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遷看著李不厭一臉不可置信問道“已經……找到了?”
李不厭憨憨笑了笑“是啊是啊,其實前兩日就找到了,只是不確定是不是殿下要找的高嶺土,所以延遲了兩日,對比之后才確定跟殿下要求差不多。”
桑遷幾乎一口老要噴出來。
但凡早點發現,他都可能要晚一點再“卸任”,至有一份功績能拿得出手,到時候哪怕讓他爹給他活一下調回長安也有說法。
結果現在好麼,前后腳的功夫,他剛把印章給上去,這邊就報上來了好結果。
要不是之前桑遷沒有跟任何人說自己要不干了這種話,他幾乎要懷疑李不厭他們是故意的了。
現在也只能慨自己命不好。
劉談安桑遷說道“桑都尉還在其職,不必擔憂,先回去休息吧。”
在其職有什麼用?他才不相信劉談會幫他說話。
桑遷幾乎是捧著一顆破碎的心走了。
他走了之后,劉談才含笑看向李不厭“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李不厭嘿嘿笑道“三天前。”
劉談挑眉“那怎麼現在才說?”
李不厭手說道“江廷尉讓我們等兩天的。”
劉談忍不住拍案大笑,桑遷的確是自己沒有泄消息。
但他有這個傾向肯定要先跟霍通個氣的,而霍的外表和他一直以來的風評都太能迷人,大概桑遷也沒想到霍知道了就相當于其他人都知道了。
所以江充就過去通知了李不厭一聲,而桑遷雖然也一直在外面尋找,但實際上真正做事的都是下面的人。
李不厭比他還累,跑的地方還多,可也正因為這樣,最先得到消息的就是李不厭。
李不厭直接下了這個消息,等著桑遷自己不了。
此時李不厭見劉談沒有不開心,便小心翼翼問道“沒耽誤殿下的事吧?”
劉談擺手“算不得什麼。”
比起讓桑遷一直礙眼,晚這一兩天也的確算不上什麼了。
李不厭頓時放心問道“那殿下……這些土要挖到哪里去?”
劉談問道“在哪兒發現的?”
李不厭道“狼山附近,不過不是在山上發現的,也正因為這樣所以之前才不確定是不是高嶺土。”
既然高嶺土就應該在比較高的地方嘛。
當初他們也是因為這個名字,一直在高尋找,結果萬萬沒想到在山腳那里就發現了這種土。
劉談猶豫了一下說道“先帶回來一部分,我要做點東西,看到底能不能用。”
李不厭有個好就是聽話而且不會問來問去,聽后立刻去安排。
而劉談則將剛剛正在寫的考試框架先放到了一旁,拿出了另外一張紙,上面寫的是磚的燒制過程。
其實磚的燒制并不算難,劉談在穿過來之前曾經看過一個視頻,那是一個外國人在野外蓋房子,就直接用土和泥,燒制磚瓦。
雖然最后型的房子非常非常的簡陋,但原理基本上是一樣的。
現在劉談猶豫的就是要空心磚還是要實心磚?
按照道理來說,實心磚其實比較浪費資源,雖然只是用粘土,可粘土也是有限的,用實心磚蓋起來的房子,換空心磚或許能夠蓋兩座。
然而問題是劉談也不確定現在燒制出來的空心磚合不合格,萬一不夠結實也是很麻煩的事。
劉談一邊想一邊拿著筆在紙上面畫,等他回過神來就看到紙上畫的全是磚頭,其中好幾個空心磚排列在一起讓他覺得十分眼。
看了一會,他忍不住一拍案幾——這不是多孔磚嗎?
多孔磚跟空心磚其實是一個類型,只不過比起空心磚,多孔磚明顯更好一些,首先就是保溫效果和強度都比空心磚高,其次就是承重能力比空心磚強。
只是多孔磚的打孔也是很有講究的,并不是隨便打就行,要不然就起不到承重的作用。
至于多孔磚的孔怎麼打,劉談其實也心里沒譜。
他還能記得一個多孔磚已經很可以了,怎麼可能還記得多孔磚怎麼燒制?
他可能對夯土墻的了解都比對多孔磚多,畢竟夯土墻那是歷史研究的范圍,勉強算跟他專業相關。
可燒磚……劉談決定找專業人員來。
只是現在哪兒有什麼專業人員啊,他只好又開始廣撒網,但凡跟這個有點沾邊的就把匠人全部請過來。
結果他一張口,這些匠人都是一臉懵圈。
匠人們連磚都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們去研究多孔磚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啊。
匠人們聽不懂劉談的話,劉談也聽不懂匠人們問的問題,到最后這些匠人們一個一個全都跪下了。
生怕自己沒辦法做到劉談讓他們做的事被殺頭。
劉談看著這些人一個個仿佛瑟瑟發抖的鵪鶉,最后只能無奈讓他們去弄個范模就行了。
手下有那麼多人有什麼用呢?到最后還不是要自己來?
