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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視角》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這個世上, 從沒有不可做之事。當收益大于風險,哪怕殺人放火,總有人趨之若鶩。

 當蕭矜予發現張海象的行蹤后, 他的第一反應確實是逃跑,但眼看逃跑不及, 即將被衛生間外的趙狠趕來捉住,他的選擇是:

 開槍,殺人。

 蕭矜予看向趙狠:“趙狠,在華夏,用戶私底下倒賣污染違法嗎?”

 趙狠:“當然違法,明面上是止的。”

 蕭矜予:“會判死刑麼。”

 “哈?當然不會,應該就是罰個款, 最多坐幾個月牢。除非走私的是排行前幾的污染, 那有可能被關終□□或者死刑。但是那種東西尋常本看不到, 能倒賣它的, 至也是五六級用戶吧。”

 蕭矜予輕輕點頭,他看向被銬在咖啡店桌腳上、神慌張的張海象。

 蕭矜予:“雖然不知道用戶殺人會不會有特例一說,但是聽起來, 倒賣污染的結果絕對不會有殺人嚴重。那麼問題來了……”

 “張海象,你寧愿殺了我都要藏的事實, 到底是什麼?”

 這一聲落下,張海象瞳孔一, 他抬起頭,著眼前面無表的青年。

 張海象寧愿殺人都要逃跑, 只是為了瞞自己和王私下易過, 害怕被誤認殺死王的嫌疑人,這個理由從一開始, 就站不住腳。

 殺死王,他還有的辯駁。

 可他差點殺死蕭矜予的事,卻是鐵證如山。

 雖然王是個富二代,還有一個為海都市清除小隊隊長的妻子,蕭矜予一干凈,既沒有家財萬貫,也沒有背景那麼強的老婆。但他也是一條人命。

 蕭矜予相信,這個世界雖不絕對偉正,黑暗的罅隙里總有暗流涌。但天化日草菅人命的事,絕不可能被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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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了王,是犯罪;殺了他,同樣也是犯罪。

 這世上確實有些事比生命還重要,寧愿自殺或者殺人都要瞞。不過張海象怎麼看都不像擁有那種大、大立場的人,如果有,那就更需要審問了。

 除此以外,能夠讓一個人不惜殺人都要掩藏的真相,只有殺人。

 “我沒殺人!”

 宿九州挑眉:“不是沒殺王了?”

 張海象一愣,趕補充道:“我更沒殺王!”

 宿九州笑了:“那就是殺過人了。”

 蕭矜予回頭看了他一眼。

 張海象深吸一口氣,一圈圈鮮紅的如蛛網布,爬上他的眼眶。他好像一個被冤枉卻無法反駁的無辜者,瞪大了眼,死死盯著蕭矜予,想從這個在場最年輕的青年上求得一公平。

 “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有!如果我殺過人,我愿意天打五雷轟!”

 蕭矜予還真希現在屋外立刻劈下一道驚雷,這樣所有的問題也就有了答案。然而,這兩天海都市一直只是下著綿延沉的小雨,沒有落過一道雷。

 眼見蕭矜予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張海象又看向趙狠:“長,求求你們,不要冤枉好人。我是個老實人,我沒文化,是,我中學畢業就打工了。但是殺人這種事我不可能干啊。我怎麼可能殺人呢?”

 趙狠一下被問懵住,著嗓子:“蕭矜予說得對,那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殺人逃命。”

 張海象焦急道:“我就是一時紅了眼,被豬油蒙了心啊!”

 “呵呵,張海象,你這個豬油是從十天前就開始熬的嗎?”

