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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視角》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眾所周知, 學校、醫院,都是都市異聞傳說的重災區。

 孤兒院也同樣如此。

 蔣文濤回憶著十九年前那段在康德孤兒院生活的時:“我們孤兒院一共有三大傳說。一個是每到12點,小廚房里會有人一樣大的巨型老鼠跑出來做人湯, 一個是男廁所里有吊死鬼,晚上上廁所如果聽見他喊自己, 千萬不能回頭。而最后一個……就是宿舍樓的嬰兒。”

 蕭矜予:“你見過宿舍樓的那個嬰兒嗎?”

 蔣文濤:“當然沒有。這些都是傳說,不知道誰說的,突然就開始流傳了。我沒親耳聽過那個‘鬼嬰笑’,還有‘小孩鬼影’。不過我確實也聽當時院里的其他一個孩子提過,他有半夜聽到小孩笑聲。”

 頓了頓,他看向蕭矜予,分析道:“蕭矜予, 我說你和這個宿舍樓的小孩鬼有關, 也只是一種猜測。因為現在的事實就是, 你不是孤兒院收納的嬰兒, 康德孤兒院的孩子名單里,肯定沒有你;但孤兒院倒閉后,你卻被小雯姐姐收養了, 還說你是孤兒院里的孩子。”

 蔣文濤沒有再說,但他的意思, 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

 一個年輕未婚的孩,平白無故突然多了一個孩子, 還說是“領養”的。大多況下,這個孩子都是自己親生的。

 可惜蕭矜予知道, 他絕不是媽媽的兒子, 他們并沒有緣關系。

 那現在最可能的況就是:他是被媽媽帶進康德孤兒院的。

 為什麼要說他是領養的?

 極有可能是為了給他一個正式的份。

 媽媽既然將他藏在了孤兒院的宿舍樓,并鬧出了一個鬼嬰傳說, 十有八九,在被媽媽正式領養前,他是一個黑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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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型輻剛結束那幾年,政府系還未完全恢復到輻前的水平,人員籍貫資料的管理也不夠完善。如果是一個未婚,忽然帶一個孩子去登記戶口,工作人員絕對會詢問孩子的來歷;但如果是一個倒閉孤兒院的看護員,帶著孩子說想領養,當時正于人口不足、大量孩流離失所狀態的方,就不會做太刻意的調查。

 畢竟誰都想不到領養這種善意的舉,會有其他多余的幕后因。尤其,媽媽還給蕭矜予上了戶口。從此,無論上學、考試,還是生病住院記錄,蕭矜予都有跡可查,他真正地活在了下。

 蕭矜予:“你對康德孤兒院的況還記得多?”

 蔣文濤嘆氣道:“記得不多了。每天就是小雯姐姐幾個人送我們上學,回來就休息玩耍。我對小雯姐姐的印象不深,對我而言,和其他幾個姐姐都差不多,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都對我們很好。”

 蕭矜予:“那你和康德孤兒院的人還有聯系嗎?”

 “住在中都市的時候還有點,但是我中學時候搬到了海都,之后就徹底斷了。對了,蕭矜予,你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到孤兒院其他人的聯系方式,只是抱歉,我沒法幫你了。”

 青年默了默,認真道:“謝謝,你已經幫我很多了。”

 又問了蔣文濤一些問題,蕭矜予沒有多打擾,很快離開病房,給蔣家三口人流的空間。

 蔣文濤對康德孤兒院的回憶,大多是對同齡玩伴的。

 他對那些照顧他們的大人記憶不深刻,能記得媽媽的長相,卻記不得媽媽做過什麼特別的事。至于孤兒院其他幾個孩子,在他的回憶里,也都是很普通的孩子。

 還有那墻爬山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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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想到,上個月隊長和副隊說的那個爬山虎污染,居然出自康德孤兒院!真是沒想到,一點都想不到。難道我住在康德孤兒院的時候,它就已經是污染了?可是我們一點覺都沒有啊。”

 普通人當然沒法到污染002的存在。

 這株爬山虎在康新中學待了十九年,都沒被發現,也沒有污染過人類。能發現它,純屬是天時地利人和下的巧合。

 病房的自門在后緩緩關上,父母充滿擔憂的抱怨聲和兒子哭笑不得的求饒保證,過薄薄的門板傳來,全是家人溫馨的味道。

 安靜昏暗的走廊里,蕭矜予垂首看著地面,神平靜,大腦卻在瘋狂思考。

 忽然,旁傳來一道腳步聲。

 蕭矜予下意識地轉頭。

 兩人目對上時,都是稍稍一愣。

 良久。

 宿九州:“似乎每次你的世出現變化時,我都正好在場?”