可惜郡府已經沒有地方能給劉談蓋燒磚的窯爐,劉談最后只能選擇在城外,也幸好這座城不大,他來來回回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唯一就是煤還沒找到,燒磚還要用柴,這讓劉談難得有些罪惡。
燒磚的窯爐以前從來沒有過,劉談最后想了想決定讓人按照打鐵的窯爐去建造,反正燒磚比燒鐵或者銅都容易多了。
窯爐因為是臨時的,所以用夯土建也就用了三天時間,而三天之后正好粘土也到了。
李不厭帶著一袋子粘土過來給劉談看的時候,劉談整個人都是懵的——他也不認識啊。
但是他不能怯,所以只是不聲地說道“看上去十分類似,先放過去吧,總要做一做才知道,這種土的確不好分辨。”
李不厭不疑有他,讓人直接將一馬車的粘土都拉到了窯爐邊上。
劉談轉頭讓苗瑞找出之前給他準備好的,專門用來去干活的服——他本來以為應該是比較破舊的,然而實際上苗瑞找出來的就是一套比平時稍微了一點花紋的黑服。
劉談……
苗瑞看著劉談的臉小心翼翼說道“殿下,您之前說要舊服……可是……咱也沒有舊服啊。”
劉談一想也是,誰敢給他穿明顯舊了的服?
他的服基本上都是一季就換,就算這一季的服只穿了幾天甚至只穿一次,等到過季的時候也都丟了。
連給窮人都不可能,除了跟他同等地位的人,剩下的人都沒資格穿他的舊服,被人發現了還會被砍頭。
劉談只好無奈穿上了這套服。
等到了窯爐那里之后,除了李不厭帶著幾個有殘疾的士兵守在這里,其他人都被趕跑了。
這幾個士兵還是當初從西域跟著劉談回來的。
劉談踐行了承諾,這些人一個都沒趕走,全部都留了下來,但也沒有白養他們,給了他們一點事做,能讓他們養家糊口。
這次尋找粘土,因為并沒有什麼特殊要求,所以直接讓這些人也都上了。
別說,他們比普通士兵更加賣力一些,連這土都是他們找到的。
那些士兵見到劉談十分激,卻不敢上前,甚至還要躲起來。
劉談一問才知道他們是怕自己樣貌丑陋嚇到自己,他想了想轉頭對李不厭說道“這次尋到高嶺土的人,都算有功,有賞。”
李不厭頓時眼睛一亮,用力點了點頭。
他出將門,對于士兵的比別人更加深厚一些,尤其是這些人一直跟他同吃同住,他也心疼這些人有殘疾。
劉談的行事風格他是知道的,但凡有賞絕對不會吝嗇,有了這些賞賜,這些人應該也能過個好年了。
而那些士兵也都很開心,這次來北境國是他們先來的,家人都留在了老家,本來就琢磨著怎麼把家人給接過來,現在正好有了機會。
他們談論的時候,劉談正好聽到了一耳朵,他轉頭看向李不厭說道“回頭統計一下,多人的家人沒過來并且想要接過來的,到時候據就近原則,統一接過來吧。”
李不厭有些猶豫“好倒是好,可是殿下……很多人的。”
人一多,花的錢就多,劉談都開口了肯定不會讓大家自己掏錢,可能也就是各家出一點點口糧費,算作路上吃飯的錢。
劉談一臉不在意“那點錢算得了什麼?讓你做就做。”
說完他就鉆進了窯爐。
此時窯爐之已經有一小堆土和一缸水在那里放著,之前他吩咐人做的方塊形狀的范模也都放在了這里。
劉談一瞬間就覺仿佛回到了當年玩手辦做手工的日子,他直接找了個銅盆過來弄了點水和土,一點一點地加,同時直接下手著水和泥土的比例。
在沒有準電子秤以及并不認識現在的秤的條件下,劉談只能通過自己的經驗來了。
等他覺得手差不多了就直接拽過范模開始往里面填充。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太臟的話,其實泥還是爽的。
所以著著,劉談就忍不住開始哼歌。
急匆匆過來找劉談的霍剛到窯爐外面就聽到劉談在那里唱著“好冷呀,我在西北玩泥~”
霍??????他家殿下這是瘋了嗎?,請牢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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