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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視角》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蕭矜予面變冷, 他一聲不吭地盯著眼前這個姿勢詭異的男人。

 上司謹保持著一手拿玫瑰花,單腳獨立的奇怪姿勢,神卻很淡定。他嘆了口氣, 無辜眨眼:“我才27歲。你的媽媽在22年前就被那位種下了邏輯鏈的因,那時候我才……唔, 五歲。你怎麼會覺得和我有關呢,可不能冤枉了我。”

 蕭矜予抓住關鍵詞:“‘那位’是誰?”

 上司謹輕輕笑了聲,目卻極冷:“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很想知道,然后……”

 聲音戛然而止。

 上司謹的形忽然消失,如同從來沒出現過一樣,他消失在這片空間里。

 僅僅是一秒,宿九州和蕭矜予就一同看向北方。

 “在那里!”

 但是他們并沒有去追。

 宿九州是通過六級用戶之間的應, 察覺到上司謹的逃跑方向。蕭矜予則是看到了白院子邏輯因子的軌跡。

 可他們都知道, 白院子這條邏輯鏈, 從來不是單純地制造神空間。能夠以三級的份力數條四級邏輯鏈, 為A97——白院子是條非常強大的邏輯鏈。上司謹正在使用白院子,不停“瞬移”逃跑。

 三秒后,駱笙出現。雙目圓瞪, 一個字一個字從嚨里出:“他、人、呢?”

 蕭矜予:“跑了,疑似使用了‘白院子’邏輯鏈。”

 駱笙怔住, 微微張了張,卻沒有說話。

 ……

 『你真覺得殺了你媽媽的人, 是我嗎?』

 『我才27歲,你的媽媽在22年前……』

 『我也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

 ……

 良久。

 蕭矜予:“對了, 真正的徐啟呢?”他想起風吹屁屁張海象被上司謹拉進邏輯鏈后, 至今都是那副無面人的恐怖模樣,不由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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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明顯, 任何進上司謹邏輯鏈的對象,都會失去自己的皮囊。

 蕭矜予安道:“未必不能恢復原狀。等抓到上司謹后,如果他配合,或許能有解決的辦法。”

 空中的雨滴似乎停滯了一瞬。

 駱笙:“不用了。”

 蕭矜予:“嗯?”

 宿九州也抬眸看向

 大雨中,灰發隊長渾早已被淋。淺灰的長發噠噠地黏在臉頰上,只出一雙堅毅又悲傷的眼。沒有哭,如同三個月前親眼見證丈夫尸時一樣的平靜又堅強,著眼前的兩人,用極為沉靜的字眼:

 “徐啟已經死了。”

 ***

 一月寒冬,大雨干涸,整座海都陷一種灰黑冷肅的氣氛。

 海都市清除小隊總部。

 蕭矜予和宿九州來到這座三層小洋樓時,只見隊員們紛紛低著頭,一言不發,行匆匆。

 徐啟的尸已經被運回總部,在下午時,經過研究所的尸檢和DNA對比,確定了份。此刻他的尸合完整,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實驗室的停尸房里,等待家人的認領。

 駱笙并沒有和蕭矜予、宿九州一起回來,親自前往徐啟家中,準備將這個消息告訴兩位老人。

 徐父徐母只是普通人,他們并不知道什麼是用戶,也不知道邏輯鏈是什麼。他們以為兒子是個普通的公務員,時不時地會出差,每天都很忙。

 抓捕相對論那次,蕭矜予曾經聽徐啟提過,他的父母最近幾年一直在愁他的婚事。

 “你說我們哪有時間結婚啊。而且我也相親了幾次,人家好的,但跟我在一起,朝不保夕的。說句不好聽的,也不知道能活到哪天,這不耽誤人家姑娘麼。”

 記憶中平頭漢子的笑容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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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梯叮咚一聲停在負10層,電梯門打開,蕭矜予和宿九州抬頭,只見一號實驗室里,徐思清正帶領手下圍著一個發黃老舊的爛柜子,不知在看些什麼。

 發現二人的到來,徐博士推了推鏡架,神很鎮定:“見過謹老板了?不對,或許應該他上司謹。”一邊說,他一邊吩咐手下:“把143號污染放進零下18℃的水槽保存……”接著,又走到蕭矜予和宿九州面前,直接問:“你們是什麼時候察覺到,他可能不是徐啟的?”

