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門前，祁湛之再次回頭，他手推開老宅的門，莫珩想要阻止，卻被保鏢攔住。

莫珩怒瞪著祁湛之，“祁湛之，你給我滾出來，你沒有資格進去！”

祁湛之頓了一下，沒有停，他輕輕推開老宅的門，緩緩走進去。

他走得很慢，他站在院門前，看著悉又不那麽悉的環境，喊起了關嫿的名字，好像就在這裏。

“嫿嫿…嫿嫿……”

莫珩大喊：“祁湛之，你沒有資格喊的名字！”

“從你害死嫿嫿那天起，你就……”

莫珩的話喊到一半，忽然被祁湛之喝止：“沒死！”

祁湛之雙目猩紅，像隻孤獨發怒的野，狠狠盯著莫珩，目堅定執著。

莫珩定定著他，看著他這副模樣，忽然開始發笑，他笑得渾發抖，笑得紅了眼眶。

“怎麽？被自己折磨瘋了嗎？”

“忘了嫿嫿是怎麽死的了？”

莫珩大笑：“我告訴你啊！”

“是怎麽死的！”

“得了抑鬱癥，可你不信得了抑鬱癥！你欺、辱、肆無忌憚傷害！”

祁湛之整個人劇烈抖了一下，他明顯慌了神：“不是……不是這樣的……”

“怎麽？你不敢麵對了嗎？”

莫珩淚流滿麵：“你曾經對做過什麽，都想當做沒發生過嗎？！”

“你怎麽敢啊？你怎麽還有臉跑來這裏喊的名字？”

“你配嗎？”

“已經那麽努力了，那麽努力的想活下去，可你卻對做了什麽！從四樓跳下來的時候，該有多絕啊！”

“我那麽好的嫿嫿，為什麽？”

莫珩赤紅著眼大吼：“祁湛之，為什麽死的不是你？”

祁湛之瞳孔驟。

——關嫿，為什麽死的不是你！

祁湛之整個人狠狠倒退了幾步，他開始大口大口氣。

周遭的一切都變得陌生了起來，連帶著那些陌生的記憶，整個世界好像隻剩下他一個人，他劇烈呼吸卻好似有些不過氣，如同一條被攆上岸的魚。

他推開保鏢，推開莫珩，一路往前走去。

不對，沒有。

他怎麽會那樣對呢？

他怎麽可以那樣對？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保鏢們連忙跟上祁湛之。

祁湛之上了車，一路直飆，從鄉下，回到景江別墅。

他衝進屋，像沒看見管家般，直衝上樓，他打開臥室門，坐在床上。

許久，他逐漸平複下呼吸，安靜坐在床沿，他雙目空，怔怔盯著某。

【嫿嫿一定是出去了，他隻要在這裏等回來就好。】

【會回來的。】

【一定會回來的，他隻要在這裏等著。】

時間好像靜止了，直到祁湛之聽見一聲若若現的啼哭。

房門被推開，祁湛之緩緩抬起頭。

坐在椅上的祁明懷裏抱著個正在哭泣的嬰兒。

祁湛之怔怔看著那個孩子，眼淚一縷縷掉下來。

祁明將念念放到他懷裏，“月嫂已經喂過了，吃飽了，往常吃飽後，就會睡過去，今天卻不知怎麽，一直哭個不停，可能是想你了，你不哄哄麽？”喵喵尒説

祁湛之低下頭，視線模糊，眼淚一顆顆全落在念念臉上。

他抱著，作略顯生疏卻明顯順利的搖晃起來：“小兔子，趴在地上把太曬，在上拍呀真是暖懷……”

念念安靜下來，攥著小拳頭，睜著大眼睛好奇看著祁湛之。

“小兔子，不怕有風雨來呀來，風雨來了媽媽懷裏呀有依賴…風雨來了媽媽懷裏呀有依賴……”

這是夢裏每次念念哭鬧不止關嫿用來哄念念的謠。

祁明看著眼前這一幕，眼圈泛紅，他別開臉，落下淚來。

念念睡著後被抱走，祁湛之跪在地上，額頭地，間發出嗚咽的哭聲。

祁明坐在椅上，一言不發，隻看著他哭。

他從沒見過那樣的祁湛之。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沒見祁湛之哭這樣過。

好像呼吸不過來。

他攥著口的服，鼻涕和口水糊到地上，不停用額頭撞擊地麵，盡煎熬，生不如死。

明明不應該死在那樣好的花樣年華裏。

明明應該去克利修斯開啟的新生活。

明明應該陪伴的兒一起長大。

明明應該為聞名世界的大畫家。

明明應該無憂無慮，幸福快樂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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