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遠上次因為服的事兒責怪林秀蓉,被喬玉蘿臭罵了一頓,這次學乖了,沒敢再使喚大嫂,晚飯後就自個兒把院服換下來洗了,怕夜間落雨,特地晾在屋簷下。
鄉下地方為了省點兒燈油,晚上都歇得比較早。
才夜沒多久,羅春燕就坐不住了,嗬欠連連,跟喬玉蘿說了一聲,回東屋睡了。
林秀蓉明兒還要早起,更不敢熬夜,給喬玉蘿打了盆洗腳水就帶著薛芽兒回了西屋。
薛庭義和薛庭昭兩兄弟聚到了薛庭遠的屋子裏。
三兄弟難得聚聚是好事兒,喬玉蘿沒去管他們,洗了腳就把門關上,循著記憶從裝著破舊褥子的炕頭櫃底部了個布包出來。
原比較強勢,家裏所有的銀子都是管著,平時林秀蓉想買個針頭線腦,都得跟報備,然後再算準了錢,多一個銅子兒都不會給。
對大房是真摳,可薛庭義,薛庭遠和薛庭昭三兄弟每次一手要錢,原連問都不問,直接就給了。
雖然給的不多,但對比下來,大房就真就是賺錢工人。
喬玉蘿打開布包,裏頭是些散碎銀子,還有一貫銅錢,林林總總的加起來能有十來兩。
記憶中,原好像還在別藏了錢。
喬玉蘿費了大勁兒搬開炕頭櫃,果然在牆上看到個,沒打通,塞了件舊服堵著。
扯開舊服,裏頭是個小小的土陶罐。
土陶罐裏又是個紅布包,這次不是散碎銀子了,是銀錠子,十兩一個的,總的五個,明晃晃的險些閃瞎喬玉蘿的眼。
加上先前那十來兩碎銀,這就是老薛家的全部家底了。
一部分是薛庭旭掙來的,另一部分是原的公婆辛苦一輩子攢下來準備給兒子薛懷山讀書用的。
可惜薛懷山命薄,才考到秀才就去了,他死後,這些錢才被翻找出來。
喬玉蘿坐下來,仔細算了算,五六十兩銀子對於村裏其他人家夠吃十來年的,可他們家供著個讀書人,要不是每個月薛庭旭那兒還有進項,就這幾十兩銀子,頂多三年就能全燒進薛庭遠的書院裏。
這種時代,要想供出個功名來,真的是太難了。
重新把銀錢放回原,喬玉蘿歎口氣,節流怎麽能行,得想法子開源啊!
看來改天還得尋個機會再去縣裏走一遭好好琢磨一下商機。
上次主要是為了薛庭昭去的,後來又下了雨,都沒怎麽逛。
吹了燈,喬玉蘿躺到炕上。
已經適應了沒手機沒電腦沒WiFi的日子,很快就閉眼睡了過去。
這天晚上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到有個姑娘等在薛庭遠回書院的必經之路上,一個縱跳進湖裏,然後大聲呼救。
薛庭遠二話不說跳下去把救上來。
天氣熱,那姑娘本又穿得單薄,被救上來後渾都了,在薛庭遠懷裏。
這一幕剛巧被路過的村人看到。
時下封建禮教對子苛刻,這麽一來,那姑娘的清白算是沒了。
坐在河邊哭哭啼啼,說自己是不小心掉進湖裏的,誰想竟然連累了恩人,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著又想往下跳。
這次被幾個婦人及時出現攔住了。
姑娘哭得很傷心,一麵哭一麵讓村人不要為難薛庭遠,還說薛庭遠是的救命恩人。
這一扮可憐,村人們看薛庭遠的眼神就越發苛責。
薛庭遠是讀書人,而且明年八月就要鄉試了,一旦上沾了汙點傳揚出去,他連報名那關都過不去。
被無奈之下,薛庭遠隻得揚言會對姑娘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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