 蕭矜予抬頭與宿九州互視一眼,他聲音平靜:“我是大概相了幾個小時后,進污染區找東西的時候。”

 宿九州:“在地鐵上。”

 蕭矜予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便了然。

 在地鐵上,也就是說,三人還未進污染區,宿九州就發現了上司謹的份。宿九州比蕭矜予提前發現“徐啟”的異常,很好理解。首先他與徐啟是舊相識,兩人認識多年,更悉對方。其次他是個六級用戶,同為六級用戶的上司謹未必能在對方面前表現得那麼完無缺。他們之間沒有邏輯鏈的等級制。

 徐思清挑了挑眉:“這麼早就發現了?”

 宿九州:“不能說確定,只是有點奇怪。但是他上的邏輯鏈,是‘大象舞’。四級邏輯鏈的氣息,說話方式、用詞習慣,哪怕是大致的行為舉止,也和徐啟很類似。”

 在污染區時“徐啟”問過宿九州一個問題:宿上校,你為什麼沒在第一時間出手解決那個污染者?

 宿九州給出了兩個原因。第一是為了鍛煉蕭矜予。蕭矜予從沒見過污染者,這是一次很不錯的歷練機會。而第二……

 蕭矜予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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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個原因就是,他想看看“徐啟”會怎麼解決。

 19區有污染者是“徐啟”提供的信息,他借此機會隨行,進污染區。宿九州按兵不,想以此探出“徐啟”真正的目的,于是才沒有立即手。

 想到這,蕭矜予:“上司謹這次跟著我們進污染區,應該是為了康誠藥業。”

 徐思清不由看向他,認真地問:“怎麼說?”沒等蕭矜予回答,他眉頭一皺,自顧自地說了起來:“等一下,你說他為了康誠藥業而來,你的意思是,他也對這家藥企有興趣。按照你原本的猜測,你母親等一系列醫護人員的意外死亡,應該和上司謹不了干系。可他現在為了打探康誠藥業的信息,不惜以犯險,親自潛伏到宿上校的邊,打探一手消息……interesting。”

 僅僅是一句話,徐思清已經分析出許多特殊信息。

 蕭矜予思忖片刻:“你覺得他年齡多大?”

 徐思清愣了下:“這個該問你們。”他笑道:“你們可是親眼見過他的人。宿上校,你覺得他多大?”

 宿九州淡定道:“27。”

 蕭矜予平靜地他:“你覺得他沒有撒謊?”

 宿九州垂眸看他:“人的行走姿勢,說話語態語速,甚至是目,都會隨著年齡的增長發生變化。他一定和徐啟年齡相差不大。如果他真是27歲,很難想象一個五歲的孩子能做出什麼特別的事……哪怕他在五歲就覺醒了邏輯鏈,確實也不至于那麼小就在八個年人上種下邏輯鏈的因。”

 蕭矜予沉默半晌:“是,我也這麼覺得。那麼問題就來了……假設他確實和二十二年前九華醫院的第三者邏輯鏈事件無關,今天他為什麼費盡周折,不惜冒著份暴|的危險,也要和我們一起進康誠藥業……

 “他想知道什麼?”

 蕭矜予簡短地將上司謹今天的所作所為闡述一遍,徐思清聽得瞇起眼,出深思的神

 這是方知道的第三位現存六級用戶。

 除去A01審判之矛和A05盲盒,上司謹是華夏三位匿名六級用戶中,第一個現的。

 蕭矜予:“按照年齡,他應該不是2035年覺醒邏輯鏈的‘老用戶’。當然,這個存疑。也可能他十幾歲就覺醒了邏輯鏈。”

 宿九州:“他對殺死你母親的那位用戶很興趣……他在找TA。”

 蕭矜予抿了抿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很想知道,然后……』

 然后什麼?