 蕭矜予:“……嗯。”

 話題開啟得有些尷尬,但是,卻沒說錯。

 第一次發覺自己可能不是媽媽的孩子,那是摘頭游行結束,宿九州就在現場。

 現在發現自己并不來自孤兒院,同樣,宿九州又作為了見證。

 蕭矜予淡淡地轉開視線。

 “這家孤兒院有點意思。誕生了一個污染002,一個三級用戶。加上你這個另外被帶進去的,那就是兩個三級用戶。”兩人一邊走,宿九州一邊看似隨意地說道。他靜了聲,似乎在思索,過了會兒,才道:“或許,未必沒有關聯。”

 蕭矜予看向他。

 宿九州笑了:“目前中都市邏輯研究所已經對污染002進行了一部分研究,發現它對自己的污染能力,有著極其強大的自控力。或許因為本就是一株植,所以只要將部埋進土壤后,它就能有效控制自己的污染。這就是它在康新中學那麼多年,卻沒有污染過一個學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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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就是它的特殊能力。”

 蕭矜予:“我記得它的特殊能力是,制造出一個強大的、被無數邏輯因子充斥包圍的場所。使其的人健康不生病,只是它的副作用。因為它是污染002,它太強了,連它都沒法控制住那些四溢的零散能力。而學校里的師生正是因為被它溢散出的極小部分力量影響,才會擁有超越普通人、接近用戶的素質,因此很難生病。”他補充道:“當然只是小病。癌癥這類大病,002沒法控制。總的來說,它的這個副作用只是讓人的變得更強壯了。”

 宿九州:“對。所以,你和蔣文濤為用戶,未必是偶然。”

 青年的目微微亮起,他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我們的覺醒,是因為……我們都曾經被污染002‘照拂’過。”

 邏輯不會憑空產生。

 每條邏輯鏈的覺醒,都意味著主人參與進了某場邏輯事件里。

 也就是說,只有接過別人的邏輯因子,才有可能覺醒自己的邏輯鏈。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覺醒邏輯鏈,覺醒邏輯鏈需要天賦。

 一下子,所有事都有了解釋。

 一家小小的孤兒院,為什麼能同時出現兩個三級用戶?因為他們都到過污染002的影響。可以說,在那家孤兒院,或者之后的康新中學里上課教書的師生,都比其他人更有可能覺醒邏輯鏈。

 因為,他們都曾經待在一個無時無刻不充滿邏輯因子的環境里。

 A型輻至今,全球總人口只剩下三十五億。華夏一共有七億人口,其中有兩萬多名用戶。也就是說,每35000人里,就有一個可能覺醒為用戶。這個概率是1/35000。

 2025年至今,二十一年。

 康德孤兒院人員不多,可以忽略不計。按照康新中學每年招收一千名學生計算,污染002一共影響了兩萬多人。其中就有兩人覺醒了用戶,概率是萬分之一。

 蕭矜予目一頓:“看來污染002一定是康德孤兒院時期,就已經覺醒了。前期剛覺醒,它更加無法控制自己的能力,所以在它的影響下,我和蔣文濤都覺醒了。之后康新中學的那麼多學生里,卻沒有出現用戶,因為它能很好控制自己了。”

 “所以,002一定見過你。”

 腳步倏地停住,蕭矜予看向這個男人。

 看著青年冷靜鎮定的神,宿九州輕輕挑眉,語氣淡定,似乎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王饕、駱笙,他們都欠了你很多。你幫了他們很多忙。讓用戶委員會幫你查點消息,他們絕對不會拒絕。但是二十多年過去,哪怕是方出手,也未必能查到那段混時期的詳細資料。不過有個現的見證‘人’,王饕隨時可以幫你……”他揶揄地笑道:“他可以幫你‘約見’一下。”

