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旁人不！”我頗有些蠻橫地道，幾天軍營生活下來，我已經大致了解了軍人的脾氣：“什麼名字？哪兒人？干什麼的？怎麼來了拓林鎮？”

　　連珠炮似的發問讓那漢子也有些發蒙：“俺張慶寶，四川敘州人，來這兒……”

　　正說著，卻聽酒館里傳來一陣嬉笑聲：“喲，這位軍爺，說話干嘛這麼大聲，人家都害怕了呢！”話音甫落，卻見何素素扭擺著水蛇腰從酒館里走出來，或許是小鎮上難得見著這麼一位，周圍那些魯的漁夫都紛紛替助起陣來。

　　“軍爺，我們可都是從西南來的正兒八經的生意人哩，娃子沒見過大海，就跑來瞧瞧嘍！”何霏何雯姐妹倆跟著媽媽出來，一邊一個站在了何素素邊，好奇地著我，姐妹倆的手腕上還戴著玲瓏送給們的那對鐲子。

　　“貴州貴府？你這生意還真是滿世界的做呢！”我看了何素素遞過來的路引，才知道今年已經三十八歲了：“做什麼生意啊？”

　　“是藥材！”

　　唐五經從酒館里踱了出來，即便是面對爺，他臉上也約流著一高傲的氣息。

　　“還沒問你呢！”我沒好氣地一揮手示意他一邊待著去。

　　“可我是的男人。”

　　唐五經的話不僅讓我一怔，就連何素素眼中都閃過一訝，雙頰微微一紅，瞋怪地瞥了唐五經一眼。

　　“你今年不過二十六，路引又是四川都府的……”

　　“這位軍爺可能不太悉西南風俗，”唐五經打斷了我的話，微微一笑道：“在川貴，弟繼兄媳是很平常的事，本是我嫂子，我哥哥死了之后就跟了我，不過我哥哥是贅的，而我不是。”

　　“人家也舍不得你贅嘛！”何素素聽唐五經把謊話編的如此細致，只好配合起來。

　　老師是講過，西南苗人風俗與中原大不相同，弟繼兄媳在川貴確實平常，甚至一個子有幾個丈夫這等在中原看起來匪夷所思的事，在龍場驛那邊也經常看到，何雯何霏姐妹跟了母親的姓，我就懷疑何素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兒的父親是誰。

　　若是換一個不了解唐五經一行人底細的人，看他說得煞有其事，恐怕真要被他騙了，而我卻越發警惕，眼角余中看解雨都聽得有些目瞪口呆，我咳嗽了兩聲，盯著唐五經腰間的那口彎刀道：“做生意需要帶著家伙嗎？還是你準備搶了人家的東西不給錢？”

　　“軍爺你可真會開玩笑！”唐五經臉微微一變，道：“且不說我們苗人天剽勇，朝廷也沒止佩戴刀劍啊！”他語氣轉，道：“軍爺，我們唐家和何家在川貴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豈會做那種為非作歹、犯我大明刑律的事！”

　　“那就好，”我也借坡下驢，環視著四周百姓，朗聲道：“眾鄉親想必都知道吧！朝廷下了海令，嚴與倭人通貿易，金山衛林大人秉朝廷旨意，加強海防，眾鄉親若是發現可疑人等，速速上報有司，林大人特設紋銀十兩、布二十匹嘉獎有功之人！”

　　圍觀的漁民頓時頭接耳起來，看唐五經的目已然不同，似乎都恨不得他真是個可疑之人。

　　我又一指唐五經，威脅道：“既然已經看到大海了，那就趕快給我離開這兒，不要讓我再在附近看見你，否則，我告你私通倭寇！”

　　“可我們還要在這兒收購藥材，像龍落子……”

　　唐五經還想爭辯，可見我大手一揮，決絕地說了一聲不許，他眼珠一轉，湊到我跟前道：“我看軍爺氣神十足，手中這桿槍更非凡品，您定是武藝湛的軍中高手，后天晚上旁邊的黑石村有一場江湖恩怨要解，不知軍爺您有沒有興趣呢？”