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進度？”趙狠詫異地看向蕭矜予。著青年冷靜從容的臉龐，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翕，趙狠：“你媽媽……”

　蕭矜予垂了垂眸子：“明天他們才能從中都市回來。明天，夢想家才能整理好提取出的畫面資料。”

　趙狠一下子來了神，他打坐直：“也是，幫忙調查也好的，要不然也是干等。而且，你擁有第四視角，這麼好的邏輯鏈，多好用來搜找空氣中殘留的邏輯因子，找一找失蹤的用戶啊！我們找不到的東西，你這麼一看，不就看到了嗎！”

　蕭矜予：“……”

　他有點想告訴對方，目前他解決的所有事件，沒有一件是靠看見邏輯因子解決的……

　趙狠卻活力十足。

　他向來很樂于助人。

　沒有浪費時間，趙狠給徐啟發了消息。

　徐啟很快命令手下，將豬豬香波失蹤事件的資料，全部給趙狠、蕭矜予二人。

　徐啟也沒想到，讓中都市兩位高級用戶來幫忙，他們兩還能順帶幫著調查豬豬香波失蹤的案件。

　還有這種好事？！

　雖然趙狠上說，海都市大部分的人手都用于調查張海象事件了，但駱笙也沒有完全忽視豬豬香波失蹤案。清除小隊前天才得知豬豬香波失蹤，今天就已經將醫院幾百個監控的視頻資料全部拿到手，并且讓八位隊員全部看了一遍。

　隊員們也沒想到能有這種好事。當前海都清除小隊的高級用戶都被調去搜查張海象事件，負責管理豬豬香波案件的只有一位三級用戶，和七位二級用戶。

　那位三級用戶迅速將所有視頻資料都搬到趙狠的房間，他調整電腦，將視頻調整到3分12秒，按下開始鍵。

　“就是在這里，兩位請看。2046年11月30號，凌晨4點15分。”

　模糊的視頻畫面中，只能看見一條狹長寂靜的醫院走廊。

　燈幾乎全部關閉，昏暗的長廊里，只見遠，一個小小的影拎著熱水瓶，沉默地走向走廊盡頭。

　“接下來是這個監控角度。”黃頭發的隊員趕換了一個視頻，“這個監控拍攝到，蕭斯年，也就是豬豬香波，他拎著熱水瓶走進了開水房。但是很可惜，開水房里沒有視頻監控，我們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了什麼。”

　趙狠看完全部視頻，他蹙眉道：“只有這麼多？”

　徐啟說，他們一共翻看了一百多個小時的視頻資料。

　黃發隊員面難：“……只有這麼多。其他視頻里，通通沒有豬豬香波的影。”

　蕭矜予抬起眼眸：“你是說，他是在開水房里神失蹤的？”

　蕭矜予曾經見過醫院開水房。這種開水房通常設立在住院部，每一層各一個。住院病人可以在這里倒熱水，有的里面還配備一個微波爐，可以熱飯菜吃。

　但是無一例外，這種開水房大多是個死角。

　也就是說，除了一扇門，里面三面都是墻。沒有窗戶，更沒有門。能出去的唯一途徑，就是門口的那扇門。

　黃發隊員：“是，他進去開水房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蕭矜予瞇起眼，他問道：“視頻細到每一幀，都看過了？”

　“當然。這個視頻的幀率是每秒24幀，我們把每一幀畫面都仔細看過了，沒有任何異常，也沒出現任何可疑人員。”

　“就算沒有可疑人員，但豬豬香波也是從這個畫面里消失的……”思索片刻，蕭矜予再問：“視頻沒有理痕跡？”

　黃發隊員：“沒有。全部沒被理過。”

　那一個大活人是怎麼在監控的眼皮下，活生生失蹤的？！

　忽然，腦中靈一閃，蕭矜予看向趙狠：“趙狠，用戶的素質超乎常人，我是知道的。那有沒有用戶，他的速度能超過每秒24幀？”

　趙狠：“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視頻從來不是連續的，而是由一幀幀畫面組的。當人的眼球每秒看到超過16幅圖片，他就會產生視覺停留，覺得畫面是連續的。而如果一個人的速度超過了視頻的幀率，他就不會出現在畫面里。”

　黑皮漢子搖頭道：“每秒速率超過24幀，這樣的人，我不知道存不存在。隊長肯定做不到，他無法達到這麼可怕的速度。但是隊長以上還有很多五級用戶，甚至是六級用戶。六級用戶能否做到，我就不知道了。但無論如何，豬豬香波絕對不可能達到這麼可怕的速度。”

　眾人沉了臉。

　也就是說，豬豬香波失蹤，絕對不是自行離開的開水房，他絕對是被某個人帶走的。

　而這個人的速度，超越了每秒24幀！

　蕭矜予沉默片刻，他拿出手機，找到了一個名字。

　思慮良久，手指才在屏幕上輕輕按。

　下一秒，消息便回了過來。

　【宿九州：可以哦。】

　蕭矜予目一滯。

　【宿九州：每秒24幀，我可以。但是華夏能做到的，不超過六個人。】

　看著屏幕上的文字，蕭矜予突然想問，既然華夏不超過六個人，那宿上校您看來是能排在華夏前六名的強大用戶。那麼問題來了，A09審判之矛宿九州又是誰呢……

　蕭矜予面無表地把一大串文字全部刪除。

　蕭矜予從夢想家的催眠下蘇醒時，宿九州已經離開海都市了。這位六級用戶向來事務繁多，蕭矜予也不知道對方此刻正在哪里。

　青年抬首道：“視頻看來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可以去醫院現場看看。”

