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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視角》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南浦站是現存距離浦東最近的地鐵站。

 從地鐵口出來后, 一路向北。三人第一個見到的,是一座荒廢的小區。

 大門的磚石蒙上陳年的灰塵,著一被歷史塵封的古樸氣息。或許是被風雨沖刷, 這座小區的名字已經被沖掉了一塊,只留下“澳”、“花園”三個金大字。

 蕭矜予看了看手機地圖, 認出了這座小區。

 澳麗花園。

 “19號污染區是中風險污染區,所以雖然這座小區沒被劃進污染區范圍,但是依舊止人類居住。因為它離19區太近。”徐啟一邊走,一邊解釋道:“整個黃浦江東區沿岸,都是海都市最大的區。普通人能抵達的最近的地方,就是剛才我們下車的南浦站了。”

 蕭矜予:“因為18號污染區?”

 徐啟點頭:“對,就是因為18號污染區。”

 蕭矜予和宿九州都是輕裝上陣, 徐啟倒是額外帶了一個小包。他單肩背著這個黑小包, 慨道:“18號污染區啊……對了宿上校, 你應該進過18號污染區吧。”

 三人繞著澳麗花園的外圍向北走, 正巧走到樓房的。宿九州的臉龐籠進線暗,聞言他頓了頓,轉頭看了徐啟一眼:“去過。”

 徐啟嘿嘿一笑, 也不客氣:“我有點好奇。方規定是不允許五級以下用戶進18區。”

 宿九州:“和這里沒什麼不同,都是沒有人。”

 “就這樣?”

 “可能還有三級以下用戶進, 十秒一定會被污染?”宿九州思索片刻,認真道:“其他也沒什麼特別的了。”

 徐啟:“……”

 蕭矜予:“……”

 這還不特別?!

 很快, 澳麗花園已經不見蹤影,三人轉了個彎, 徐啟突然低聲道:“現在, 我們就已經進19號污染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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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矜予緩緩抬頭。

 溫暖和煦的照耀在荒無人煙的城市道路上,街道兩側的梧桐樹早已全部干枯, 只剩下一顆顆遒勁的枝干,如同乞討之人求一般向著天空出枯萎的黑四肢樹干。

 一堵很長的墻,高聳直立,突兀地建造在馬路的中央,將這條本該暢通的道路一墻分為兩半。

 墻的這側,寂靜而深遠,廢棄的小區安靜地佇立。

 墻的那一側,遙見數棟沖云霄的高樓大廈,在碩大的玻璃幕墻上,濃烈的污染令蕭矜予不由瞇起眼。

 徐啟背著小包,大步向前:“走吧,該翻墻了!”

 ***

 說是翻墻,蕭矜予簡單地助跑借力,便越過高達兩米的圍墻。

 每個污染區的外圍都會建造起這樣一堵堵長長的圍墻,將其保護起來。

 這種防護主要是針對普通民眾。但是也不乏一些貪財者無視國家的警告,非要闖污染區,取財

 A型輻剛結束時,有不人便因私自翻閱圍墻,進污染區,被失控邏輯鏈污染而死。

 當時國家在這些圍墻上拉上電網,想借此杜絕渡者。然而竊者總會想出各種各樣的方法破壞電網,再次進污染區。久而久之,因電而死的渡者,甚至漸漸多于污染而死的。于是方干脆撤掉電網,任憑這些犯罪者私下進。只是加大了懲罰力度,一旦被抓捕,直接判死刑。

 最近十年,渡進污染區的普通民眾已經越來越,只有一些犯了罪的用戶會逃進污染區,借此躲避追捕。

 徐啟:“從這里開始就要小心了。”

 蕭矜予不敢大意。

 這是他第一次正式進污染區。

 兩個月前,中都市發生摘頭游行的那個晚上,他也曾經橫三個污染區,徑直地跑回家。當時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媽媽上,焦急地想要回家,幾乎是不要命地闖過了那幾個污染區。沒有遇到危險完全是走運,但哪怕心焦躁,在穿越污染區時,蕭矜予仍舊注意到污染區的深,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蠢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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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在污染區里,一粒粒黑的污染因子便會猝不及防地出現。

 蕭矜予不,直接開啟第四視角。

 宿九州:“使用邏輯鏈了?”