 “砰——”

 咖啡店的門被人用力推開,玻璃砸在墻邊,轟轟震響。

 眾人轉首看去。

 一個平頭漢子滿是雨,冷著臉站在店門口。他拍開上的雨,疾步向店幾人的位置走來。旁的小隊員將一個藍文件夾遞給徐啟,徐啟滿臉厲,三兩步就走到最里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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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從他的位置看向店,正好被盆栽綠植擋住,看不清站在最后方的宿九州。等走到跟前后,徐啟突然發現這個悄悄站在蕭矜予后的男人,他一愣,詫異道:“你……”

 宿九州笑道:“十天前怎麼了,徐隊長。”

 “哦對,十天前。”神再次冷了下去,厚重的藍文件夾砰的一聲,扔在銬著張海象的桌上。徐啟彎下腰,扯住張海象的領,從牙關里出一冷笑:“好,你沒殺人。那你給我解釋解釋,11月2日,和你一起接了任務進污染區的三級用戶,編號B279,‘香巾’王泰去哪兒了!”

 一陣猛烈的風雨從未關的玻璃門中疾速沖來。

 “嘩啦啦——”

 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張海象整個人怔住。

 徐啟:“說!呵,是要我把證據甩你臉上,你猜肯認嗎?”

 張海象魂不守舍地仰著頭,著這個咬牙切齒、抓著自己的平頭漢子。

 良久。

 仿佛泄了一氣,張海象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念著那個名字:“王泰……

 “王泰。

 “是。

 “我殺了他。”

 ……

 “我和王泰認識大半年了,是今年初做一個清掃邏輯風暴的任務認識的,當時他也只是個二級用戶。”張海象低著頭,啞聲說著:“后來他進步快,上個月三級了,就找我一起接了個去污染區找東西的任務。我雖然只有二級,但我的邏輯鏈攻擊很強,能幫上忙,所以他第一個想到了我。

 “一開始我還蠻高興的,這個任務的酬勞比清掃任務高不,而且就在污染區的邊緣,不用深,也沒什麼危險。一切都很順利,我們在污染區只到一個污染者,我和王泰聯手殺了它后,第二天就找到了那張照片。是一個全家福,照片里一家三口爸媽都死了,他們兒子在輻后活了下來。現在長大了,發達了,兒子想要一張爸媽的照片,但是他們家在污染區里,他就花重薪找用戶做任務,拿一張照片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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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點張海象沒撒謊。

 蕭矜予翻著文件夾里的資料,看了眼任務發布者的名字。

 這人他居然知道,是個新晉的海都市億萬富豪,才四十多歲,創立了一個食品牌子,生產的食品全國都有銷售。蕭矜予就喜歡吃這個牌子的方便面。

 普通人不知道用戶的存在,但是有錢人經常有特權。

 不過就像齊思敏說的那樣,知道邏輯鏈也未必是好事。如果不是購買接的污染王也不會覺醒邏輯鏈。

 蕭矜予放下文件夾。

 張海象垂頭喪氣道:“到這都沒什麼,但是就在我們快離開污染區的時候,我們發現了那串珍珠項鏈。”說著,他看向宿九州旁桌上的黑盒子。“就是這個污染

 “本來我們商量的好好的,報酬七三分,他七我三,我認了,他比我強,也是他接的任務。但是這個污染,王泰沒打算給我一份。”

 徐啟呵斥道:“所以你就殺人越貨?”

 “是他先想殺了我!”

 蕭矜予問:“你有證據麼?”

 張海象啞然:“沒有……但是如果不是他想先手,他的邏輯鏈攻擊那麼強,還是三級用戶,我敢主手嗎?我不敢。”

 蕭矜予好奇地再次翻開文件夾,找到這個王泰的資料。

 【用戶ID:香巾】

 【真實姓名:王泰】

 【別:男】

 【邏輯編號:B279】

 【邏輯等級:三級】

 【邏輯鏈:零距離超過10次,或者負距離一次,且回答用戶一個特定問題,就會被一無形的香巾絞死。】

 絞死?!

 蕭矜予心中一驚。

 蕭矜予突然道:“你只殺了……王泰,沒殺王?”

