奈地笑了：“今日我休沐。”

　他近來似乎比以往笑了，仿佛變了個人，奇怪！

　清詞額，竟是忘了。不過便是沒忘，其實也沒打算與蕭珩兩人單獨呆上一日。

　懊惱之間，蕭珩已握住的手：“走，帶你去馬廄挑一匹馬。”他的手寬大，穩穩將纖細的手包裹在手心里，給了一種現世安穩的覺，仿佛世間風雨皆被他擋住。這樣走在他旁，清詞心中忽然泛起似酸楚似甜的滋味。

　眾人并不意外兩人攜手離去，年輕夫妻親一些也在理之中，有人笑道：“雖說一個是武將世家，一個是書香門第，蕭世子夫婦竟是郎才貌，般配得很。”

　祁王看著兩人離去的影，眼中閃過一濃霾，隨即又言笑晏晏。

　睿王面上不聲，心里卻在琢磨，他剛才一見孟清詞便覺有些悉，這種悉并非男之間一見鐘的，只是單純的面，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但，他確信之前并未見過，且為何是蕭珩的夫人給了他一種似曾相識的覺？

　晉康縣主雖賽了一場馬球，仍神采奕奕，拉著顧子琛道：“走，我們也去騎馬。”客氣地詢問旁人：“一起？”

　其他人自然不會沒眼地當電燈泡，聞言只紛紛謙讓：“你們先請，我們稍后便去。”

　嘉公主道：“我卻是累得不輕，只覺骨頭都要斷了。你們去吧，我自找地兒歇息片刻。”也和的心尖寵溫存一會兒，難得他今日肯陪出來。

　沁公主猶豫：“那我陪著大姐姐吧。”

　祁王視線朝遠看了看，又在人群之外的慕玖上略微停留，朝沁公主道：“走，陪兄長騎馬去。”

　睿王自然也看到了慕玖，隨即皺眉看向嘉公主，嘉公主見他一臉不贊同，不想聽老夫子弟弟的說教，又懶得分辨，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睿王苦笑，只得隨著祁王走了。

　眾人各自散去。嘉公主這才吐了口氣，輕松之余上的汗意又冒了出來，只覺里小又又黏，纖指朝慕玖點了點，嗔道：“杵著做什麼？還不服侍本宮去更。”

　慕玖緩緩走過來，凝視著嘉公主，語氣溫：“好。”他神自如，并未因方才眾人異樣的眼有毫尷尬。

　兩人行之間，掩不住濃意。

　華蕊對此已駕視若無睹，很有眼地自去前面安排屋子和沐浴之。

　圍場四周，本就建了一些屋子供貴人休憩，一應設施俱全，日日都有人打掃。華蕊只是略做整理，將床單被褥換了自帶的，又焚了公主慣用的香，煮上了從府里帶的茶，才垂頭退出，將屋子讓給嘉公主和慕玖兩人。

　慕玖攬住嘉公主的腰，呼吸在頸側吹過：“慕玖服侍公主沐浴。”

　嘉公主笑一聲：“免了，秋日涼，水里鬧騰當心染了風寒。”親親他角：“你在外面等著......本宮寵幸。”最后幾個字一個一個從舌尖上吐出來，又又，話音未落便進了隔起來當浴房的屋子。

　不過是一些薄汗，又是在外面，并不甚方便，嘉公主只略在浴桶里泡了泡便打算出來，卻見架子上只有巾子，并沒有干凈的小，許是華蕊疏忽忘了。

　揚聲道：“慕玖，你把本宮的小拿進來。”

　外間靜無人聲。

　嘉公主不甚在意，拿巾子裹住站了起來，卻在此時房門忽然被拉開，男人骨節分明的手遞進來一件小。

　這不是暮玖的手。

　慕玖善琴，手卻保養得極好，纖長而白皙，宛如子。

　眼前的手卻是修長而有力的，挽過弓，提過劍，殺過人。

　嘉公主驀地停住了腳步。

　男人徐步走了進來。

　因沐浴而產生的霧氣蒸騰中，他素日含笑的桃花眼，竟帶了肅殺之意，眸薄涼地落在裹著巾子的嘉公主上，帶著一份莫名的迫。

　以他的手，能進來不足為奇。

　嘉公主皺眉：“裴瑾，你把慕玖怎麼了？”

　男人只是靜靜地看著，看著致臉龐上的怒意，不不慢啟道：“扔出去了，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本宮很想這麼對你說。”嘉公主神冷淡，語氣如冰：“未得本宮傳召，擅自進本宮居，已是大罪，你可治罪？”

　奈何現今裝不整，半不的長發披散在的雪白肩頭，睫上帶著水珠，看起來楚楚人，無形中削弱了那有生俱來的尊貴氣勢。

　裴瑾并不為的言辭容，只是一步一步走近，直到兩人距離近到，從背后看過去，他高大的形像是將嘉公主完全籠罩在懷里，才手著嘉公主的發，慢慢向下，輕聲道：“臣知罪，但臣要和公主做，方才公主沒來得及做的事。”

　“公主臨幸臣吧。”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