 蕭矜予回過頭:“嗯。我覺到有什麼東西在不斷我的邏輯鏈,所以打開第四視角看看。”

 宿九州:“任何一個污染區,都可以污染用戶。這里的空氣里,到都是游離的失控邏輯鏈。只是大多數邏輯鏈比較弱小,已經于崩潰解離的狀態。它們只能緩慢地污染你,無法使你立刻變污染者。”

 蕭矜予思索道:“我去過中都市132號污染區。”也就是004的家鄉,“我在那里沒覺到自己在被污染。”

 宿九州:“因為中都市132區是安全區,普通人進其中都要至待上一天一夜才有可能被污染。中都市有三個區比較危險,雖然沒到海都18區的危險程度,但是比海都19區危險。”

 徐啟道:“這個我知道。中都最有名的污染區是254區,其次就是19區和54區了。”

 宿九州看著蕭矜予:“54區你知道在哪的。”

 蕭矜予一愣:“在哪兒?”

 宿九州:“九華醫院的八位死者里,有個害者死于堅強騎士崩潰造的邏輯風暴。而堅強騎士就是在中都54區,被殺害的。”

 徐啟:“堅強騎士……哦,我想起來了,好多年前死掉的中都清除小隊的一個副隊長是吧。哎這事我聽前輩們提過。說起來,上個月豬豬香波就是從19區里爬出來的呢。”

 突然聽到悉的名字,蕭矜予好奇地看向徐啟:“他就是從這兒逃出生天的?”

 平頭漢子笑著點頭:“可不是。后來我帶人過來查看過,他就是從這條路。”他用腳點了點布滿灰塵的柏油路面,“手腳并用,一直往外爬。等后來爬到墻那邊,花了一晚上時間,艱難地翻過墻,最后再爬到南浦站,被早起路過的人發現,報警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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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難想象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在全管幾乎全部破裂的況下,得有多強的求生意志才能爬出污染區。

 蕭矜予突然想到:“當時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已經去世多日了吧。”

 徐啟:“不知道。他失蹤后幾天,他的媽媽才病故的。”頓了頓,他明白了蕭矜予的意思,徐啟慨道:“這孩子是真不容易啊。”

 蕭矜予向徐啟右肩上挎著的小黑包:“徐副隊,你這個包里放了什麼。”

 徐啟愣了下,也不介意,笑著打開包直接將里面的東西展示給蕭矜予和宿九州看。“沒啥,就是些吃的喝的。這不是接了個任務,要追殺一個逃進19區的污染者麼。而且咱們后來還得去康誠藥業看看,估計沒個一天兩天完不任務,我就帶點吃的進來了。喏,這是面包,這是餅干,還有巧克力。”

 蕭矜予:“……”

 青年面平靜:“一兩天這事,你沒提前和我們說過……”

 徐啟撓了撓頭:“我沒說嗎?”

 蕭矜予:“沒有。我以為這次是直接去康誠藥業,找找有沒有多的線索,然后就可以走了。”說完他看向宿九州。

 宿九州也看著他,兩人對視,宿上校眨了眨眼。轉首看向徐啟時,他微微正,很配合地認真道:“我也以為如此。”

 徐啟:“……”

 “來都來了,幫忙抓個污染者,也算為民除害了。”見蕭矜予和宿九州不搭理自己,抬步就走,平頭漢子趕忙從小包里掏出面包餅干巧克力,一件件地向外拿東西:“別走啊!咱們一起吃。對了還有這個,出門時我媽特意給我泡的枸杞紅棗茶,很補的,一起喝啊。”

 蕭矜予面無表地看了看徐啟手里黑黝黝的細長保溫杯,他淡定地接過巧克力:“你媽媽親手做的茶就算了,巧克力可以。”

 徐啟憾地收起保溫杯,手指在黑的杯壁上惋惜地

 ……

 找污染者的事急不得。

 “正常來說,不會有污染者跑進18區。”咔嚓一聲,宿九州咬了塊巧克力,“18區里的失控邏輯鏈非常強大,至是頂尖五級用戶的水平,能排進A10。邏輯鏈之間也能應到各自的差距,它貿然控污染者跑進18區,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所以,污染者還在19區。”

 蕭矜予一邊吃巧克力,一邊低頭看手機:“地圖上,19區不小,也有大約十平方公里的樣子。如果污染者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們很難找到它。”

 宿九州:“不用找它。”

 蕭矜予:“嗯?”