　黃發隊員道：“我們昨天已經把海都附屬醫院外都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沒有找到線索。但是我也同意可以再回現場，或許兩位能發現新的線索。”

　趙狠更是贊同：“你的邏輯鏈，就非常適合到現場走一走。”

　蕭矜予：“……”

　或許你可以不用對第四視角這麼有信心。

　事不宜遲，黃發隊員領著蕭矜予、趙狠，三人一同前往海都附屬醫院。

　一路上，黃發隊員笑道：“我姓蔣，蔣文濤。你們我小蔣就行。真厲害啊，蕭先生，聽說你上個月才覺醒邏輯鏈，現在居然就是三級用戶了，還是B07！”

　蕭矜予微微怔住，低聲道：“……謝謝。”他有點不大適應這樣的夸贊。

　蔣文濤也沒太在意，他道：“海都附屬醫院離我們總部還近的，就隔四站地鐵。有兩位的幫助真是太好了，隊長把這個任務給我時就說了，讓我必須在一周找到豬豬香波，否則就要我好看。”他拉長了臉，“我就是一個三級用戶，連五級用戶都失蹤了，我能怎麼辦……”

　趙狠哈哈笑道：“你們隊長也就是說說，等出空，肯定會出手幫你的。”

　蕭矜予也輕輕點頭。

　駱笙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實在需要理張海象事件，無法調查豬豬香波失蹤案。但最多一周，一定會空親自來醫院一趟，尋找豬豬香波的蹤跡。

　七天，就是給出的時間極限。

　“到了，就在前面。你們看。”

　漆黑的夜幕中，一棟高聳的大樓頂著朦朧的月，映眼簾。

　三人離開地鐵站，向海都附屬醫院住院部走去。

　冰冷的晚風刺骨地順著服隙，鉆遭。蕭矜予不由拉了拉圍巾，他抬首向這棟屹立夜的黢黑高樓。華燈初上，每一層樓亮著明亮的燈，如一粒粒細碎的螢火，點綴著深黑畫布。

　展示特殊調查證后，三人順利地進八樓腫瘤科。

　“噠噠——”

　住院的病人大多睡得早，九點以后就很出病房門走。

　響亮的腳步聲順著長長的走廊，一路來到盡頭的開水房。

　蔣文濤：“就是這了。”

　趙狠簡單地四查看了一下。“墻壁、地面都沒碎裂痕跡，沒有漬，污漬都是正常經年累積出來的。確實沒有可疑之。”一般而言，此時要不是做一次更加細致的地毯式搜查，就該找研究所的研究員做化學研究，但趙狠卻回了頭，笑道：“蕭矜予，到你的強項了。”

　蕭矜予：“……”

　蔣文濤也非常好奇。

　第四視角，能夠看見邏輯因子的邏輯鏈！

　雖然用很奇特，似乎也不僅僅是“看見”這麼簡單，但是能看見邏輯因子，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人震驚關注。

　這兩人對第四視角的盲目自信，令蕭矜予深深嘆了口氣。

　心中百轉千回，白皙的臉龐上卻沒任何。蕭矜予輕輕嗯了聲，他抬起右手，在眼皮上快速劃過。

　倏然睜眼。

　寂靜狹窄的開水房里，昏黃的線緩緩落下，蕭矜予靜靜地凝視著局促的空間。

　他并沒有覺得，自己能看見什麼邏輯因子的痕跡。

　于是，他隨意地四查看。

　然而僅僅是三秒，青年鎮定的神驟然僵住。

　趙狠輕松的表也瞬間消失，他站直：“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

　蔣文濤驚道：“真的看到線索了？”

　蕭矜予卻沒有回答他們。

　清澈的雙眸漸漸睜大，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青年震然錯愕地死死盯著空氣的某一點。下一秒，他轉便走，離開開水房。

　“蕭矜予！”

　“蕭先生！”

　蕭矜予沒有停步。

　他順著走廊，進電梯，來到下一層骨科。

　他再去六樓婦科、五樓科、四樓手室……

　快步跑出醫院大樓的那一刻，寒冷晚風迎面吹來，刺在蕭矜予冰涼的額頭上，令他一個激靈。

　后，趙狠和蔣文濤也趕快追來。

　“怎麼了！”

　蕭矜予緩緩轉，他著門外黑漆漆的醫院花園，再抬起頭，向這棟靜謐佇立的高樓。

　“轟——”

　狂風撞擊玻璃，陣陣作響。

　“全部，都是邏輯因子。”

　趙狠張大：“……全部，什麼？”

　蕭矜予沉默片刻，他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一片冷然沉靜。

　“這家醫院不對。“每一層，每個角落，每個人的上……

　“全部，都是邏輯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