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辭:“所以?”
法則不假思索道:“雷劫,證天道。”
謝卿辭角勾起冰冷弧度。
他漫不經心地輕聲道:“好。”
這便是想拯救的蒼生。
這便是他曾想拯救的蒼生。
“天生道種,質本清凈純潔——好,劫!”
而擾道種清心,紊因果的污,自當拂去。
畢竟在法則古奧無盡的記錄中,有關于數萬年前那場日月同墜的災變記載。
同樣的事,無需發生第二次。
法則似乎終于對他滿意,祂不再收束雷云,任由其轟隆而下,電蛇將天穡籠罩。
那一晚,大雨滂沱而下。
整個西岐部洲都能聽見無窮盡的磅礴雷聲。
*
清螢覺自己解了。
一直籠罩的砭骨刺痛,在忽然的某一個瞬間驟然消失,接著整個人都像氣球似的漂浮在虛空中。
“呼。”
環顧四周,只看見朦朦朧朧的白霧。
有些疑地想,自己是要做什麼來著?好像是要等人。
要等誰?
有些記不得,又擔心和那人走散,便坐在原地,等那人穿過白霧來找。
等啊等,等啊等,最終等到了一個著白,以符箓蒙面的高挑男子。
他手持鎖鏈,聲音漠然:“死者,壬辰生戌時,十六歲,清……”
他的聲音卡住了。
清螢茫然地他:“你是來找我的麼?”
“命格不在五行之,死于一百二十五日后,無父無母,無無憑,親眷唯獨夫君謝卿辭!!!”白袍男子震撼念出死人錄上言語。
“你是誰?”清螢問,“發生什麼啦,你怎麼這麼吃驚?”
白無常瞠目結舌地著,就連遮面的符箓都被震撼氣音吹起一角。
他默念法訣,得到的結果是——死人錄并無錯誤。
面前,確確實實的死在一百余日后。
一百天后死的人,怎麼現在便魂魄出竅,甚至勾來了他?
“我是白無常,地府勾魂使者,你死了,但不該今日死,很奇怪。”白無常謹慎問詢道,“你是否有見靈質?死前是否了什麼詛咒?”
清螢茫然無辜地著他:“不知道,不記得。”
只記得,自己死前似乎在等什麼人。
白無常皺眉,他行走生死之間數千年,還是頭次遇見這種蹊蹺況。
他頷首道:“你無名錄,便先行至九幽,待我回稟閻王后,再做理。”
清螢聽話的點頭:“哦。”
一直是個配合領導工作的人。
領導?
清螢品味這個突然蹦到腦海里的名詞。
白無常振袖,一條縹緲輕盈,仿佛靈魂構的鎖鏈瞬間沖出,在清螢腰間纏繞,只覺整個人向前微傾,不得不跟著白無常離去。
不疼,便沒有掙扎,只是路上忍不住打聽自己生前經歷與死因。
白無常事務繁忙,無心在意一個孤魂野鬼的小心思。
清螢跟著他,看見白無常一路穿梭虛空,勾了一個又一個亡魂,均用鐵鏈約束,以免眷塵世的游魂逃竄。
冗長的游魂隊伍走在路上,天空昏黃,臨近河流的草岸邊緋霧氣蔓延,耳邊河聲清幽,有著說不出清冷繾綣意味。
河水呈黃,向里去,看久了,竟能聽見約的鬼魂嗚咽之聲。
清螢收回目,打量自己周圍的亡魂,有男有,有老有,最小的是幾個剛出生的嬰,還是小小的一團。
亡魂個個嚎啕不止,似有無限憾,雙手掙扎鎖鏈,即使被魂鎖灼燙的神魂破損,也試圖逃。
態度始終平靜的,只有一慈眉善目的白發老嫗,,以及那幾個不諳世事的嬰。
老嫗同搭話:“娃娃呀,你這般年輕怎麼便沒啦?”
清螢搖頭。
也不知道。
老嫗慨道:“世道不太平啊,如老這般壽限該死之人沒幾個,倒都是你這樣的年人。”
“娃娃呀,你怎麼一點都不憾?”
清螢回頭向那被白霧遮掩的來時路,搖搖頭道:“我不記得了。”
老嫗嘆息一聲,又念叨著什麼,清螢沒有細聽。
“九幽到了!”
耳邊傳來細碎的亡魂囈語。
清螢孤零零站在那塊以朱砂書寫“九幽”的巨石下,看亡魂來來往往。白無常與地府小卒,正清點名單,指引亡魂前往地府各道。
而一石相隔的背后,則是間。
不亡魂路過這相隔的最后一道關口時,都想沖過巨石,但他們無一例外,都被白無常的勾魂索捉了回去。
沒人管,清螢便盯著人間瞧。
作為地府的間口,九幽城看起來也氣森森,在石頭后站了半天,也沒見幾個活人。
沒意思。
轉眼,正要離開時,忽然聽到間傳來朦朧言語。
“歸古劍宗派來仙君……”
“謝卿辭帶隊,將除魘惡!”
謝卿辭?
清螢微怔,忽然想起白無常所說言語,謝卿辭不是唯一的親眷麼?
的夫君?!
抬眼向人間——
看向那著道袍,頭戴玉冠,額心生有蓮火的俊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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