 “它會來找我們的。”宿九州慢條斯理地將巧克力吃完,他手到徐啟面前。

 徐啟:“……”

 微笑著從小包里拿出一片巾:“給,宿上校。”

 宿九州拿過巾輕輕手指:“殺一個人,最多能讓一條失控邏輯鏈保持12小時不崩潰。如果它很強大,那這個時間還會短。所以,等就行了。”

 蕭矜予也吃完了巧克力,十分自然地將手到徐啟面前。

 徐啟:“%@#¥@¥!”再次將巾遞給對方。

 干凈手指,蕭矜予四看了看,終于在遠找到一個破舊的垃圾桶。他走過去,將巾扔進垃圾桶,才再次回來。

 宿九州和徐啟都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

 蕭矜予將手機放回口袋,抬頭才發現這兩人竟都看著自己。“嗯?”

 ……

 宿九州:“沒什麼。”

 蕭矜予回頭看了眼數十米外的垃圾桶:“垃圾扔進垃圾桶……不正常麼。”

 徐啟認真點頭道:“正常,非常正常。”

 宿九州卻緩緩勾起角,他揚了揚手里褶皺的巾:“如果你扔之前,互幫互助一下就更好了。”

 蕭矜予:“……”

 淡定地抬步向前,蕭矜予輕描淡寫地留下一句話:“自己扔。”

 ***

 蕭矜予停住腳步,抬首向無邊無垠的灰白天空。

 他出手。

 “下雪了。”

 微小細碎的白冰晶緩緩落在男人的肩頭,黑的大和白的雪花格外分明。宿九州撿起落在肩頭的雪晶,輕輕拋在空中:“很小的雪。”

 蕭矜予:“這兩天的天氣不像是會下雪的樣子。早晨出門的時候,天氣還很晴朗。”所以他當然沒有帶傘。

 徐啟:“要傘麼。附近可能會有便利店,隨便進里面拿一把就行。”

 蕭矜予搖搖頭:“沒事,雪很小。”

 廣袤而靜謐的大雪無聲無息地下著,漫天晶瑩的雪花自萬里高空紛紛灑下,穿梭在這浩大聳立的高樓大廈之間。

 曾經海都最繁華的CBD大樓隙中,三個渺小的人類平靜地走著,如同三顆細小的沙粒。不遠的黃浦江發出嘩啦啦的水聲,江水拍擊岸壁,濺起一圈白的泡沫。

 ……

 黃浦江對岸。

 大雪剛下時,清除小隊就出了。雖然有機會帶上傘,但是這種雪花對用戶來說毫無影響。

 蔣文濤率隊出發,抵達施工現場后他先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蔣文濤:“報警的時間是11點?”

 隊員立即回答:“是11點25分左右報的警。之后警察那邊立刻將案上報給委員會,委員會就通知了我們。”

 蔣文濤踩了踩松的泥土:“現在是12點01分。隊長今天有事,估計要晚點。大概還要一個小時才能到。我們先進去看看況。”

 “是!”

 四個小隊員很快走施工現場。

 一邊走,隊員一邊介紹現場發現的況:“……工人是在今天上午施工的時候發現這的。法醫趕在我們前面到了現場,確認死亡。這個工地在建造一棟居民住宅樓,才剛開始建,還在挖地基,挖掘機拋到尸的時候造了一定的損傷,但破壞、沒破壞,都意義不大。”

 蔣文濤停下腳步:“什麼意義不大?”

 隊員抬頭看他:“因為這沒有任何顯著特征。蔣哥,你不是知道的麼?”

 仿佛想起了什麼,蔣文濤一邊思考,一邊作順暢地轉了個彎。他沉淀著小隊員的這句話,過了很久,才低聲音:“也對,確實意義不大。畢竟被剝奪面皮后,這已經失去了臉、指紋等任何顯著的特征,他剩下的只有一骨架了。”

 話畢,幾人已經走到事發地。

 警察用黃警戒線攔住現場,并驅散了好奇圍觀的工人。

 清除小隊走到深坑前。

 龐大寬闊的坑大約有四個籃球場大小,深越十米。里面所有泥土都被挖空,巨大的坑,黑土壤的中央躺著一雪白到發亮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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