 蕭矜予:“總而言之,九可能,上司謹和九華醫院八位醫護人員的死亡事件無關。而他今天要去康誠藥業,也是想找出對方的信息。”最后他也功拿走了那份實習生資料……蕭矜予沒有將最后的話說出口。

 三人又商討了一番,更加確定了蕭矜予的猜測。

 這時一個年輕研究員跑了進來,匯報道:“博士,徐副隊長的容已經整理好了。可以請親屬認尸了。”

 聽到“認尸”兩個字,蕭矜予不由一怔。

 徐思清:“海都市有位三級用戶,排名B313,ID是‘容師’。他能夠在橡膠磨上憑空出一張臉,有效期為三個小時。這個時間足夠徐啟的父母好好看清他最后的樣子了。”他說得很輕松,目也十分平靜。只是最后卻驀然地嘆了口氣,徐思清:“他是2047年海都市清除小隊犧牲的第一位用戶。”

 ……

 蕭矜予、宿九州在研究員的帶領下,前往停尸房,看見了徐啟的尸

 覆蓋在雪白皮上的橡膠模做得十分真,蕭矜予近距離看了許久,也沒看出半分異樣。

 研究員解釋道:“容師的邏輯鏈很強,但是因果僅限于制作人臉,而且這張臉不可以做大幅度表。”愣了下,他喃喃道:“不過徐副隊長也做不了表了。”

 上司謹剝奪人臉的時候會使人的皮刺眼般的雪白,這放在活人的上顯得格外突兀,比如現在還在醫院ICU接治療的張海象。但是徐啟安安靜靜地躺在這,卻沒有一點格格不。他渾僵白,那張被覆蓋上去的人臉靜靜地閉著眼,仿佛它下這張臉的主人就該這樣沉靜地睡著,安詳平和。

 宿九州出手,輕輕蓋在徐啟的眼上。

 男人回頭,冷靜地問:“在哪兒發現他的。”

 研究員:“浦西一個正在施工的工地上。”他迅速地講解當時發生的況,從工人發現尸,到報警、再到警察將案件提到清除小隊,以及最后蔣文濤、駱笙、徐思清紛紛抵達現場,檢查尸

 宿九州緩緩瞇起眼眸:“他才死了不到24個小時。”

 研究員用力點頭:“對!尸檢結果就是這樣,大概才死亡20個小時左右。”

 宿九州對蕭矜予道:“昨天晚上去地底列車站的人,確實是徐啟。”

 蕭矜予頷首道:“我也覺得,是他。”

 宿九州:“那麼他的死亡時間就是和蔣文濤他們聚餐以后……案發現場在哪兒。”

 研究員說了一個地址。

 宿九州抬眸向蕭矜予的時候,后者也早已看向了他。

 ***

 寒風卷襲地面的枯葉,凌晨一點,海都市清除小隊總部依舊燈火通明。

 副隊長的突然離世令隊員們陷低落緒,許多隊員沒有離開總部,而是加班加點地調查上司謹的各種信息。

 這一次上司謹的出現還帶來了一個新的線索:他果然參與了中都市的摘頭游行。

 他擁有白院子的邏輯鏈,那他一定參與了暗殺白院子的行,他和神圣獻祭霍蘭絮也一定認識。

 雨雪早已停了,駱笙帶著徐啟的父母來到停尸房認領兒子的尸。兩位老人哭得肝腸寸斷,幾乎斷氣。

 隊員們在辦公室里熬夜加班,練習室里,砰砰砰的金屬斷裂聲也不斷響起。

 強壯的三級用戶一拳拳砸斷厚重的鐵板,指骨關節早已發紅流,他仿佛知不到疼痛,仍舊不停地擊打鐵板,發泄心中痛苦的緒。

 忽然聽到后傳來的腳步聲,蔣文濤停下作,他轉看去。通紅的雙眼在看見宿九州和蕭矜予時微微停了一瞬,他啞著嗓子:“宿上校,蕭矜予。”

 宿九州:“你和徐啟最后一次見面,大概是什麼時間。”

 蔣文濤立即正了神,他收住心的悲痛,認真回憶道:“昨天晚上23點多,我們一起喝完酒,各自回家。”

 宿九州輕輕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他已經死了的?”

 蔣文濤:“隊長拿到DNA報告后,我們才知道死者居然是老徐……”

 宿九州定定地盯著他,半晌后:“那時候才確認是徐啟……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死者的?”

 蔣文濤被他的話問得有些不著頭腦:“就是昨天發現的啊,工地有人報警,然后浦西派出所通知我們……”

 “昨天凌晨幾點?還是前天?”

 蔣文濤頓了頓。“是下午,宿上校。”

 宿九州蹙起眉,他淡淡道:“那說得更簡單點,你是什麼時候把尸搬到那個工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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