 張海象雙眼通紅:“我沒有!我承認了,我之所以看到你就想逃跑,是因為我怕你們發現我殺了王泰的事。但我沒殺王,我殺王干什麼,我只是想賺錢。而且我的邏輯鏈是控空氣,只有在廁所里才能使用。王死在荒郊野外吧,我看新聞上這麼說,我本沒辦法殺了他啊。”

 “是麼。”宿九州不著調的聲音響起:“用戶的詳細資料都是自己填的,你的邏輯鏈或許沒有這個限制哦。”

 張海象急得已經忘記恐懼,他直視那個可怕的黑男人:“我真的只能在廁所里用邏輯鏈。不信你問長腦APP,它都給我取了個‘風吹屁屁’的ID,不就是因為我這邏輯鏈只能在廁所用嗎……咦,對,我風吹屁屁啊!”

 張海象第一次這麼喜歡自己的ID,他激道:“你們想一想,我風吹屁屁!風吹屁屁,這不就是說廁所嗎?我怎麼可能殺得了在野外的王?”

 蕭矜予:“……”

 你倒也不用這麼高興。

 蕭矜予突然有了拿出手機,問一問004的念頭。但是,他沒有手。

 其實有些事并不需要外掛的幫助,真相一直一目了然,它就明正大的,落在每個人的眼前。

 張海象的興是趙狠幾人無法理解的。

 不過張海象的邏輯鏈只能在廁所使用,這大概率是事實。那也意味著,他不可能是殺死王的兇手。

 事到了這一步,又陷難題。

 殺害王泰的事,張海象承認,可是殺了王的事,他怎麼都不認。

 徐啟頓時泄了氣。

 其實如果張海象死不承認殺了王泰的事,他們也不好確定張海象有沒有殺王泰,甚至不知道王泰現在是死是活。徐啟已經打算派人去張海象兩人執行任務的污染區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王泰的尸。有了證據,才好定案。但沒想到張海象這麼痛快地就承認了。

 王泰沒有家人,輻的時候父母全死了。唯一的妻子去年也剛和他離婚,沒有一兒半。所以他失蹤多日并沒有人去報案,要不是張海象在咖啡店里被抓住,用戶委員會也不會查張海象的任務資料,由此發現王泰失蹤的事。

 正在徐啟一籌莫展之際,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

 蕭矜予:“你殺了王泰的事暫且不談。張海象,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徐啟轉頭,看向說話的青年。

 說起來有點奇怪,宿上校怎麼一直站在這個年輕人的后。徐啟記得,這個年輕人好像蕭矜予,是他們隊長從中都市請來幫忙的,邏輯鏈是看見邏輯因子,還是個一級新用戶。

 大概只是隨便找了個人的地方站?

 徐啟沒想太多。

 蕭矜予語氣有條不紊:“你說,10號上午,你和王在這間咖啡店的廁所了面,王現場驗貨。確認貨品滿意后,下午,他把錢打到你的卡上,你取了現金,11日凌晨0點,你把污染放在廁所隔間的水槽里。等到1點,他來拿污染。對吧?”

 張海象:“是。”

 蕭矜予點點頭,接著道:“那問題就來了。既然你們10號上午是來驗貨的,這說明你當時手里就拿著這個污染。”他指向后的盒子。

 宿九州微微一笑,側開子,給蕭矜予讓了道。

 蕭矜予看了他一眼,回過頭。

 張海象:“沒錯,我拿著的污染來驗貨的。”

 不拿貨品怎麼驗貨?張海象當時一定拿著污染

 蕭矜予笑了:“所以,張海象,你手里拿著貨,和金主直接面對面了……那為什麼在那個時候,你們不直接一手錢,一手貨?”

 張海象猛地愣住。

 徐啟和趙狠也出詫異的神

 徐啟一拍大:“對啊,一手錢一手貨,很方便啊。當時就可以結束易。”

 蕭矜予看著張海象:“你別急,我給你想了一個理由。這個污染售價非常高,王一個人拿不那麼多錢,只能回去轉賬。而你不愿意手機轉賬就貨,必須拿到現金才放心,所以就選擇了這種迂回又麻煩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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