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慈母多敗兒,孩子年歲已是不小,該多在外面歷練歷練,方能就一番事業。
陳氏明白這個道理,便也只能將滿腹的惦念暫且放上一放。
只不過許久不見孩子,實在是想念的很……
蘇玉錦聽陳氏絮叨這些,寬之餘,也是慨陳氏為人母的一番良苦用心。
兩個人說著話,艾草端了兩個瓷碗過來。
一碗給陳氏,一碗給蘇玉錦。
陳氏看著那碗裏盛裝的牛中有紅豆,還有三種大拇指頭大小,各異的圓塊,頓時好奇,「這是什麼?」
「這是牛紅豆芋圓,夫人嘗一嘗,好不好吃?」
芋圓是用芋頭分別配上紫薯、紅薯、木薯做的,分別呈現了紫,米黃,白三種,漂浮在白的牛中,映襯著碗中粒粒分明的紅豆,從上來說就十分的好看。
舀上一勺口……
紅豆是加過白糖熬煮過得,吃著甜滋滋,牛香濃,而那圓塊的芋圓吃著香甜彈牙,筋道無比。
陳氏連連點頭,「比平日裏吃的紅豆湯圓好吃多了。」
「我已是跟小廚房教了做這芋圓的辦法,待我們走後,夫人若是想吃,直接讓小廚房做來就是。」
自賀嚴修和蘇玉錦到這河東府,又是有三個來月。
陳氏昨晚還聽曲志文提及,山中一切事務順利,頂多再過上不足一月,賀嚴修便要回京復命。
賀嚴修要回去,蘇玉錦自然也是要走的。
陳氏這段時日已是跟蘇玉錦相的極佳,兩個人的親關係雖比不得手帕的閨深,卻也算的上摯友。
一想到蘇玉錦不日後便要離去,陳氏心中滿都是不舍。
但月尚且有盈缺,天底下又怎會有不散的宴席?
陳氏明白這個道理,也不願在蘇玉錦面前表太多,只笑著應下,又說起小花園裏頭這幾日即將開放的荷花。
荷花原是六月份才開,河東府這裏不算太靠北,加上今年天氣熱的走,荷塘裏頭種的許多荷包已是含苞待放。
陳氏描述的是荷花盛開時,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景。
但蘇玉錦這會子滿心滿腦子惦記的,是到時候如何來吃這些荷花。
油炸荷花瓣好像不錯,吃起來清香撲鼻,連花瓣都是甜津津的。
荷花娃娃好像也還,拿荷花的花瓣包上土豆、昆布、胡蘿蔔等,類似於素春卷的吃飯,也是好吃無比。
百合紅棗山藥芙蓉羹也好喝的說……
兩個人說話說到傍晚時才分開,而此時的蘇玉錦已經因為在不停地思考荷花花瓣的種種做法,早已饞的口水直流,完全忍不住了。
但這個時候,荷花雖有花苞,卻還沒有盛開,想要吃到設想的這些東西,都是吃不到的……
這當真是毫無辦法之事。
蘇玉錦讓小廚房那做了荷葉粥,自己又做了荷葉糯米蒸排骨來,算是勉強解了饞意。
而這邊,陳氏回到了家中,家中的廚房做了五香鹵鴨,木須,菠菜炒蛋,如意團圓卷,紅棗糯米粥和醬花捲。
飯剛擺上了桌,曲志文便回到了家中。
「見府衙那也沒有人回來傳信兒,以為老爺今兒個不回來吃飯了呢。」陳氏忙吩咐秋月去拿碗筷,又吩咐小廚房再加上一道宮保丁。
曲志文吃菜喜歡甜口兒,陳氏都記得十分清楚。
「原是怕忙的太晚,想著在府衙隨便吃碗面或者餛飩就是,結果事置的快,便先回來吃飯了。」曲志文笑道,「你今兒個都忙了些什麼,可有什麼有趣的事兒?」
「今兒個也沒有去旁的地方,也沒有什麼趣事,不過是尋蘇姑娘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陳氏抿直笑,「到是老爺,每日回來都這般問我,倒鬧得我跟那小孩子一般,凡事都得跟你說個清楚為好了。」
「在為夫的眼中,夫人自然是如同那孩一般,需要為夫仔細照顧為好啊。」曲志文打著哈哈,夾了那木須往陳氏碗中放,「夫人快些吃,若是涼了便不好吃了。」
木須是陳氏喜歡的菜式。
「謝老爺。」陳氏笑著把碗遞到了自己邊。
宮保丁很快端了上來,曲志文和陳氏夫婦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吃飯。
「說起來這眼看便是老爺的生辰了。」陳氏頓了頓,去看曲志文,「今年是老爺三十六歲的生日呢,也算的是整三旬的人了,不如喊了遠兒和武兒回來,好好給老爺熱鬧一番?」
曲志文拿著筷子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片刻后才落在了那碧綠的菠菜上,「不過就是個生辰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又何須了他們兩個回來?」
「書院裏面課業,晉中書院又是整個山西最好的書院,夫子們也都嚴厲的很,隨意告假只怕也是不的,遠兒和武兒又都是孝順的,若是去了書信,他們兩個必定記掛想回來,夫子那又不許,豈非左右為難?」
陳氏眸中的頓時暗了些許,「話是這般說……」
「只是這世間素來講究忠孝二字,為人子,孝順父親是理所應當的,若是跟夫子說清楚,想來夫子也是同意的?」
「可自古忠孝難兩全,現如今便是在書院求學,為的是往後能夠考取功名,為國盡忠,若是過分講究孝道,耽誤了讀書學習,豈非也是罪過?」
曲志文反駁,「再者,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些小事還是太過於在意了,咱們這兩個孩子皆是上進之人,是旁人家求都不求來的出息人呢,若是將武兒和遠兒擱在旁人家,只怕是什麼都不讓他們做,只要不耽誤了他們讀書就好,咱們也就別因為這些細微末節再拖孩子後了。」
陳氏聽曲志文說了這麼一大通,仔細想了想后,微微點頭,「老爺說的在理兒,武兒和遠兒皆是男兒,好男兒志在四方,往後是要做頂天立地之人,當真也不能太過於家。」
「老爺考慮的長遠,到是我,有些婦人之仁了……」
說起來,又哪裏是想讓兩個孩子盡孝,不過就是太久沒有見到孩子,實在想念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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