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怪人……”
但是,好像人還好的。
伊闕腳步輕快地跳回了水里。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漫長又單一,沈黛嘗試了從這個里掙,逃出這十方繪卷的世界,可怎麼也無法。
百般無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當是在看一場沉浸式的電影。
在的視角,伊闕就好像一個刷游戲日常任務的玩家,每天雷打不上岸做好人好事,薅自己魚鱗,替別人完愿。
功德是攢得越來越多,但大約是自己的福運折損過度,所以自己總是遭遇各種倒霉事。
比如翻了兩個山頭才找到的仙草,被路過的神雀族輕輕巧巧地叼走了。
比如好不容易才剛攢滿的功德袋,結果轉頭就找不到了。
還比如找功德袋找了一天一無所獲,回家途中還遇見了想搶丹的蛇妖。
“……我剛丟了功德袋,不想殺生,滾遠一點可以嗎。”
伊闕的聲音聽上去心很糟糕。
糟糕得快哭出來了。
可對面的蛇妖卻并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一心想要奪丹,伊闕對于攢的每一點功德都摳摳搜搜,珍惜得不得了,殺生會折損功德,不愿意與蛇妖真格的。
可對方卻又步步,不得己,只能將蛇妖砍了兩截,然后親眼看著自己好不容易攢滿的其中一個功德袋變空。
丟了一個,沒找回來。
現在,又空了一個。
伊闕握著手里只剩下可憐一點功德的袋子,呆愣愣地站在林子里發呆。
半響,才抬起手蓋住雙眼。
“怎麼就……這麼難啊……”
為什麼別人隨隨便便就能白撿丹,一下子漲五百年的修為,而那麼努力想攢一點功德,還能被不小心弄丟。
為什麼啊……
憑什麼啊……
沈黛在這一刻,與這位素未謀面的神伊闕達到了一種相見恨晚的共鳴。
很多時候,很多事,也想慨一句。
為什麼這麼難?
為什麼只有這麼難?
可又清楚的知道,自己絕不是這天底下最難的人,還有很多人比難多了,在他們面前,連自怨自艾的資格都沒有。
“——難什麼?”
前方響起一個青年含著笑意的聲音。
伊闕和沈黛都沒有注意到對方是什麼時候來的,等抬起頭時,穿著玄甲胄的青年長發高束,一手持劍,一手勾著一個悉的錦囊,細繩勾在他骨節如竹的食指上,帶著一點漫不盡心的輕佻。
“看你方才那麼干脆利落的殺蛇妖,我還以為,沒什麼能難倒你的呢。”
伊闕愣愣地看著他,看著他手中的功德袋。
“你——”
“你的寶貝,收好了。”
青年將手中錦囊朝扔去,他上甲胄還帶著寒意,但手指的溫度卻是熱的。
拂過面上潤,糲又溫。
“人垂淚雖然好看,但我今日沒傷,就算哄了我開心,我也是沒有功德給你的。”
“小人兒,虧本生意做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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