 蕭矜予雙目一

 他知道,宿九州說的,是污染002。

 其實在蔣文濤說自己沒有其他同伴的聯系方式時,蕭矜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污染002。

 沒有人能比一株永遠待在孤兒院、無法挪位置的植,更清楚那家孤兒院的事。它就像一個攝像頭,每時每刻,都在注視這家孤兒院里發生的一切。

 然而蕭矜予沒有說出口。

 那是華夏最強大的污染之一,他卻只是一個普通的用戶。趙狠曾經說過,在上個月004發生異、王饕讓他去觀察況前,他從沒見過004的真。因為他還不夠資格。

 但現在,宿九州主提起,蕭矜予知道,他一定可以見到002。

 ——審判之矛同意了。

 一瞬間,蕭矜予心中百般念頭閃過:“見002必然會見到004”、“該提前和傻大兒串通下不能餡”、“如果不通知的話也不知道傻大兒會是什麼表”、“第一次見傻大兒真是不是得裝一下很驚訝它居然是個機人模樣”……

 除此以外,見到002之后的事,蕭矜予也已經想好了。

 002未必會告訴他,有沒有在孤兒院里見過他,或者他是否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宿舍樓鬼嬰”。但是毫無疑問,媽媽在進孤兒院前,就已經帶著他了。

 而在2025年到2027年間,媽媽一共在三個地方上過班:

 中都市九華醫院,某不知名早已倒閉的寵醫院,以及康德孤兒院。

 2025年12月11日,已故的黃教授來到九華醫院。

 12月21日,他出生。

 12月28日,媽媽突然從九華醫院辭職。

 ……

 走廊的拐角,明燦爛的倏然照耀上青年翹的睫羽,刺眼的令他不自覺地蹙眉。

 蕭矜予閉了閉眼。

 ——媽媽離開醫院時,或許,就已經帶走了他。

 ***

 “……審判之矛?”

 走進電梯前,一道清亮稚的聲音忽然從兩人后響起。

 蕭矜予和宿九州一起回頭,看到來人時,齊齊愣住。

 這是一個渾上下綁滿繃帶的矮個男孩,白繃帶仿佛木乃伊一般將他纏住,只出留作呼氣的鼻孔和一雙清澈的圓眼,看上去有種詭異的萌

 如今,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盯著蕭矜予旁的黑男人。

 第一時間,蕭矜予就想起了這個孩子的名字。

 A55-豬豬香波,蕭斯年。

 兩周前,這個才十五歲的男孩滿地爬出19號污染區。大概過了一周,他才終于從病危狀態下醒來。但是很可惜,他的媽媽早在他失蹤的數天后,就因病去世。他并未能看到自己母親的最后一眼。醫護人員將母親的骨灰送到了他的病房,就安放在他的病床邊上。

 得知這個消息后,豬豬香波只沉默了一小會兒,便恢復平靜,繼續與清除小隊的眾人討論如何抓捕相對論。

 豬豬香波的傷勢很重,但也很奇怪。

 他渾管都幾乎都裂了,但凡不是五級用戶,他本活不到走出污染區。

 如今,他終于能站起來了。

 這也是蕭矜予第一次在病房外的地方見到他。

 男孩聲音沙啞,聽起來比為三級用戶的蔣文濤還虛弱。但是他語氣堅定,眼也不眨地盯著宿九州,一字一句地又問了一遍:“A01……審判之矛?”

 聲音擲地有聲,空的醫院走廊有一瞬的寂靜。

 下一秒,宿九州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怔怔地睜了眼。

 接著,刷的扭頭,看向旁的年輕人。

 ……

 四目相對。

 ……

 這一刻,同樣的聲音在兩人心中同時響起。

 『……啊哈。』

 沒人回答自己,豬豬香波有些懵,他抓小拐杖,咬了咬,又問了一遍:“是A01審判之矛嗎?”

 宿九州笑了。他靜靜地看著蕭矜予,并未轉頭,笑著說:“嗯,是審判之矛。”

 蕭矜予清冷淡漠的臉上沒太多表,他也直直著這個男人,半晌,勾起角,淡笑道:“確實。是審判之矛,宿一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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